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二楼。
杨肇和黎自初站在走廊上，看着底下收拾残局的，周行舟有几分本事，很快就把该请的人请出去了，顺便安抚了大家。
“秦总和楚越私下关系这么近？”杨肇问黎自初。
黎自初：“是有些近了。”
“你不打算管管。”
“他有数。”
杨肇撇嘴，换了个问法，“我的意思是你就不吃醋？秦序那小子长得可不丑，也会玩，万一把楚越拐跑了……”
楼下甜品区，楚越正给秦序拿甜品呢，估计是在哄他。
黎自初皱眉，“我下去一趟。”
杨肇挑眉，他就说嘛，黎自初怎么可能不在意。
“你尝尝这个，是我帮周行舟挑的，不甜，特别好吃。”楚越对秦序说。
秦序半信半疑咬了一口，齁得他浑身打颤，“你有毛病啊，这么甜。”
楚越笑：“有个老总嗜甜，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我刚帮你出头，你就这么报答我？”
“吃点甜的心情好嘛……”
“是吗？那楚助理也给我拿一块尝尝。”黎自初接话道。
楚越赶紧转身，“黎总。”
黎自初：“帮我挑一块吧。”
楚越点头，从一众甜品里挑了偏甜但是味道很好的递给黎自初，谁知却叫秦序半路截了胡，一下子塞嘴里。
这个比他那个好吃多了，秦序不高兴，又舍不得刺楚越，就拿黎自初撒气，“怎么哪哪都有你？”
黎自初：“这是我的酒会。”
“啧，是你的没错，可不能什么东西都是你的吧。”
秦序记得楚越说过，他跟黎自初没可能，所以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刺黎自初了。
“确实不能，不过重要的都在我这里就够了。”黎自初朝楚越伸手，“楚越，过来。”
楚越有些犹豫，从珑骧搬出来之后，他就已经决定要跟黎自初保持距离了。
可是当着秦序的面，他又不愿意下黎自初的面子。
于是，他把手搭了过去。
哪知又被秦序抢了先，只见他握着黎自初的手，挑衅道：“人呐不能太自信，也有人不爱住你那破珑骧，”他已经知道楚越搬出来的事了，“是吧，越越。”
黎自初反手握住秦序，一用力，秦序的手都红了，疼的他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来。
楚越知道黎自初劲大，生怕他把人捏出好歹来，赶紧去扒他手说：“黎总别气，别气。”
黎自初更不高兴了，“楚助理打算调职去分公司？”
楚越猛地收手，“没有，没有的事。”
“我还以为楚助理想去当秦总的助理。”
楚越干笑两声，“哈哈，怎么会呢。”
黎自初甩开秦序的手，把人推一边，警告道：“有些东西你可以觊觎没关系，但有些人，你不配。”
秦序捧着自己的手，脸色难看，“黎自初，你不要太过分！楚越是个人，他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黎自初不语，扭头看向楚越，一字一句问：“你怎么说？”
如果可以，楚越当然会大大方方地向所有人宣告，我就是黎自初的。
可现在他不敢。
等待他回答的间隙里，黎自初的脸一寸比一寸黑。
秦序很满意，挖苦他道：“黎总也有吃瘪的时候。”
楚越：“对不起，黎总，我……”
黎自初不想听他道歉，他一把拉起楚越的手，拖着他走出大厅，去到前厅花园，然后把人按在花树掩映的角落里，托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这是两人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吻，楚越在被他推到角落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他在等，等唇被狠狠覆住，等牙关被强势打开，被搅弄舔舐，被揽着腰，被掐着后颈……
楚越双手环上黎自初的肩膀，仰着头承受着，他觉得此刻自己像一只白色的水鸟，突然掉进水里，水波强势又温柔，抚摸着他白色的羽翼，他受不住，颤抖着把身子更深地埋进水里，却迎来更加凶猛的抚弄。
不知过去多久，黎自初放开他，他把头埋在楚越肩膀那里，微微喘息着说：“还生我气呢？乖，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会给你应该有的身份，很快的，好吗？”
这一刻，楚越所有的分寸尽数崩塌，他回揽着他，微不可闻地“嗯”一声。
酒会结束，楚越拒绝了黎自初送自己回去的提议，留下帮周行舟收尾。
至于秦序，中途就离开去医院了。
“这是宴会，你跟黎总亲热也不挑挑场合。”周行舟早就想说了，这两人一块消失那么长时间，再回来楚越嘴唇肿得不像样子，任谁都会多想。
楚越揉了揉鼻子。
“你两这算是确认关系了？”
楚越摇头，“没有。”
“为什么？”
楚越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声音温柔：“怎么了？”
“要过来送东西？我不在知春巷，在酒会不过已经完事了，在哪吗？”楚越抬头看了看，“在长平路万隆国际，你就在附近？好，我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阮栀难得休息半天，回了福利院一趟，给楚越带了院长做的糕团，急着给他送来。
挂掉电话，楚越叹了口气，说：“你就别打听了。”
周行舟不让，“说说怎么了？你两除了年龄差距大些，别的都挺合适，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楚越沉默半晌，自嘲一笑：“你别问我啊，你得问老天。”
周行舟没听懂，“什么意思？”
楚越从兜里掏出烟盒轻轻一磕，将烟叼在嘴上，道歪着脑袋将烟点燃，“字面意思。”
“你怕被人说？”
“我怕什么？我福利院出来的，没爹没妈，吃饭穿衣都靠抢，不抢就只能饿死。我从来都知道，好东西都是抢来的。所以黎总这样的，你觉得我会放过？”
周行舟：“那为什么？”
楚越抖掉烟灰，夜风有些潮也有些闷，他换了个说法：“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己花了好几年心血的笔记本给你吗？”
“我想让你代替我站在黎总身边，当然啦，我指的是工作。我要你帮他分担些工作，照顾他的生活和健康......”
