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R系统检测到您已脱离？？级副本【四水归堂】……正在结算奖励。]
[检测到摆渡对象存活3名，奖励9000冥币。]
[检测到对薛宅的人物与故事探索度达到121％，判定通关评级优＃透，奖励＊＆…￥＃]
……
[系统故障，现为您重新结算……]
[摆渡对象全部死亡，奖励0冥币。]
[【主线任务：入选并进入薛家教书。】失败，奖励0冥币。】
[杀死副本重要NPC井老妪，导致副本NPC薛南拓投井自杀，严重破坏副本生态，罚款6万冥币。]
[直播间观众打赏11423冥币。]
[副本结算中，您的冥币总收入为:-48577元。]
人生就是这么大起起大落落落，白羡之看着面前不断跳动的白色字节，却面无表情，像是早就麻木。
【BDR系统检测到您的余额为－47256元，为负债状态，请尽快前往【青玉案】·下层分部进行还款日期确认。】
落。
【已为您标记【青玉案】·下层分部位置，点击确认进入导航模式。】
【BDR系统温馨提示您：超过24小时负债未确认状态，将进入通缉状态，悬赏金额每小时增加30冥币。】
落。
白羡之怒极反笑。自己在副本里出生入死，钱却越欠越多……好歹也是摘取了欺诈法门，哪有骗子越骗越穷的道理？
以至于播报音中师无忌好听含笑的声音，都更加欠揍了一些。
他食指恶狠狠的戳在虚空中的【确认】上，看得身边的杜盼山身后一凉。
“羡之……兄？”杜盼山察觉到白羡之状态不对，但他听不见对方的系统结算，也看不见对方眼前的字幕，只能看到对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又缓慢狰狞地重现。
“哈哈，没事哦，只是副本让我欠了亿点冥币。”白羡之抿嘴笑着，眉眼弯弯，眼神却失去高光。
甚至因为这次出副本师无忌不在身边，无法复刻上次卖道具赚钱的荣光。
想到这里，他感到心中阴霾更重几重——剩下三名摆渡对象全部死去之时，正说明副本中有变故，而师无忌和赤懿在他进入另一方“薛府”后便音讯全无，自己也没有任何联系的手段。
刚来地府时师父也不在身边，然而现在他却不习惯见不着便宜师父了。
而身边此人……他的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杜盼山的面容。
疑点重重。
“若是冥币的话……”杜盼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眼神都清亮了几分，“地府的冥币虽不能赠与，但羡之兄可以在杜某这里借款还钱，此番便免了为期限费神。”
【杜盼山借您的80000冥币已到账，是否查收？】
【是。】！
管他是不是疑点重重，这兄弟能处。白羡之真情实感地有些热泪盈眶，重重点头答应，有些谄媚地谢过。
师无忌都放心，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嗯，他当然并非为财障目之人。
况且想起在副本中的种种……他回想起那时的一切，只记得脑中铃音阵阵，那种所行之事与大道耦合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震得他脑子发懵，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清明到超脱肉身，近乎以审视的视角出席这场戏目。以至于他看着少年时期杜盼山的身上赘出多余的肢体和内脏时，心中平静如水。
火焰把手上的刀片灼烧到滚烫，经由他手，落在少年苍白滑腻的畸形身体上，割去多余的部分。血液从刀锋划过出涌出，但是又立刻被炙烤到止血。手下的躯干难以抑制地痛呼，而他只是轻垂鸦睫，指尖轻轻按压，蜻蜓点水般安抚，而刀锋毫不留情地转向下一处赘生……
粗糙的塑型结束之后，便是精细的雕琢。
他凑得更近了些，看到焦黑的崎岖切口，微微皱眉，然后将刀片紧贴皮肤，层层片下多余的皮肉。手下的人几乎疼痛到晕厥，喉中却溢出嗬嗬的低笑……正在蜕变啊！正要走向新生！
而持刀的白羡之那时脑中铃音脆响也逐渐宏大，几乎让他失聪，直到他觉得感官都被剥夺，眼前一片空白，耳中也只余细窄的尖音——
然后他便感到一种特性在自己体内生根，原本拥有的两种特性也在体内沸腾，生生拔高到下一阶，他的躯干也感受到被刀割灼烧般的痛苦。疼痛让他无暇去在意原本特性的提升，但这种新的特性却如同烙印清晰地刺激他的神经。
【肢芽嫚生（不可升级）——消耗身体体积2％以上融入特殊物体后，将有5％概率使其拥有自主意识。】
而正在此时，他看见一具焦黑的尸体拿着拨浪鼓回来了。
拨浪鼓被烧得焦黑。
此时，一种巨大的恐惧吞没了正在回忆的白羡之。然而彼时正陪少年杜盼山做戏中人的他，却神情平常。
只是伸手用小刀划开自己的头皮，撬开颅骨，挖出一小块脑子，塞入鼓中，等待8分钟大脑长好，又再次挖出另一部分……直到挖出的全部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大脑，被放在鼓中。
那鼓就活了过来。
……
“羡之兄？与杜某在一起总是走神，可是杜某何处做得不如意？QAQ ”
“没有没有，只是在想刚才的副本。”白羡之还未能清醒，然而谎话张口就来。
眼前的杜盼山与回忆中的少年模样重合，他才恍然回神，此时身上已起了薄薄一层的冷汗，又有【地府】寒凉，他不禁冷一哆嗦。
忽然，他想起什么，看了一眼BDR系统显示的时间，发觉已经5点，而【青玉案】六点半就对外暂停业务。
这两个小时，兴许还不够他一个路痴迷路用的。念及此处，他又是感到透心凉，不由叹气。
察觉了白羡之的小动作，杜盼山大咧咧一笑，露出深深的酒窝：“羡之兄是在担心时间吗？不如由我引路，不出三刻便可到达。”
