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高端私人会所内。
高望身着休闲装,戴着黑色鸭舌帽进入三楼角落的小包厢。
许谨驰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高望的打扮愣了一瞬,表情从闲适变得紧张:“找我干什么?”
话音未落,面前便出现数十张照片和两张印满文字的A4纸。
“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许颜越盯上了。”
许谨驰拿起照片,看到许颜越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图书馆看书,从穿着打扮来看,这应该是她的大学时期。
“这人是谁?”
“他是许颜越的大学好友,这是我们律所新来的律师。”高望倚靠在墙上,表情紧绷,“那天我们在酒店大堂看到的男人也是他。”
许谨驰蹙眉,思索其中的关联:“你的意思是他把听到的对话告诉给了许颜越?”
高望嘲讽道:“许总,你怎么连自己女儿的背影都认不出来。”
宴会那晚,有很多女人穿着黑色长裙,同样是短发的也不在少数,这些理由不足以说服别人,他认不出自己女儿。
实际上,他根本不关注许颜越,只知道穿的什么颜色的长裙,至于发型是什么,戴了什么首饰,他一概不知。
“你是说跟他离开的是许颜越?”
高望点点头,坐到许谨驰对面:“她肯定已经知道遗嘱作假的事,要想保住财产,许总应该早点行动起来。”
“我能怎么行动,把她的所有证据销毁还是有其他办法?”
“她是你的女儿,问题的关键在于遗产,怎么行动当然得看你。你要是不在乎财产和公司被夺走,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许谨驰岂能听不出高望想撇清关系的意图:“高律师,这件事若是被查出来,你也脱不了干系,当时可是你主动提出作假的。”
“许总,你说的没错,一旦事发,我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高望端正坐好,说道,“不过,我的惩罚倒是其次,许总你的惩罚不可估量。”
他不动声色观察许谨驰的表情,继续道:“我们都清楚秦淑语真正的遗嘱内容,许颜越若是追究起来,你的继承权就会被剥夺,到时候连蚊子肉都没有。”
许谨驰一直活在两位哥哥的阴影下,原本想走一条他们都没走过的路,没想到自己资质愚钝,只能另辟蹊径,娶到秦淑语,依靠秦家发展自己的事业。
然而,秦淑语比他有商业头脑,他再次进入另一片阴影。
好不容易等到秦淑语离世,他也彻底掌握公司,他怎么甘心拱手相让,他又如何面对陈丽安和许年越这么多年的等待。
“高律师,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要看许总能否狠下心。”
许谨驰也不是吃素的,高望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我连她的背影都认不出来,你觉得我狠的下心吗?”
“我当然相信许总。”
-
许颜越最近几年的跨年活动,都是跟南梦和傅星硕度过的。
他们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连续两年在A市最繁华的商业街看灯光秀跨年,去年因为南梦重感冒,他们便在南梦家看跨年晚会。
听说今年在河两岸会举办大型烟花秀,许颜越三人便跃跃欲试,本想叫上傅则绪,但是,他讨厌吵闹的地方。
好在烟花秀的地点就在傅则绪家楼下,许颜越便提议在家看烟花跨年,顺便聚餐。众人纷纷同意,余和蒙在瑞士过完圣诞节回来,正愁找不到乐子,嚷着也要参加聚会。
今年的最后一天,酒吧准备多种多样的跨年活动,吸引不少年轻人来酒吧跨年。
许颜越和南梦安排好工作,给员工发了双倍奖金和新年红包,才离开酒吧往家赶。
傅则绪晚上有应酬,便让傅星硕提前下班。他在家待得无聊,便去了余和蒙家。他在群里催促过好几次,说是点的晚餐到了,再不回来就冷了。
许颜越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便在群里发消息,等两人走出电梯,傅星硕跟余和蒙已经等在门口。
她忍不住打趣:“你不是知道密码吗,怎么还在外面等着。”
余和蒙玩笑道:“傅则绪要是知道我输密码进去,他肯定打断我的大长腿。”
众人被他的语气逗笑,傅星硕连忙接话:“我那天晚上来找二哥二嫂,他们不给我开门就算了,二哥还把我的指纹删除了。”
余和蒙拍了拍他的脑袋,简单粗暴地骂了句:“该。”
南梦那天过后,隐晦地提醒过傅星硕,让他别搞突然袭击。本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谁知道,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南梦对着余和蒙竖大拇指:“骂得好。”
烟花秀开始时间是在23点55分,持续燃放15分钟。
距离烟花秀还有两个小时,河两岸的人群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一起。
许颜越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去楼下凑热闹。
他们坐在客厅,茶几上摆满酒水和各种食物。几人席地而坐,端起酒杯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
傅则绪回来时,傅星硕正和许颜越在玩猜拳,输了的人要喝酒。他已经输给余和蒙与南梦,此刻头脑昏沉,意识模糊。
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娶,双眼迷蒙,醉态明显。
傅则绪坐到许颜越身边,说道:“你们少喝点,不然就会错过烟花秀,”
许颜越对烟花秀期待已久,唯恐错过。困意不断来袭,她索性趴在傅则绪怀里倒头就睡,还不忘提醒他:“一会儿记得叫我。”
他哭笑不得:“行。”
其余几人听到这话,立刻倒在沙发上睡觉。
傅则绪把许颜越抱进卧室,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挽起衬衫袖口,收拾茶几上的残局。
余和蒙睡得不熟,被酒瓶碰撞的清脆声吵醒:“不嫌累啊?要不请个保洁呗。”
“不累。”
余和蒙侧躺在沙发,难得叹气:“哪个富二代像你这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我乐意。”
余和蒙撇撇嘴,懒得管他。
傅则绪从小便异常固执,做好的决定,别人很难让他改变。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让他后悔自己的决定。
烟花秀开始前的十分钟,傅则绪将客厅三人叫醒,便去卧室找许颜越。
她正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许是梦到美食,她的唇瓣动了动,喃喃道:“傅则绪,我还想要。”
明知她听不见,他仍然好奇道:“要什么?”
