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涂坐在床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砸得有点懵。他揉了揉后颈，看着那扇沉重华丽的门，胸腔里一阵麻。他收回眼，咂了咂嘴，又咳了几下，然后无缝衔接叹气。
胸前那枚戒指随着他的动作在不同角度闪着细碎的光，甘涂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脑子一团乱。就像那个伯爵说的，他不是很聪明，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是超过了他的处理范围。
他用力搓脸，脖子上被尤萨尔咬出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脸虽然还是红，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烫。他双眼没有什么神采，手指压上嘴唇轻轻磨着。
谁能想到，谁想得到？！这狗养的伯爵和当时那个可爱的妹妹——不，甘涂长长呼出口气，改变了称呼，可爱的弟弟，除了长相，别的地方有任何相似之处吗？！
记着就记着了，正常人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客客气气地请人喝杯茶，大笑着追忆往昔吗？
难道不是吗？！
甘涂面无表情地扯着嘴角，得出了早就知道的，他果然不是正常人的结论。
他撑着自己的头，感觉全身都过于重，好像马上就要陷进床里，再跌进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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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用这种心情过了两天，这两天里伯爵也没来找他，只是在那晚之后让一个侍从给他拿了衣服，并顺便带话。
“伯爵阁下让您回自己房间。”
甘涂：“······好，谢谢。”
他本来以为那个伯爵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不可否认，他非常高兴。骑士们跟他关系不错，即使不能出去，倒也没有多无聊，在城堡里愉快地待一个夏天不是问题。
突然的召唤让他手中的剑抖了一下，克利瞅准时机手腕一挑，剑锋直逼脖子，甘涂很快举剑挡下这猛烈的一式，金属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抬脚弯腰从空隙中抓住克利的手，手用力下压，只听一声大叫，克利手中的剑便被卸了下来。
格斗场上的欢呼持续的时间不久，甘涂抹了把汗，捡起躺在沙土里的剑，擦干净后还给克利。
克利把剑插回剑鞘，笑着用力拍了几下甘涂的肩，然后大声对站成一圈的骑士施令：“列队！”
训练有素的骑士动作很快，几下便排成了一个规整的正方形，人与人之间间隔适中，既不分散也有足够的活动空间。伯里克在队伍比较外围的位置，因为是平常的剑术对抗训练，所以穿得比平时实战和巡逻时轻便许多，头盔也是不遮视线的无面铠。他捏着剑柄，一眨不眨地盯着摘下头盔的甘涂。
现在正值初夏正午，他们所在的格斗场是开放的，头顶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的阳光照得所有人都浑身冒热气，脸红得像喝了三大桶麦酒，汗就沿着肌肤流下，打湿了贴身穿着的亚麻衬衫。甘涂的肤色很深，红也只是从皮肤里渗出一点，他的衣服本来就薄，现在被汗浸了下，仔细看就能隐约瞧见底下透出的肉色。甘涂大大咧咧地向克利挥手再见，衣服贴在硕大的胸肌上，完完全全将形状勾了出来，他很快地转过身跟着侍从走出格斗场，消失在伯里克的视野里。
伯里克闭上眼睛，手指收紧，用力吸了口干燥的空气。
“两两对战，伯里克和亚瑟！你们先来！”
“是！”
格斗场设在城堡的花园旁边，不论来去，那条开满了鲜花的路都是必经之地。甘涂扯了下衣领，手揉上进了汗的眼睛，香甜的花香让他听到召唤后紧张压抑的心情缓解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他放下的手背在身后，视线在那些惹人喜爱的花上流连，几只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颤颤巍巍的花心上，和旁边胖乎乎的蜜蜂一起吸食着甜美的花蜜，甘涂咬着嘴里的嫩肉，深深吸了一口气，攥在一起的手分开，垂着身体两侧。
“伯爵阁下吩咐我们先帮您沐浴。”侍从将他引到偏殿的浴池，毕恭毕敬地说。
这浴池大概就伯爵的一个床那么大，清澈的水里还撒上了片片红得娇艳的玫瑰花，没有水的地方还站着三位侍从，一人手上托着个盘子。
这给作为平民的甘涂来说，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甘涂：“······这是——”
“先生。”引甘涂过来的侍从手搭上他的衣服，作势就要脱下来。
“等！”甘涂眼睛大瞪，双手死死捂住衣服，“等等！我自己能洗”
那侍从手也没松，继续用着力：“伯爵阁下有令。”
“不行！”甘涂更用力，这城堡里都是什么人！一个个看起来都优优雅雅的，怎么手劲都这么大？！干得还都是扒人衣服这种下流破事？！
虽然在佣兵团，光着身子洗澡这种小事算是常见得不能再常见，不光着洗才是不正常。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有点过于正式，在正式的场合裸着身体被穿戴整齐一脸严肃的人盯着，即使是在浴池里也不行！
更何况，甘涂眼角抽了抽，尤萨尔留在他身上的痕迹还没消，那种一看就不是打斗中留下的伤痕，只消一眼，便能咂摸出其中的情/色意味。
就在这拉扯之中，门突然打开了，甘涂惊慌地抢回自己的衣服，转头就撞见了一张让这整个浴池都又亮了一些的华丽的脸。
“阁下。”侍从低头行礼。
甘涂愣了下，直到对上那双不耐的红眼睛才如梦初醒般低下头：“阁下。”压在衣服里的戒指贴着皮肉，滚烫的体温让原本冰冷的宝石变得温热起来，黑色的绳子很是明显的从衬衫里穿出来。
尤萨尔的头发没有披着，他垂眼盯着甘涂湿漉漉的头，过了会儿才走进门，懒洋洋地说：“怎么回事。”
侍从的头又低了些：“甘涂先生，不愿我们帮他沐浴。”
甘涂抿着唇，脑子又开始乱，浴池里又热，水汽又足，再这里呆久了让人容易发昏，他捏着衣角，没有吭声。
“哦。”尤萨尔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很冷淡的嗓音，他在一名侍从面前张开手臂，那侍从立刻会意，放下托盘便替尤萨尔脱下一件又一件繁复的衣服，直至露出一具完美的**。他的头发还是用发带绑着，松松垮垮，额前的几缕从发带里逃出，滑落到他光洁的颈间。
尤萨尔扶着侍从的手走进池中，水漫过身体，几片玫瑰花粘到他的手臂上，银发在水中荡漾，就像森林中只摘花饮蜜的精灵。
“都出去。”
侍从接到命令，都退了出去，甘涂不知道自己在不在该出去的人中，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他一直低着头，轻轻地喘气。
“为什么不让他们帮你脱衣服，是害怕别人发现你是个**吗。”尤萨尔靠在池边，侧目看着甘涂抬起的眼睛，微微一笑。
虽然十六世纪都不怎么洗澡······但是，这是架空小说，我们还是要干净的[鼓掌][鼓掌]
枭：·······尤萨尔我都不想说你。[66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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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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