面前人好得令人不忍生疑，疑虑一旦冒尖儿，就忍不住愧疚。
白羡之勾唇一笑，抱拳道谢。希望是他多心了，这个朋友真诚爽快，他很喜欢。
【地府】的路由青石铺就，接口处高低不平不说，就是这青灯鬼巷，曲径通幽的设计，就够他狠狠喝一壶。要让他自己跟着导航走，是定要在这里绕上2个时辰出不去的。
【青玉案】·下层分部建在一条无名小路的尽头，另一个出口就对应着那条只有黑摆渡人能去的街道。两面靠着白摆渡人地界，一面靠着黑摆渡人地界，另一面对着迷雾笼罩的深谷，地图上标有红色“冥河”字样。
整体占地面积还算大，就是看起来实在穷酸。它和周围建筑一样都是深红檀木质的，上面连缀通红的灯笼，其上一块大烫金字招牌写有“青玉案”仨字，其余再无半点装饰。
就连灯笼的花样都没有别处繁复。
“穷酸啊。”白羡之咂舌。
从中正好走出四人，2男2女，此时都眼神不善地看向他。
他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却见来人在看清他面目之时，齐齐变了脸色——其中三人表情惊喜，一人面色凝重。
面色凝重的是一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余人都穿着黑色劲装，唯有他的衣服是白色，颇为惹眼。那人看起来很想驻足与白羡之说些什么，但被同行三人催促着离开了。
“此处刚建百年，没来得及装修。”看几人走远，杜盼山又微微凑近了些，悄悄补充道，“而且下层分部……你懂的。”
白羡之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想言不由衷地夸两句弥补一下，到了嘴边就只有干吧的“真不错，哈哈。”。
杜盼山没跟他进来，他一人进入。内部也只有零星十几个人，正百无聊赖地敲桌子等下班。
忽见来人，目光就齐刷刷汇在二人身上，在看清来人面目之时，也纷纷露出喜色。
周围人的注目礼让他有种一夜爆红的错觉，但也不妨碍他心中门清——赤懿作为【青玉案】三当家，与他在直播间同框，喜欢看热闹的打工人们又岂有错过的道理？也顺带就眼熟了他这张脸。
于是，他表现出恰如其分的腼腆，挑了一个看起来文弱的职员，正准备咨询自己欠费的余额，却被门口风风火火的来人打断。
“且慢，白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白羡之转身看去，见一女子玄衣窄袖，腰束青铁带，左佩寒铁刀，面料应光时隐隐泛着红。眉骨楞起如檐，紧压着一双下三白的凤眸，不怒自威。
一看便知来人身份不凡。只是不知来自上层【青玉案】，或是直接隶属【朝廷】。
他没敢耽搁，立刻起身迎接。靠近的一瞬，他忽然觉得自己与周围的空间割裂，周围文职员工翻书查册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面前这个高他半个头的女人。
那女人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蜜色的眼瞳，眉毛因为微微皱起压得更低，以至他有正被审讯的不适。
“老三没回来，你可知其中隐情？”
仅此一句，就把白羡之锤到了谷底。
赤懿没有回来，定是与师无忌一起遭遇了意外，被强留在了副本在的彼间，抑或者……那种他不愿去想的可能像春笋想要破土，让他喉中泛起酸水，一时间张口难言。
那女人也只是观察着他，并不催促。似乎比起回答，更加期待他的反应。
半晌之后，他才重新镇定下来，艰涩开口：“我在进入另一方‘薛府’时就与他们分开了，只知道此后副本起火，并不知此后他们遭遇何事。”
女人微微颔首：“不错，摘取欺诈了法门的小东西，没有自大到在我面前说谎。”
白羡之恰如其分地使用礼貌微笑，算是回答。
“但……我希望听到更多。”女人缓缓凑近白羡之，在距离令人不适前停下动作，同样蕴着红光的黑瞳已经变成了极细的长条，慑得人难以遏制地战栗，“他很欣赏你，希望你值得。”
“更多的事情，直播回放里不是更加清楚？”白羡之有些不悦，他很乐意协助官方，但不喜欢浪费时间。
此时已经6点，再过半个小时就要暂停业务。与此同时，他也对眼下的谈话抱有隐秘的期待——他希望自己能被告知更多信息，甚至是参与到寻找二人的行动中。
“直播间自第二日午时回房，便再没亮起过。”
听闻此言，白羡之一下子怔愣，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副本中的种种不寻常正铰成蛛网，而网的中央，他和师父就要被吞噬。
储物袋里的红伞逐渐发热，强烈的怅然若失席上心头，好像如果不尽快找到师父，失去红伞的师父就要死去。
他忽然有些急躁了，努力去回想当时的细节，试图推敲问题的关节：第一次回房推理后出来，见到那座阴轿；第二次回房讨论后出来，参加了那个阴森的“家族”聚餐。
“不知您在直播中，见到阴轿了吗？”
听到阴轿，女人神色明显变了，一双竖瞳更加紧缩，握着刀柄的指尖因为用力泛起青白。
“没有。”
至此，整个事件的拼图似乎完整了。
阴轿中传出的求救声显然是某人手笔，只是不知此事和杜盼山……又有多少牵连。
修一下文，昨天写完直接发了，没自己读过，读了才发现狗屁不通[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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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嫚神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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