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你说这个夏老师靠谱吗?”苏琳翻身戳了戳季成的后背。季成含糊应答一句,手勾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把它递给苏琳,“那你再看看确认一下那张图上是不是那个夏老师。”苏琳一接过手机,季成的呼噜声就在耳边响起,苏琳捏住季成的鼻子,瘪瘪嘴后松开在相册里翻找睡前的截图。
苏琳把身边的小夜灯拉开,对比着季成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翻阅夏政韬的首页。
苏琳直到半夜还没心思睡还要追溯到前几个小时在敷面膜的时候听见手机提示音响。
因为MEETTEACHER这个软件的提示音太特殊,是长达三十秒的上课铃声。听见熟悉的音乐苏琳火速拽起还连着充电线的手机,面膜都掉了一半,把一旁季成吓了一跳。
“老季,有老师回复了。”
苏琳的眼睛定在夏政韬的名字上,季成也凑过去对着聊天记录看,“怎么就回复一串1啊?他这是什么意思?”苏琳点开夏政韬的主页,上面的简介写的很全面还有各种证书都摆在置顶上。继续往下滑,季成忽然叫停,“等等,这张照片……”
“这张?”苏琳把图片点开,夏政韬站在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儿身边,“有什么特别的?”
季成把自己手机拿过来,在微信上搜索到一个人,点进朋友圈往下滑,最终停在和苏琳手机上一模一样的照片上,“这个是我小学同学的儿子,去年考了六百多分。”
那些比如这个夏老师不靠谱的想法瞬间被苏琳抛之脑后,退回到两个人的两天记录,把挡住眼睛的面膜揭开扔到一边,手指噼里啪啦在屏幕上飞舞。季成又对着那张照片仔细看着。
等待回复的时间不算长,没过两分钟,手机那边的夏政韬又同刚才一样回复一串数字1。
这样的回复也没有什么特殊,两个人是从初中接触MEETTEACHER这个软件,接触的老师千奇百怪总会出现一些性格独特的老师。
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苏琳把时间和地址发过去,夏政韬那边就没有任何回信。
苏琳中间又看了对话框好几次,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复,“这个夏政韬在照片里看着人挺好说话,结果聊天这么……”苏琳到嘴边的话憋回去,想了几秒才想到一个词,“特别。”
季成觉得没什么,“能管临谙性子的老师要是没点特别的不出一天就得走。”
另外一头在睡梦里畅游的季临谙还在床上吧唧着嘴畅想假期游戏计划。
假期安排首当其冲就是三六中旁边那个新开的电玩城,季临谙拽着李乐阳泡在那里整整一周,要不是李乐阳今天非要在家写那些老师根本不会检查的作业,他想着也许还能玩上一天。
一大早苏琳和季成两个人在饭桌上笑眯眯看着他,季临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光晃荡着椅子刷了会儿手机,终于耐不住对面两个人的目光,“要干嘛?李乐阳写作业不代表我也写啊。”
苏琳看了眼季成,然后把椅子搬到季临谙旁边,“临谙,一会儿有一位老师来,那个老师的水平很高的,你知道过年的时候有一个叔叔来我们家看你爸吗?他儿子就是这个老师教的,去年考了……”
季临谙身子从向后仰变成向前探,椅子腿随着重力方向的改变重重砸在地板上,这道声音把苏琳要说的话打断,随后季临谙不等苏琳把分数说出来,起身转头的动作干净利落,“我今天要出去玩!”
“临谙,你先等一会儿。”季成的目光跟着季临谙。
季临谙脚步没有停留,“我一周之前就说过,只要有老师在家,我就不会回来。”
季成起身想要赶过去拉住打开大门的季临谙,看穿季成动作的季临谙赶紧跑开,只留下一阵风。
其实季临谙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去哪,他本意是要在家里待一天,谁成想他爸妈还是不死心,竟然过了一周就又找了个新老师。季临谙把通讯录翻开,在李乐阳的名字上徘徊,在等待接听的时候,季临谙又忍不住偷偷骂了邹勤几句,当然也连带着自己一起骂进去,要不是放假那天遇到邹勤,他现在手里肯定还留着一包血浆道具。
“临谙?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我要在家写作业。”李乐阳确实有在认真完成学校布置的超多暑假作业,就算打电话季临谙还是能通过手机听到那边簌簌的笔声。
季临谙每次见识到李乐阳的认真劲儿,那些打击他的话绕在口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但是李乐阳的效率属实低到不能再低。季临谙对天叹息,在李乐阳的一个疑问语气里回神,“谁说让你出来了?”
“啊?那你打电话来干嘛?”
“问问你说里面还有没有血包。”
“什么血包?”李乐阳身边还有别人!季临谙的手机被吓得差点脱离自己的手,李乐阳也没好到哪去,听那边的动静好像椅子都翻了,季临谙的耳朵紧贴着手机,李乐阳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时大时小。
过了好一会儿,李乐阳才偷偷摸摸拿起来电话,“你下回说这种违禁词的时候能不能有个前摇啊?我妈刚才差点以为我俩献血去了。”
季临谙在脑海里想了一下两个人偷偷献血的模样乐出声音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弯腰笑了好久,那边的李乐阳无语,“有什么好笑的?你说的那个上次都给你用完了,剩的半袋我那天就扔到垃圾袋里了。”李乐阳还没忘记季临谙打电话来的目的,“你问我要这个,不会是叔叔阿姨又请老师了吧?”
