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长舒把神魂种进了陈长禧的心境,二人之间的隔阂一下消失了。
陈长禧觉得,哥哥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最重要的神魂都愿意撕裂,来保护自己。
陈长舒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拿捏住他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二人想法背道而驰,却意外想和。
在谷中度过了美好的一个月,不问修为,不想世事。只谈风花雪月,互诉衷肠。
一个月后,两人躺在梅林外的草地上,和小时候一样,陈长禧做了个花环,替陈长舒戴上,红色的杜鹃衬得陈长舒一张脸更加艳丽,星河在眼中流转。一袭粉衣,让他变得柔和。艳丽和温柔在他身上糅合的很完美。就像自然界中的捕猎者,用美丽无害的外表来吸引食物,再乘机一口吃掉,饱餐一顿。
陈长舒扶着头上的花环,温柔的笑着“好看吗,你五岁的时候也送过我一个,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好看,很衬哥哥。”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还记得啊,我那时候第一次做,不太好看。”
“哈哈,当然,那个时候,很开心。”陈长舒眼中透着回忆“你那个时候,还很小,小小一只,很可爱,说起来,那个花环我还留着。”
“啊,在哪里!”陈长禧有些惊喜。
陈长舒从心境中取出了一个花环,晨露还在花朵上,娇艳欲滴。
陈长禧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情,扑上去,抱住哥哥的腰,就像小时候一样。
空旷的草地上只有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只有风儿,花朵,草地,见证了他们的这一刻。
晚上,两人在寒潭旁乘凉,陈长舒放松的露出了尾巴,点着水面,陈长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珠随着尾巴的节奏一上一下……
突然尾巴点过水面后改变了方向,向陈长禧的眼前袭来,陈长禧看着,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坐着,尾巴用力拍过来,却只是轻轻打了一下脸颊。
陈长舒见状,觉得无趣,又去点着水面。
“哥哥,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陈长禧捂着脸,控诉着。
“哥哥我……怎么了?”陈长舒语气中透露着戏弄成功后的满足。
陈长禧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眼前掉下一只纸鹤。
陈长舒的尾巴一滞,又继续点着水,快的难以发现。
陈长禧拿出纸鹤里的信封。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江南宜城,有食人妖作祟,师弟速去。——长顺”上面盖着长顺师兄的印鉴
长顺师兄是摇光峰的亲传弟子,在峰内排行第三,上面有长言师姐和长遂师兄两位。
摇光峰主教占星之术,因此山中弟子不常下山。怎么长顺师兄会知道此事,给自己传讯呢?
陈长禧思考了片刻,抬眸,望向陈长舒“哥哥,师门中人催我去历练了。”
“何处?”陈长舒淡然道。
“江南宜城。”陈长禧回答,“宜城是江南最为富饶的地方,因此妖物繁多,我需要到那里捉住一只食人妖。”
“何时启程?”陈长舒问道。
“明日巳时。此处距离江南不远,我们酉时就可以赶到。”陈长禧慢慢做着规划。
“好,那我们早些休息,明日赶路。”陈长舒收起尾巴,向木屋走去。
……
第二日,二人离开了常阳谷。
陈长禧将春半变成一叶扁舟大小,站在春半上,看着这大好河山,心中一时豪气万丈。
陈长舒有些恹恹的坐在春半上,点着剑上的桃花,望向陈长禧,只觉得,少年意气风发。
最后两人是在戌时赶到宜城。
天色渐晚,城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街上摊贩都还没休息,酒楼,茶馆里热闹非凡,叫好声不绝于耳。
陈长禧眼睛都看花了,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拉住陈长舒的手,害怕走散。
“跟我来。”语气镇定,拉着人就往牌匾上有贴梗海棠的酒楼走去。
城内最为热闹的酒楼——金玉楼。
门口站着两名小厮,店小二见来人,赶忙迎上去,“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酒。”
陈长禧不废话,拿出一令牌,令牌正面是个“玑”字,右下角有棠华真人的印拓,背面雕着一朵贴梗海棠。
小二见了大惊,恭敬得引着陈长禧往店内去,另一名小二,赶忙去找掌事。
带着陈长禧二人的小二,小心的问“旁边这位公子是……”语气谦卑,留有余白。
“朋友。”陈长禧面露不喜。
“小的嘴笨,还望公子海涵。”佝偻着腰,语气越发谦卑。“公子是要去厢房,还是在堂内。”
“哥哥,你想在哪。”陈长禧转头问道。看得旁边的小二心惊胆战,暗自腹诽,这公子,变脸速度可真快。
陈长舒看着这金碧辉煌的酒楼,酒楼中央还有一名胡人女子,穿着一身胡装,正在鼓上起舞,四周丝竹管弦伴乐,好不热闹。
“堂内吧。”
“去厢房。”看着旁边的人盯着鼓上起舞的女子,陈长禧有些没好气。
“我想在堂内。”陈长舒转过头,面上不解。
“好,在堂内。”
店小二佝偻着腰,悄悄打量眼前的二位,眼珠子咕噜的转。
“好好好,二位公子请。”小二将二人引上中心的位置。
