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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雨灯前识珮声

梅雨季的第三场暴雨来临时,瓷正在书房核对账目。烛火被漏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他手中那本家谱已经泛黄,扉页上用金粉绘制的牡丹纹样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卷曲。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他忽然注意到牡丹周围缠绕的藤蔓——那根本不是东方常见的忍冬纹,而是西洋玫瑰的荆棘,与美家族纹章上的图案有着惊人的相似。

"东家!"老管家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砖地上积成小洼,"市舶司贴了告示,所有西洋商船三日内必须离港!说是有奸细混在商队里..."

瓷手中的狼毫笔啪地折断。锋利的竹茬刺进虎口,血珠渗出来,在账本上洇开一朵小小的红花。他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雕花木窗。雨幕中,港口新增的几艘铁甲军舰像怪兽般蛰伏,桅杆上悬挂的旗帜被闪电照亮——黑底金纹的狮鹫图案,正是美曾经咬牙切齿提到的家族死敌。

雨越下越大。瓷盯着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子,忽然发现锁骨处的衣领下露出一点蓝光——是美送的那枚蓝宝石领针。他鬼使神差地碰了碰宝石,冰凉的温度让他想起美的手指。三天前那个金发男人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要去处理"家事"。现在想来,恐怕是追查那些图纸去了。

当夜丑时,后院的墙头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啼——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瓷裹着蓑衣穿过雨帘,发现美浑身湿透地蹲在芭蕉树下,怀里紧紧抱着个锡铁盒子。借着灯笼微弱的光,他看见美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把包扎的布条染成了暗红色。

"他们找到我了。"美拽着他躲进假山洞穴,呼吸间带着铁锈味。雨水顺着他的金发往下滴,在石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领事馆里有叛徒..."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印已经被泡烂的信,"冯·哈布斯堡家族出高价买你的人头。"

瓷接过信纸的手微微发抖。上面用德文详细记录着他每日的行踪,甚至标注了翡翠镯子在不同时辰的光泽变化。最可怕的是信末附着的素描——是他上月沐浴后散发乘凉的模样,连锁骨上的痣都分毫不差。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美打开那个锡铁盒子,里面躺着块鎏金怀表。瓷在看清表面镶嵌的微型肖像时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潮湿的石壁。画中穿着洛可可裙装的东方女子,分明长着与他母亲一模一样的泪痣,右手中指上还戴着那枚他再熟悉不过的翡翠戒指。

"伊丽莎白·冯·哈布斯堡。"美用指尖轻抚画像,表盘突然"咔嗒"一声弹开,露出内里精密的齿轮结构。"我的姑母,三十年前作为文化交流使者来东方,返航时遭遇'海难'。"他转动某个隐蔽的机关,怀表底部弹出片薄如蝉翼的金箔,上面刻着句拉丁文谚语:"Veritas in profundis"(真理在深渊之底)。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瓷想起母亲总在月圆之夜对着那面威尼斯镜子唱古怪的摇篮曲,想起她临终前死死攥着的西洋金币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更想起翡翠镯子内圈那些他始终看不懂的刻痕——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倒写的哥特体字母,拼出来正是"哈布斯堡"。

"你早就知道。"瓷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中的灯笼"砰"地掉在地上。火苗蹿起来又迅速被雨水浇灭,在两人之间留下一缕青烟。美却突然单膝跪下来,沾血的手掌贴上他的脚踝,这个动作让他长袍下摆的刺绣牡丹沾上了暗红。

"我发誓,"美的蓝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直到上个月潜进你家的祠堂看见族谱,我才把线索串联起来。"他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烙印——那是比任何文书都确凿的身份证明。"七岁那年我被烙上这个印记赶出城堡,就为了守住姑母带走的秘密..."

洞穴外突然传来官兵搜查的吆喝声。火把的光亮透过雨帘照进来,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美的唇贴上他冰凉的指尖,这个总是玩世不恭的西洋人此刻眼中带着瓷从未见过的哀求:"跟我走吧,去解开这个跨越三十年的谜题。你的母亲...我们的母亲...她们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瓷恍惚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带他去看港口的西洋商船。那天落日特别红,把母亲的侧脸染成血色。她望着远方的海平线说:"有些鸟儿注定要飞越重洋,就像有些鱼儿天生属于深海。"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说这话时摸着腕上的翡翠镯子,眼泪却掉个不停。

次日清晨,瓷在祠堂跪了三个时辰。祖先牌位在檀香中沉默地注视着他,香灰积了厚厚一层。最终他推开供桌下的暗格,取出一卷蒙尘的绢画——那是母亲年轻时身着异国服饰的肖像,背景赫然是美的家族城堡。画中的母亲戴着珍珠额饰,右手按在一本烫金书籍上,书的扉页正是那个"真理在深渊之底"的拉丁文箴言。

"东家!"小厮惊慌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官兵在码头抓了个西洋人,说是私通叛党的间谍!正在准备绞刑!"