“你猜对了。”季临谙仰头看天,“我总不能真的在找邹勤打一架吧?”
“你不会真得动了想去找他的念头吧?”李乐阳被这通电话搅和地没心思继续写题把手上的练习册合上。
季临谙:“没有,我的宗旨可从来不是挑事。要不是那天看见他连初中生的钱都抢,我才不会和他那种人一般见识呢。”
李乐阳沉默,两个人就这么举着手机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直到李乐阳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怎么了?”李乐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信,贴着耳侧的手机放下才看到电话已经挂断,随后弹出来季临谙的消息。
【有办法了。】
季临谙把消息发过去,体态健硕的高大男人就踹了一脚立在公园里的大石头,“干什么呢?想搬救兵啊?”
季临谙甩甩手,把男人摩托车扬起来的灰尘驱散,这人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季临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听到站在面前的人开口说话,公鸭嗓的声音一下唤醒他的回忆,季临谙低着的头抬起来微微仰头对上男人的眼睛。
“你谁啊?”季临谙完全不怕,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欠揍到极点,男人没有在季临谙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又往草丛里吐了口唾沫,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脸,“看好你大爷我的脸。我叫邹拙,一会儿哭着求饶的时候别认错人。”
季临谙最烦打架墨迹的人,提着拳头往前面冲,“和邹勤的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丑到惨绝人寰,还爱吹牛逼。”
邹拙也没想到季临谙还没报姓名就动手,被季临谙薅住头发弓起身子,一只手截住季临谙往他肚子上招呼的拳头,抬起右脚向上踢,被狠抓的头发撕扯着头皮,声音忍着疼痛哼了一声,“你是女的吗?打架还拽头发?!”
季临谙躲了那一脚拳头从邹拙的手掌里转一圈顶开,迅速拽住邹拙的衣领,衣领后面的装饰麻绳把邹拙后颈勒出一道红印,季临谙的手探到后衣领上的粗糙麻绳,还摸到上面的线头,目光落在上面,吸了一口气,“别乱改衣服,真他妈丑。”
被人攻击品味和长相是邹拙最受不了的地方,邹拙不管头皮上已经被季临谙抓下来一大把发丝,两只手掐住季临谙的胳膊把人身后的灌木丛里抡。季临谙的力气没有邹拙大,被甩出去一只手撑住草坪才没栽进灌木从里,稳住脚步站起身把胳膊抬起来扫了眼上面的一圈红印,眼睛直视距离他半米的邹拙,挑衅一笑,“你就这点本事?”
常年在自己地盘上做威风的人怎么接受的了这样的挑衅。加上不止性格,季临谙长得属实张扬,勾唇一笑还露出来一个小虎牙,眼睛也足够明亮。联想到刚才对着自己说的那个丑字,邹拙把自己“拉风”的外套扔到一边,狞笑着点头,“好啊,想挨打。我成全你!”
一阵拳风朝着季临谙涌过,邹拙跟打红眼似的追着季临谙打。这片草地是公园的一个小胡同,平时不见得有几个人来,更别说是在工作日这天。
季临谙跑到高耸的铁围栏前,围栏外面是两层楼高的绿化树,季临谙猛然转头,身体向右侧倾斜,眼睛盯着追着他跑的邹拙低着声音,“还要借助外力啊?”
刚才从眼睛边上飞过去的一小块儿红色砖块的尖角擦在季临谙的脸颊,一道血痕骤然出现在光滑的皮肤上。
“兵不厌诈。”
“你还拽上文词儿了。”季临谙哼笑一声,“词是这么用的吗?”
邹拙满地追着季临谙跑也累得要命。双手撑着膝盖,抬头盯着无路可跑的季临谙,一边大喘气一边说道:“你现在没地方跑了吧?”
季临谙被追着跑了将近二十分钟,中间两个人还过了几次手脚,除了脸上的擦伤和黑色单裤上的几处脚印外也没见多喘一口气,他揉着自己的小腿,“你没事闲的过来就为了给那个傻逼找场子?”
“你骂谁呢?”
“邹勤啊。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季临谙直接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自己这边脸上已经有伤了,实打实的划伤,季临谙用手碰一下还能感受到一阵刺痛。
季临谙也不想墨迹,邹勤这个人有理也讲不通只能通过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但是面前这个人明显比他们的年纪大一些,季临谙怎么想都觉得沟通应该能比邹勤好点。
“我管你为什么打我弟,在我这里就是不许。”
“他抢人家初中生的钱。”
“那又怎么样?”
真是一个赛一个没办法沟通。季临谙站起身,微微歪头,“还打?”
“咱俩根本就没打!是你一直跑!”
“好。”季临谙冲向邹拙身旁,一只手扣住邹拙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别到背后迅速绕到后面抬脚就往邹拙腿窝上踹,邹拙的咬牙挺住这一击,空出来的手向后伸拽进季临谙的衣角,胳膊发力挣脱被紧扣住的手腕。季临谙属实没想到比起邹勤一身虚肉,邹拙竟然力气这么大,兄弟俩的体型相差不多但是力气完全不同。
被邹拙挣开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抓住,自己的双腿就被猛踹一通。
两个人在这个没人的小胡同里打得激烈,谁都没有听见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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