“你自己为什么不来？”
“对啊，我自己为什么不来？”楚越用指腹摩挲着烟头，火星扑落落往下掉，语气是满满的不甘心，“当然是因为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
楚越不答。
周行舟低吼：“楚越！你把我当朋友吗？”
“你把我当朋友吗？”楚越反问。
“自然。”
“一样。”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没办法？”
楚越摇头，“是朋友就别问了。”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黎总他亲自留你呢？你还会走吗？”
“会。”
“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感情这回事，没有配不配得上，”周行舟认真看着他，“真要论配不配的问题，那就得把真心剖出来，称斤论两，两边一样重，那就配得上；一边轻一边重，那就是配不上。”
“少爷，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否则那十年我努力个什么劲。我跟他之间，从来都是他点头就可以。”楚越红了眼眶，“但有些事，是真的没办法，感情不能解决一切。像他这样金贵的人，不该跟我搅和在一起，晦气。”
说完，他莫名其妙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周行舟被吓到了，他看着楚越的表情，觉得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就不想再问了。
“我送你回去？”他问。
“你先走吧，我妹妹要来，我等等她。”楚越回。
“我记得她，你说过，是在做模特对吧？”
“对。”
“我想见见，陪你一起等。”他不是很想把楚越一个人扔这里。
楚越面无表情，“大哥，你有对象。”
“就只是看看，不做什么。”
“你最好是......”
两人在停车场蹲了两三分钟，阮栀才来。
“越越。”
周行舟跟着他扭头看过去，见一个身材高挑眉眼大气精致的女人冲着这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塑料饭盒。
她跑到近前，发丝有些乱，鼻头微红，气喘吁吁。
楚越帮她整理好跑乱的发丝，放软语气：“慢点，又没人催你。”
阮栀把东西塞给他，说：“我门禁时间快到了，你赶紧拿着，我得走了。”
说着话的功夫，周行舟突然插话进来：“怎么是你？”
楚越和阮栀同时扭头去看他，待阮栀看清旁边的人后，冷哼一声，对楚越说：“你怎么跟他混一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楚越左右看看，挑眉问阮栀：“他得罪你了？”
“他为了让自己女朋友稳坐冠军宝座，出十万要我退出比赛。”阮栀没好气地说。
“冠军奖金才五万，我给你翻了一倍，自认为是个很有诚意的交易。”
“周先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冠军可以被送去欧洲深造。花十万就想买断我的梦想，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老师对她很好，也亲口说过对她寄予厚望，而她自己做梦也想站上T台，所以她绝对不可能答应周行舟的要求。
“你不是缺钱吗？”周行舟说。
听他女朋友说，这个叫阮栀的一开始就是奔着五万冠军奖金去的。
“拿了冠军，我一样有钱，不劳周先生费心。”阮栀自信地说，说完，她拍了怕楚越怀里的塑料饭盒，叮嘱道：“记得吃啊，放不住，我走了。”连眼神都没给周行舟一个。
“回吧，好好训练准备比赛。”楚越说，“对了，记得把下周六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游乐园玩。”
“好呀好呀，走了。”
阮栀走后，稍微有些冷场。
楚越瞥了周行舟一眼，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拿钱砸人了？跟你女朋友学的？”
他女朋友他见过，人家来公司找过周行舟，是典型的富家千金长相。
周行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也不是。”
“哼，别想打我们家阮栀的主意，我们家阮栀也是有人护着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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