余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壁,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宴会厅的水晶灯太亮了,晃得他眼眶发疼。他看见苏溯舒走到露台边,月光给他清瘦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像幅随时会消散的剪影。
"离婚协议我签好了。"余程站到他身后半米处,闻到风中飘来极淡的松木香,"明天会送到苏家。"
苏溯舒的睫毛颤了颤,玻璃窗映出他微微发红的眼尾:"好,谢谢。"
这句话像把生锈的刀,在余程气管里缓慢地来回拉扯。他忽然上前两步,将西装外套披在苏溯舒肩上:"你易感期快到了。"
苏溯舒僵在原地。余程的手还停在对方肩头,隔着衣料能摸到凸起的肩胛骨。他想起上次易感期时,这人也是这样单薄地蜷在他怀里。
"余程。"苏溯舒突然转身,月光下能看清他锁骨处淡去的咬痕,"标记...我能清除吗?"
余程的瞳孔骤然收缩。清除永久标记需要做腺体剥离手术,过程堪比剔骨削肉。他下意识去摸苏溯舒的后颈,却被轻轻避开。
"听说会有点疼。"苏溯舒笑了笑,眼睛里浮着层水光,"不过没关系。"
宴会厅传来悠扬的圆舞曲,露台的玫瑰开得正好。余程想起他们荒唐的婚礼那天,苏溯舒白西装口袋里就别着这样一朵红玫瑰,被他搂着腰跳舞时,花瓣掉了一地。
"非要这样吗?"余程声音哑得不成调,"我想我不会再娶其他人了..."
"别说傻话。"苏溯舒仰头看夜空,喉结轻轻滚动,"你值得更好的。"
远处突然炸开烟花,照亮苏溯舒侧脸上一闪而过的水痕。余程伸手去擦,却被他偏头躲开。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苏溯舒裹紧身上的外套后退两步:"我该回去了。"
余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进璀璨灯火里。西装外套还残留着体温,他低头嗅到领口混合着松木香的气息——是苏溯舒信息素的味道。
三个月后,余程在机场VIP候机室看到了财经杂志上的苏溯舒。照片里的人正在签什么文件,无名指上干干净净。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左胸口袋,那里装着张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签字栏并排的两个名字像道未愈的伤疤。
登机提示音响起时,余程拨通了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背景音里熟悉的钢琴曲——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餐厅放的曲子。
"我要去瑞士了。"余程说。
电话那头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余程看着玻璃窗外起落的飞机,忽然想起那天露台上,苏溯舒说"我想要自由"时,眼睛里映着的万家灯火。
"一路顺风。"苏溯舒的声音很轻,像片雪花落在余程耳畔。
通话结束的忙音响起时,余程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他想起医生说过,腺体剥离手术会永久性降低omega对信息素的敏感度。从此苏溯舒闻不到松木香,也再不会为任何alpha的信息素失控。
飞机冲上云霄的瞬间,余程终于哭了出来。三万英尺的高空上,眼泪结冰,余程对苏溯舒的爱不能挽回,然后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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