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禾盯着江宴,想起昨晚被人跟踪的异常,再见到他后都有了答案。他太清楚江宴的为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林郁禾一字一句道:“你派人跟踪我,还擅自闯进我家。”
“这是什么话。”江宴自顾自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歪着头瞧紧靠在门边林郁禾。他轻拍并不柔软的沙发靠背,像是在邀请的门边的Omega,“你家就是我家,我回自己家还用挨个通知?”
这种混账话,林郁禾都懒得和他计较。他举起手机,直接下逐客令:“烦请江总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我会立刻报警,江总也不想因为私闯民宅上明天的头版吧?”
“真难想象这是我们久别重逢的画面。”江宴很不满意林郁禾现在的状态,“你还是这么不听话。”
言罢,他站起身,轻拂笔挺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走到他身边,以胳膊抵墙,用极具压迫性的姿势俯身低头和林郁禾说话。
“我还以为再见会是在哪个医院的诊室,称呼一声林医生。”江宴带着戏谑,还特意加重林医生三个字,“没想到当初你离开我去留学深造,是为了重操旧业,当个早餐店小老板,还真是……”
没有骨气。
话未说完,“啪”掌心与脸颊相撞的闷响,在被江宴身体圈住的小小空间炸响,震耳欲聋。
林郁禾这一下用足了力气,指节泛白的手还悬在空中。
江宴被这力道打的偏过头去,随之而来的是忽略不掉的脸颊上灼热感以及嘴里弥漫的丝丝血腥气。
“呵。”江宴发出一声嗤笑,他慢慢偏回头,视线对上林郁禾的眼睛。
“你真是长本事了。”
曾经无数个夜晚,床上的、书桌前的,甚至是酒店落地窗前,林郁禾这双眼睛都是湿漉漉的,眼眶泛着红,连信息素的甘甜味道都像在对他求饶似的。
绝不是现在这样凶狠,又这样决绝。
这是江宴第一次从林郁禾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目光。
这样的林郁禾,江宴不喜欢。尤其是刚刚见面就送了他一份如此大礼的林郁禾。
本能驱使下,他顺势抓住刚在他脸上留下印记的那只手,俯身低头。
在两唇相接的瞬间,林郁禾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
他的身体要比他的脑子做出更快地反映,就在他准备咬上江宴的时候,他的鼻被腔被龙舌兰的烈酒味侵占。
这是江宴信息素的味道!
这人不管过多久刻在骨子里卑鄙的基因都不会改变!
林郁禾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江宴居然卑鄙到用信息素来牵制他,更让人绝望的是,在闻到浓烈信息素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自觉软了下来,从背靠着门慢慢向下滑落。
他对这熟悉的,来势汹汹的烈酒信息素生理性无法抗拒。
江宴对林郁禾的身体熟悉已经刻进自己的本能,仅仅是一个吻,就能让林郁禾的防线失守。他贪心地想要索要更多,于是抽出一只手,试图伸到怀中人的后颈去,妄想揭下身下Omega的阻隔贴。
他太久没有闻到林郁禾那股清甜的柑橘香了,想的心里直发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这暧昧氛围——
江宴蹙眉,对口袋中铃声置之不理。可谁知那边的人竟在挂断后再次打过来,回荡在局促房间的铃声,彻底将屋内氛围驱散得干干净净。
江宴看着屏幕上显示方楚的来电消息,终于在铃声第三次响起时接起。
逃过一劫的林郁禾大口呼吸着空气,趁江宴接电话的时间,靠着墙同他拉开距离。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阻隔贴,哪怕浑身瘫软也以防备姿态躲避着江宴。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江宴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在耐着性子应承着对方。
老旧的家属楼老年人比较多,在入夜后会变得相对安静,以至于在江宴接电话时,林郁禾听到那头一句像是用蜜灌的嗓子说道:“江宴哥哥,我在栖荷湖等你。”
栖荷湖在S大中心位置,每年夏季都会有满湖荷花开放。S大还在湖周边建设一圈荷花形状的路灯,昏黄的灯光照亮湖边小路。夏日特有的朵朵荷花,层叠不绝的荷叶,每年都吸引无数情侣在这里约会。
江宴在这里毕业,怎么会不知道栖荷湖。
鬼使神差间,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江宴眼神浮现些许玩味,林郁禾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直到江宴答应电话那头的人,并且承诺晚些到时,林郁禾才松口气。
有年轻漂亮的Omega相约,江宴连校庆充当优秀校友也是顺路参加吧。甚至能想起他这个‘故人’,不过是一时兴起。
眼神落在江宴脸上明显红肿的巴掌印,林郁禾在心中腹诽,江宴最好就带着他的巴掌印去好好的约会。
林郁禾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还是那么好懂。江宴将手机装回口袋,肆无忌惮扫视着眼前人。
两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林郁禾身上留下印记,只是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也过得比以前……更苦了。
谁让他没有留在自己身边,偏要离开他。
这都是林郁禾活该。江宴想。
往事历历在目,江宴眯起眼。