瓷手中的茶盏跌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在绢画上,母亲的面容在蒸汽中变得模糊。当他赶到码头时,看见美被铁链锁在绞架下,金发沾满泥浆和血污,却仍对围观人群露出挑衅的笑容。而在监斩台就坐的,正是昨日那位搜查绸缎庄的官员——此刻他胸前佩戴的徽章在朝阳下闪闪发光,与母亲画像角落的纹饰分毫不差。

"慢着!"瓷清亮的声音划破嘈杂。他缓步走上监斩台,袖中滑出块蟠龙玉佩——皇商印信在晨光中泛着血色光芒。"此人乃本府贵客,谁敢动他?"

官员的脸色瞬间惨白。瓷俯身时闻到他衣领上的鸦片烟味,也看清了他颤抖的手指上那枚熟悉的戒指——翡翠底座嵌着微型玫瑰,正是美家族女眷的信物。更令人心惊的是官员腰间挂着的香囊,上面绣着"海上生明月"的诗句——那是母亲的手笔。

"大人若要追查西洋间谍..."瓷将一叠银票塞进对方袖中,声音轻得只有他们能听见,"不如先解释解释,您书房暗格里那些哈布斯堡王朝的密函?还有..."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指尖划过官员的翡翠戒指,"您手上这枚本该随伊丽莎白女士葬身海底的戒指?"

当夜无月。瓷在密室中展开母亲遗留的手札,羊皮纸上并列着东西方两种文字。那些断续的句子像散落的珍珠,渐渐串联成惊人的真相:三十年前,作为秘密使节的母亲与美的姑父相爱,共同策划东西方贸易同盟。就在母亲怀着他返航时,反对派制造"海难"抢夺信物。母亲侥幸生还,却永远失去了爱人,只能隐姓埋名将他抚养长大...

"所以翡翠镯子..."瓷的声音哽咽了。他腕上的镯子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内圈的刻痕此刻清晰可辨——是经纬度坐标。

"是钥匙。"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他换上了瓷准备的靛青长衫,腰间却仍配着西洋刺剑。"能打开直布罗陀海峡某座灯塔下的秘匣。里面藏着..."

"和平条约。"瓷突然接话,自己都惊讶于这份笃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岁那年他发高热,母亲把翡翠镯子浸在药汤里,他看见镯子投射出的全息影像:两大帝国的君主在文件上盖章,而站在一旁的,正是年轻时的母亲和一位金发蓝眼的绅士。

四更鼓响时,瓷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他将祖先牌位前的长明灯取下来,点燃了母亲所有的遗物。火焰吞噬绢画的那一刻,隐藏在夹层中的航海图渐渐显现,上面用朱砂标注的航线正通向美的家族领地。更惊人的是图纸边缘的批注——是他母亲的笔迹:"若吾儿得见此图,当知血脉所系非一国一族,乃东西之桥梁也。"

"你相信命运吗?"美突然问。他掌心里躺着两枚残缺的铜钱,拼起来正是当年母亲掰开的信物。瓷这才注意到铜钱上的年号——"永和",正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词。

瓷没有回答。他取下墙上挂着的祖传宝剑,剑刃出鞘的龙吟声中,他第一次用母语念出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Amerigo..."美的蓝眼睛瞬间睁大——这是他的教名,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知晓。

启明星升起时,黑帆商船悄然离港。瓷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故土,忽然觉得袖中有什么东西发烫——是那对珍珠耳坠,此刻正随着朝阳的升起泛出奇异的虹彩。美从背后环住他,将个冰凉的物件挂上他脖颈:那是枚镶嵌东方明珠的十字架,背面刻着"真理与爱永不沉没"的拉丁文。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美在他耳边低语,呼吸拂过耳垂。瓷转身时,发现朝阳正从两人紧握的双手间升起,海风扬起他们的衣袂,一青一白,像纠缠了半生的宿命,终于在此刻交织成完整的图案。远处,海豚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仿佛在为这趟注定改变东西方命运的航程献上祝福。

嘿嘿,海平线上的双生花[三花猫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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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雨灯前识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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