“你别抢,我没醉……”
他俯下身亲了亲脸颊,宠溺道:“梦里还想着喝酒呢。”
距离烟花秀还有五分钟,两岸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他不忍心打断她的美梦,可是错过烟花秀,她肯定会后悔一整年。
明年跨年还有没有烟花秀,亦或者还是不是这群人陪着看烟花秀,又有谁能预知。
正欲叫醒许颜越,她倒是自己醒了,第一时间关心道:“烟花秀开始了吗?”
傅则绪垂眸看了眼腕表,这块表正是许颜越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还有三分钟。”
她立刻起床,拉着他的手,飞也似的跑出卧室,其余几人已经穿上羽绒服,准备去阳台看烟花秀。她连忙穿上外套,跟上他们。
23点55分,烟花秀准时开始。
一簇簇的银色烟花在空中绽放,伴随着众人的欢呼,越来越多的璀璨烟花绽放开来。人群中接二连三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最后一分钟倒计时。
A市的标志性建筑物上,出现了数字倒计时。
四周的烟花声势逐渐减弱,为即将到来的零点**蓄力。
众人跟随建筑物上的数字,一起倒计时。最后十秒钟,声音前所未有的响亮。
许颜越这群人拿着手机记录,并跟随人群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建筑物上出现了四个大字:新年快乐。与此同时,烟花再次热烈绽放,璀璨夺目。
许颜越跟着众人喊新年快乐,傅则绪站在旁边,俯身在她唇边亲了一口,随即在她耳边低声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回以最真挚的祝福。
烟花秀结束,他们意犹未尽地回到客厅。
刚才都睡了一觉,几人热情不减,纷纷嚷着要继续喝酒,傅则绪想到许颜越的呓语,拿出一瓶珍藏已久的罗曼尼康帝。
众人又点了不少夜宵,边喝酒边闲聊。傅星硕喝到兴起,拉着许颜越和南梦一起唱歌。余和蒙加入进来,非要表现新学的民族唱腔。
傅则绪看着几人闹成一团,注意力自动集中到许颜越脸上。
她端着红酒杯,整个人靠在南梦身上,脸颊酡红,醉意明显。
视线交汇,她冲他笑了笑,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蛊惑。
等到几人闹够了,她才回到身边,嚷着自己静不下心,要去书房练字。其他几人也不想喝了,准备各自回家。
余和蒙还算清醒,傅则绪便让他送傅星硕和南梦回家,自己则跟着许颜越走进书房。
书房面向河流,两岸的人群不愿离去,拍照唱歌各种活动不胜枚举。她感叹道:“你这里真好,可以在家看烟花。”
他将她拥在怀里:“喜欢这套房?”
“喜欢。”
“送给你好不好。”
“为什么要送,我们一直住在这里不就行了。”
许颜越仰面亲他,许是醉酒的缘故,她没有注意到傅则绪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两人吻到难舍难分,她突然停下,让傅则绪去磨墨,她要练毛笔字。
她颤颤巍巍地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不知是何的文字。
傅则绪亲吻脸颊,拿走毛笔:“你别写了,手上发软,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她突然严肃道:“你再说一遍。”
傅则绪不明所以,仍旧复述一遍。
许颜越顿时醉意全无,兴奋地抱着他,嘴里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许谨驰和高望在遗嘱的签名部分动手脚了!”
许颜越和许谨驰十分清楚秦淑语的字迹,只要多加练习便能模仿出来,她看到熟悉的签名自然以为是母亲的笔迹。
然而,母亲那时已经病入膏肓,手上没什么力气,签字自然不可能跟平时一模一样。
许谨驰模仿签名时,肯定没想到这点。
她兴奋道:“我只要找到母亲那段时间的签名就行了。”
傅则绪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你想通过证明遗嘱作假,拿回本应该属于你的财产?”
“对呀。”
傅则绪沉默半晌,说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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