客厅内的烈酒信息素愈发浓烈,危险的气息播散,引得对面人惴惴不安起来。
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上一次江宴这般还是一个人对付四个私人保镖,把年轻体壮的alpha保镖打的瘫倒在地。
林郁禾警惕起来,甚至在想如果江宴过来再做些出格的事情,他会抄起一边的台灯砸他个头破血流。
出乎意料的是,江宴没有再继续靠近他。
也许是那一巴掌起了作用,江宴没有行动,最大的动作只是抬起手臂,弯曲食指,以骨节轻碰脸颊。
林郁禾这一巴掌用了狠劲,轻碰便有痛感。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半边脸肿起来。他江宴长这么大,除了他那个混账老子,还没人敢这样打他。
“林郁禾,这一巴掌我会还回来的。”江宴如同盯住猎物一般,想要将林郁禾拆分入腹。
“随时欢迎江总大驾光临。”林郁禾不动声色,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门外,“江总慢走,不送。”
这荒唐狼狈的夜晚由江宴带人离开而结束,屋内的残局却还是要林郁禾来收拾。
那股龙舌兰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浸在这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打开窗户还是喷洒信息素抑制剂,那股淡淡的酒气始终萦绕在林郁禾的周围,哪怕吃过药,也压制不住后颈钝痛。
实在忍无可忍,林郁禾洗过澡带着被褥,正准备去店里凑合一晚,谁知打开门,声控灯亮起,一个人一身黑衣纹丝不动站在门口,无边框的眼镜反射出光影。
饶是林郁禾胆子大,才能冷静听他说出那句:“林先生,好久不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锦川,江宴的助理。
也是老熟人了,也不必走太多流程,开门见山就好。
“江总让我来看李先生是否有什么需要,如果需要我帮助尽情开口。”没有熟人相见的氛围,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在江总回来之前,林先生还是回屋。”
“不然江总找不到你会不高兴。”
“李助理,现在已经不是两年前了。”林郁禾道:“他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请你让开。”林郁禾说话不再客气。
“抱歉。”李助理公事公办,在林郁禾眼里,这人完全就是一头倔驴。
这个叫做李锦川助理的坚持,在他和江宴最僵持的日子里,李锦川没少看守和监视他。
“那你就让他找我。”
林郁禾抱着被褥,用力撞李锦川,将怀中抱着的被褥蒙在李锦川的头上,绊他一个踉跄,这才有机会跑下楼。
校庆期间周边的宾馆都是爆满的状态,林郁禾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得到店里将就一夜。
一楼是操作间和桌椅,林郁禾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收拾,只得到店二楼。
盛夏的晚上格外燥热,二楼没有空调,只有老式电风扇在头顶嘎吱嘎吱转着,随时都准备罢工。
外面小吃街正是夜宵时刻,人声鼎沸,欢闹声从破旧的小窗中飘进来。林郁禾自动屏蔽这些噪音,他蜷缩着身子,尽量缩成一团,后颈处在发烫,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发抖。
直到外面小吃街人声散去,被汗水包裹住的林郁禾才慢慢恢复平静。
他的腺体已经残破,仅仅保留着一小部分功能,却也能够让他遭受这般痛苦,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可以去找温柔乡逍遥快活。
江宴,你还是那么让人恶心。林郁禾想。
忽地,他想起了什么,撑着身体到窗边,向楼下看去。
空荡荡的街上,没有江宴的身影,倒是有个可怜巴巴的李锦川,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身西服和周围稍显杂乱的店铺格外不搭。
像是之前很多的夜晚一样,林郁禾见不到江宴,在偌大的别墅中和站在楼下,机器人一样的李锦川大眼瞪小眼。
虽然知道不合适,但林郁禾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下楼打开卷帘门,对着蹲在对面马路牙子上的李锦川道:“你进来休息一下吧。”
对面的李锦川犹豫踌躇再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同意。不过看结果,应该对面是同意了。
李锦川在一楼用几张凳子拼了一个临时的床铺。
林郁禾也不再管他,回二楼锁上房门,蜷缩回自己小小的卧铺。
他不是没有吃过苦,小时候跟着爸爸一起开店,早起晚睡还要学习他没叫过苦。后来爸爸生病他退学照顾,一个人打好几份工,也从没觉得苦过。
是从什么时间,觉得日子这么难熬的呢?林郁禾脑子胡乱想着。
大概就是在十八岁那年遇到江宴。
这个混蛋,让他吃够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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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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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轮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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