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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宁安公主听到这话,忽的一下就将那眼睛闭了起来,她的手掌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几乎要将它刺出血痕来。

再睁眼时,那双不争气的眼睛周围还是微微泛起了红光,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屈辱,亦或者两者皆有,只是丝毫没有眼泪落下。

“本宫是人,不是棋子!”

终于,她将这话低吼的喊了出来,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哽咽。

“好,说的好,我终于听到殿下说这句话了。”

郭幼帧的唇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殿下可知,为何臣等了这么久,来等殿下这句发自肺腑的话?”她抬眸,目光如刃,

“因为棋子若不自知,那便永远只是棋子。”

“您之前为了退婚,甘愿深入鬼市想要一探究竟,而那不过就只是为了退婚而已,不当一个物件,很简单,但这世上有许多自己左右不了的可能,因此,您要有自己的觉悟和力量。”

“这棋子若是安分守己地待在棋盘上,那便会永远只能任人摆布,但若是这棋子自己有了自己的力量,便能够左右棋局的胜负。”

郭幼帧忽然倾身向前,对着宁安公主轻笑了一下,烛光在她的眼中跳动:

“而那时,这枚棋子,便不再是可以任人宰割,任人抛弃的棋子,而是成为了执棋之人。”

空气里静默了几秒,桌上燃烧着的半截蜡烛的烛火突然‘啪’的一声爆了个灯花,将熄未熄的短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框在了亮光里,将两人照的如同困兽一般,又如即将出鞘的利刃。

“你想要怎么做?”

宁安公主抬头,目光平静而锐利的看着郭幼帧。

“那就要看殿下想做什么了。”

宁安公主低下眸来,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是深深的坚定:“我要做那能够操纵别人生死的执棋之人。”

听到这话,郭幼帧忽然笑了,

“好。”

她轻轻颔首,对着宁安公主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她的目光指引去了那些摆放凌乱而整齐的案卷之上,

“那殿下,可愿与臣下上一局。”

窗外突然传来了四更的梆子声,桌上的烛火又渐渐微弱了不少。宁安公主看着那桌子上笔走龙蛇的记载,也忽然轻笑出了声:“有意思。这局棋,本宫下定了。”

晨光微熹之时,两人相视一笑。此刻桌子上的烛火已经照不透窗外燃起来的光亮,但一场足以震动朝野的谋划,才刚刚开始。

黄昏之时,晓月捧着一个锦盒站在了王府的大门之前。

她看着这府苑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情形,皱了皱了眉。

眼前前来贺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用星罗棋布来形容,她甚至都不觉得这词有多夸张。

也是,这王家和萧家都是有名的大家,两人联姻,与她们有干系的其他大家肯定都会来祝贺,甚至是没有干系,想要巴结的也早早就准备了厚礼前来送上。

就连皇帝都派了人来将自己的祝福送到,这足以看出这王家和萧家的金贵。

“这也太夸张了。”晓月看着这些人小声嘀咕,却还是慢慢的越过眼前的他们走到了登记处。

“我家大人公务缠身,今日无法前来,所以特命我带了薄礼前来祝贺,这是我家大人送给王小姐的新婚贺礼,烦请您转交一下给她。”

眼前的管事今日太过劳忙,他见着眼前的晓月并不眼熟,所以打定她一定也是谁家前来攀高枝的,所以便懒洋洋的说道:

“贵大人的官职名称几何,送的是何物,还请报上来,我们这边也好代为通报。”

“巡城御史郭幼帧,送的礼物是。。。”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那管事的身后却突然挤过来了一个小丫鬟,她手脚麻利地接过锦盒,清声说道:“给我吧!”

说完便转头对着那管事的说道:“这是小姐的贵客,送的礼物就不要登记了。”

管事的听了,点了点头,立刻便在那张礼单上划去刚登记上的两个字眼。

晓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小丫鬟就已经抱着锦盒钻进了人群里。

管事看了看小丫鬟的身影,又看了看晓月,这才笑着解释道:

“那是内院里专门伺候大小姐的一等丫头,想来贵人一定是与我家小姐私交很好的旧友,所以这才被单独拿了进去。”

晓月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不好说什么,她从未知道郭幼帧何时与王婉如私交到这种程度,竟然连大婚的贺礼都作为独一份被丫鬟带了进去。

“那盒子中的东西当真是被亲手带到了王小姐的手中吗?这不登记,万一到时说我家大人不识礼数,收了人家的婚帖连礼物都没有送到,那岂不是冤枉极了。”

那管事的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主,她听到晓月这样说,先是哈哈笑了一声,这才解释道:

“姑娘且放心,我们王府怎么说也是士族大家,定不会因为您这礼物没有送到而兀自冤枉,只是内院有内院的规矩,我们外院虽然登记接受这些贵人的礼物,但却管不了内院的事。”