位置可谓是巧妙异常,堂内虽然不比厢房**,但是每个座位之间都有屏风相隔,座位错落有致,虽然多,但都可以看见中央,看不到旁的座位内。
小二带他们来的座位旁边有一缕薄纱从楼顶垂下,刚好可以遮住一些视线,对旁人来说不算好位置,但对陈长禧来说,确实非常好的。
“客官可要吃些什么,这些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说着拿了一本册子供人选择。
陈长禧点了些,又拿了一锭金子给店小二,“赏你了,退下。”
店小二欢欢喜喜的将菜单送下去。
“哥哥,回神,别看了,你今天一进城就注意不在我身上了。”陈长禧在陈长舒眼前晃了晃手。
陈长舒的眼睛经过伪装,像有汪春水在丹凤眼中流转。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朦朦胧胧,美的惊人。
“第一次出山,有些好奇,凡尘的变化很大。”陈长舒语气中掩不住的赞叹。
“以后有的是机会,哥哥,你先别看了。”陈长禧语气幽怨。
“你不好奇,你是第一次下山吧。”陈长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就那样,没什么可好奇的,我们还会在这待上十年,更甚至百年。”陈长禧耳尖泛红,在灯光下并不明显。
“好,那我多看着点你,别让我们第一次下山的小少爷吓着了。”陈长舒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自然,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见这么多人,终归是有些害怕的。
两人安静下来,静静听耳边的丝竹管弦声。
一刻钟后,一个衣着华丽的约摸三十岁的男子带着一众小厮,端着饭菜上来了,陪笑着“公子,可否再借令牌,容鄙人一观。”
陈长禧将掏出令牌,甩了过去。
“哥哥,吃这个,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边说边往陈长舒碗中夹菜。
掌事见令牌无误,双手奉上,还给陈长禧。陈长禧单手接过令牌,揣进怀里,对身旁的人道“退下吧。”
掌事弯着腰,语气尊敬“是,少主,小的在外等候,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小的。”说着退到薄纱外,薄纱遮住里面的光景。
陈长舒正在专心吃碗里的饭菜,听到这,抬起头,看着往外走的管事,有看着一眼陈长禧。
陈长禧身体僵硬“额,这是,我师父的产业。”
陈长舒沉思片刻“你师父不是棠华真人?”
“是,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喜欢搞这些,所以……”陈长禧吞吞吐吐的。
陈长舒点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修为那么低,原来是一整天不务正业了去。
“少主。”陈长舒坏笑道。
“哥哥,你别这样,都是他们乱叫的。”陈长禧一本正经道。
“小人还望少主垂怜,以后就靠少主罩着我了。”根本不听,只顾着好玩,陈长禧的脸色确实太有意思了。
陈长禧耳尖滚烫的吓人,气急败坏“哥哥!”
薄纱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掌事在帐外,擦擦头上的汗,有些心惊,自己已经见过许多大人物,胆色已然不凡。老爷气场虽然惊人却很随和,少主就只剩下惊人。
那位公子……
心中百转千回。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
“带路,去厢房。”陈长禧撩起薄纱,陈长舒走了出来。
掌事连忙应是。走在前头带二人去后院。
穿过长廊,后院很是安静,没有前面的喧闹,掌事在前面介绍道“这后院是老爷休息的地方,院外有高手守着,二位不必担心有人前来打扰。若是二位有事出门,不想被人打扰,可从偏门出去。”
路过一个院子,陈长舒停住了脚。
“哥哥,怎么了?”一只关注身旁人的陈长禧也停了下来。
管事见那位和少主同行的公子看着别院,语气为难“公子,这是……这是老爷的院子。”
陈长禧看着别院,院子的牌匾是金丝楠木的,写着“金棠院”。院内花园锦簇,各色的牡丹、芍药、月季在院子里争奇斗艳,月光下,美不胜收。
“另一个别院如何?”盯着掌事,问道。
“日后,自然可以像这个一样。”掌事小心翼翼的。
“哥哥,走吧。”陈长禧安抚着。
陈长舒本来也无不可,自己那几年和陈长禧住在山上,也无不可。只是心中惋惜,自己那些年待在谷里,确实可惜。
掌事领着二人到另一边的别院。没有牌匾,院内,只能说比杂草丛生好一些。什么都没有,和天玑峰陈长禧的住所方圆院一样。
掌事解释道“少主今天忽然驾到,小的没有来得及准备,方才简单收拾了一下,少主有什么喜欢了,吩咐小人,明日就可以焕然一新。”心中却是有苦难言,老爷之前安排这院子,就说少主喜欢这样的,谁成知道,少主的朋友喜欢老爷那样的。
“和师父那一样就行,下去吧。”陈长禧吩咐道。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掌事紧忙去找自家老爷那一院子的名贵花草。
“哥哥,对不起。”陈长禧委屈的很。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有你在一切都好。”安抚眼前的人。其实装饰什么的确实没有什么用,一点喜好罢了,没有也无所谓,眼前的人却是如此惶恐,珍重自己。心中一暖。
“哥哥,还有什么喜欢的吗,我去吩咐掌事。”
“没有了,明日我们去街上逛逛,打听打听你的历练内容。”陈长舒宽慰道。
“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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