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键盘,还顺带化了形,钱串子自觉收获颇丰,是时候回去找池归了。
他未着寸缕站在阴寒的牢笼里,冷风打在新生的肌肤上,冻得牙关打颤。为避免被键盘再度识别成铜钱串,钱串子决定用人形跑到边缘再用蛇身从栏杆缝隙钻出去。
他踮起脚尖小心远离键盘,还没来得及变形就听见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中掺杂着拖行金铁的咔咔声,此起彼伏让人头皮发麻。来者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我的吞金兽,发生什么了?”
怀磬!怎么是他!钱串子惊出一身冷汗,慌乱之下遵循蛇的本能迅速缩进了缸里。
死里逃生后他本能地恐惧与怀磬碰面,怀磬本就想杀了他,要是发现他不光没死还回魔窟报仇,一百个他都不够怀磬杀的。
突然,金铁之声止住了,钱串子躲在缸里大气都不敢出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黑暗中只听得见远处怀磬沉稳的呼吸声。
“有人?”怀磬的声音突然变得饶有兴致,“别藏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钱串子咬紧牙关纹丝不动,赌怀磬是在诈他。
“现在出来,我还可以当你迷路误入了这里,要是非得等我把你找出来……那可就不是误闯禁地那么简单了。”
钱串子依旧没有动弹,人类细嫩的肌肤贴在缸壁上逐渐变得冰凉,这让他产生了自己依旧是条冷血动物的幻觉。
见笼内迟迟没有动静,怀磬冷哼一声,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刀,缓步向笼口方向走去。
“且慢。”
黑暗中传来了第三人的声音,钱串子惊觉自己方才光顾着防怀磬,竟没有注意到怀磬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此人气息极淡,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可能是刺客设下的圈套,请让臣先去试试底细。”
怀磬不做多想,闻言停住了脚步:“准了。”
开锁时铁链碰撞的哗哗声几乎敲打在钱串子心头上,一下又一下带他坠入绝望的深渊。
除非那人眼瞎心盲,不然他想不到自己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性。
脚步声停在了缸前,钱串子顶着生无可恋的表情抬头望去,不慎闯进了一双金色的眼睛里。
怀箫气息不变,连眼角都没有丝毫的跳动,伸手缓缓向缸底探去。
鬼使神差地,钱串子明白了他的想法,化作蛇身一溜烟钻进了怀箫的袖口。
感应到钱串子又变成了铜钱串,被绑在笼底的键盘再次急不可耐地吼了起来。
“到底什么事?”怀磬站在笼外不耐烦地发问。
“有一串铜钱卡住了,吞金兽吃不到在叫唤呢。”
怀箫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真铜钱抛给键盘,得到食物的键盘欢快地嗷了几声,两排键帽灵活叼住钱串,咔嚓咔嚓将其压碎吞进虚无。
藏在袖口的钱串子察觉到怀箫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头,给它施了道法术。吃完真铜钱的键盘安然躺平,像是彻底失去了对钱串子的兴趣。
怀磬走进笼,慈爱地摸了摸键盘,声音却冷得掉冰碴子:“连喂养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去把那两只狼妖处理了。”
怀箫领命,刚准备退下又被怀磬叫住了:“慢着,关于今年夺魁的人选,有什么新消息吗?”
“外地来的怀池贡献了五十万两银子,若无意外,今天的人选毫无疑问就是他了,可是……”怀箫停顿了几秒。
“可是什么?”怀磬追问。
“另一个外地来的怀墨交了一份无价的礼物,他说您一定会感兴趣。”
“哦?他倒是挺有自信,说来听听。”怀磬抚摸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怀墨说他知道键盘的真正用法。”
“键盘?”怀磬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拗口的词,“除了安若素,我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词。”
怀磬笑容逐渐变得危险:“我派金炬潜伏在安若素身边几十年都找不到的答案,这个从外地来的怀墨居然敢说他知道?查过怀墨的底细没有?”
“派人去他老家看过了,宗族几代确有其人,和普通旁系别无二致。”怀箫恭恭敬敬回答道。
怀磬负手在牢笼里踱步,眉头紧锁:“那可就奇怪了,能叫出‘键盘’这个词,想必有些真本事傍身……此人留不得,挖出他身上的秘密后必须找机会除了他。”
“照陛下的意思,是要选怀墨为今年魁首?但怀池捐了五十万两银子,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往后族人们捐钱就不会那么积极了。”怀箫适时提醒道。
“也是。”多财多亿的池归让怀磬很有好感,他没道理辜负这么一个忠心的族人。
“陛下若想两全其美,不如听臣一言。”
怀箫附在怀磬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宴席之上,珍馐佳肴早已被撤走,侍从端出大瓶大瓶的美酒为客人们倒满。
“怀墨兄,你觉得魔王会把秘宝给谁?”
池归自作主张与怀墨碰了杯,一饮而尽杯中鲜红酒液。
“那当然是怀池兄了,谁不知道怀池兄出手豪阔,五十万两银子说捐就捐。”
怀墨翻了个白眼,就差把“我恨有钱人”写在脸上了。
池归赞同地点点头,把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当作夸奖全盘收下:“那就借怀墨兄吉言了。”
见池归不按套路来,怀墨不忿:“喂,你这人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的吗?我可没觉得我会输给你!”
池归笑了,又给怀墨倒上一杯酒堵住了他的嘴:“你当然不会输了。交了0贡献却还坐在中心席的贵客,送给魔王的东西肯定是我那五十万两银子没法比的。”
怀墨后知后觉地一摸腰兜,摸了一手空后恼怒骂道:“我的贡献牌呢?你这人手脚也忒不干净了。”
“明明是怀墨兄自己拿出来的,怎么能说是我不干净呢?”池归大呼委屈。
精致酒杯一抬,露出下方鲜红的数字零——不知何时垫酒的木垫竟被掉包成了贡献牌。
怀墨不知道池归是如何做到的,见状赶忙收起了贡献牌,生怕上面的数字被更多妖怪看见。
看惯了各怀鬼胎的妖族,怀墨这副单纯莽撞的模样瞧着倒有几分可爱。
“喂,要不要跟我打赌?”池归轻敲桌面,又给怀墨倒了半杯酒。
“赌什么?”三杯烈酒下肚,怀墨脑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赌无论魔王怎么分配秘宝,我最终得到的一定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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