“但还请姑娘放心,那刚才来拿您手中物品的丫鬟是小姐身旁的贴身丫鬟碧桃,她自当不会随意来消遣与您,定然是拿了东西就送到了小姐的身边。”

听了管事的这一通解释,虽然感觉十分合理,但晓月还是不放心,她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眼前忙碌的众人,一时间又有些插不进嘴去。但她隐约间看见那个小丫鬟抱着锦盒往后院的方向走了去,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来。

后院里,碧桃抱着锦盒穿过了院中的垂花门,然后又拐进了一条僻静的游廊。直到越过假山又走了几趟小径,经过荷花池时,她才终于看到了西厢房的大门。

沿途遇到的仆役都行色匆匆,有的捧着果盘,有的端着酒壶,没人多看她一眼,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因为府中的喜事而散发着盈盈的笑意。

紧走了几步,碧桃终于走进了西厢房的大门,她看着烛火茂盛的房间有喜悦也有担心,她知道她家小姐的抱负,那书本上的字,一字一句地摘抄泛读,她虽然不识的大理,但她懂的,她家小姐好像有自己的郁郁不得志。

只是这郁郁不得志是什么,那她就看不清了。

“吱呀”一声,碧桃推开了厢房里的雕花细门。

一瞬间,屋内弥漫的浓郁的胭脂香混杂着银丝炭焚烧发出的热气对着她铺面而来。

铜镜前,新娘子王婉如正端坐着,她头发披散着,五六个梳头的娘子正一人手里一把梳子给她轻轻的梳散着那黑长的发丝,而其中一个最年老的老人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她的声音又轻又快,像在念什么古老的咒语。

“小姐,东西取来了。”在新房的古老吟唱中,碧桃突然打破了这房中的古怪氛围,她紧走了两步,将锦盒双手捧起,高高的举过头顶。

王婉如从镜中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朱唇轻启,说了一句:“你们先都下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屋里的梳头娘子们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鱼贯退出了房门。最后一个离开的老嬷嬷甚至还很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

“她人来了吗?”

王婉如转过身来,看着碧桃,语气里不知是期待还是什么。

只是碧桃却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王婉如的眼睛突然便失去了光彩,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郭幼帧什么。

她只是觉得两人真的太过的相像,有一种同人不同命的感觉。

她与郭幼帧一样同样有抱负所在,只是她受家里屈服,只能被人安排余后人生,而郭幼帧不一样,她敢爱敢做,想去做官那便去做了,她不受别人约束,就算是他人对她的设局,她也能扮猪吃老虎一般的将它轻松破解。

从不让自己受委屈,也有能力拯救她人。

这是王婉如渴望成为的样子。

所以她请她观礼,只是想看看那个仍然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她能够带着自己的抱负行走世间,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愿望,此刻居然成不了真。

“这是她送的东西?”

碧桃点了点头,向着王婉如的方向递过来锦盒,然后又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是奴婢亲耳听到是巡城御史郭幼帧郭大人送来的贺礼,也没有让管事的登记,一下子就取了过来。”

王婉如接过礼盒,沉默了半响,她知道自己之前送去的婚帖邀请有点唐突,所以她不知道,这里面,郭幼帧会有什么样的礼物送给自己。

会是跟外面那些人送的寻常的祝愿永结同心、开枝散叶的礼物相同,亦或者是金贵的只能看的摆件,再或者是笔墨纸砚这些雅致的东西?其他的她再也想象不出究竟能有什么,能让她费心准备给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所谓朋友。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内心,不管是什么,终归是别人的心意,她送来,那她便收下就好了。

想通了这事,王婉如一把就掀开了那包装严实的盒盖,可里面突然出现的东西却让她愣了下来。

这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匕首被擦得锃光瓦亮,在灯烛的照耀下竟然还闪着亮光,匕首的把手处用红绸子打了一个漂亮的节扣,只是系的太过松散,王婉如将匕首取出之时,那节扣竟然随着她的动作掉落了下来。

她弯腰去捡,没想到节扣里竟然还藏着其他东西,随着节扣的捡起而逐渐裸露出来。

那是一张被折叠的隐藏十分良好信纸。

王婉如没想到这郭幼帧居然在她的大喜之日会送上这样的利器,若是让其他人见着早已唾弃不已,可她却丝毫没有被冒犯感觉,甚至有些惊奇,为何她会送上这样的一份礼物,以及这信上又会是写的什么。

此刻的猜测没有丝毫的意义,她急匆匆地展开信纸,这才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内容:

婉如姑娘:

展信佳,见字如面。本欲亲至道贺,然急务缠身,今夜勿能到场。

此匕首乃上次搭救本人和姑娘所用,望卿笑纳。

世事如刀,愿卿藏锋。他日若需相助,此刃可断金玉,亦可斩枷锁。

幼帧。

字迹清隽,墨痕微深,像是写信人曾停顿在每个字眼上良久。

王婉如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信纸,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她当然明白郭幼帧的意思——这把匕首,既是护身的利器,也是斩断束缚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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