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岱赶到醴陵当天,县丞便带着一些官员在城门口迎接,由于醴陵前县令前些日子被贬,醴陵县的县丞近日便暂时是醴陵最大的官。这县丞并不傻,想到这个代理县令职务的知县事竹岱从长安赶到醴陵的时间比前县令被贬要长,便有点想法了,又得知他是省试二等,再加上以往知县皆是中央派来监督的便更确信了,只是想不通那么好的成绩,可以留在京城,为何选择来到这小小的醴陵?但他只能先不去深想,先好好迎接了这知县事。于是他殷勤找人带竹岱去住所,然后邀请他赴“烧尾宴”为他庆祝上任,竹岱并未拒绝。
宴席上竹岱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众官员也一一向他介绍自己官职职务……
次日一早竹岱便来到县衙,上午他主要是收拾整理了书籍公文和各种用具,下午他便正式投入知县的公务。
几天下来,县衙官员无论是自己见到或是听同僚讲述对竹岱的了解皆是身边有一身形高大的侍卫,且这位知县非常对吃方面非常讲究。每日下值他都会去买一坛美酒,再配上佳肴。有时甚至午饭时便喝上了,然他从不会将自己灌醉,丝毫不影响公务。现今他把醴陵治理的较以前更好。
这天,侍卫给他拿来飞鸽传来的书信,“公子,长安暗探送来的。”竹岱接过,看了一会,拿起笔用小字写下回复:“继续观察,他身边侍卫警惕心强,别被发现。他有性命之危时保护他,他必须活着,救下来问起身份可以说。”
侍卫出去后,竹岱自言“不愧是我选的人,有点能力。千万别死了,不然我的努力就白费了。”接着他闭上眼,语气略带失望“怎么才恢复这么点?再不赶紧恢复之后还要消耗更多的时候可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多睡点觉。”
五初五,佳节端午,举国同度。辰初一刻,皇宫碧清池中由不论品级、自愿报名的文武百官组成的的一支支龙舟队蓄势待发,观台上坐着皇帝,站着百官,直到皇帝一声令下,艘艘龙舟如离弦之箭,气势汹汹,宫廷乐官随之奏乐,使得场面更恢宏。不到一字,已决出胜负。获胜龙舟队获皇帝赏赐小弓,显然可作为未初射粉团游戏的得手工具。
巳正,裴晟安刚回到裴府,便发现萧怀州已经来了,正和裴父不知聊着什么。见裴晟安回来,裴父忙说:“晟安回来了,去吧,你们去聊吧,怀州别急着回,半个时辰后跟晟安出来吃午饭。”两人同时回答“好。”
萧怀州跟着裴晟安来到房间,裴晟安先拿出了一根五色丝线编织的“长命缕”,“我发现街市上买的有这个,咱们那叫'五彩绳',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长命缕',送你,来吧,我给你戴上。”
萧怀州目光跟随裴晟安的动作,任由他给自己戴上,戴好后端详了一下,语气十分诚恳“很好看,谢谢了。”
见裴晟安盯着他,他连忙说:“我当然也有礼物送你”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纺有山河式样的松霜绿的香囊,其下坠有同色系流苏。裴晟安伸出手拿起,使其坠在空中,香囊开始旋转,仿若蝴蝶。萧怀州伸手抓住,挂在裴晟安蹀躞上,接着对裴晟安微微一笑“端午安康!”
“端午安康,陈遇。”
两人到正厅吃饭,裴府做了一大桌饭菜,桌上萧怀州丝毫不像外人,仿佛这是只有裴家嫡系的小家宴。
“晟安祝父亲母亲端午安康,健康长寿。”
“怀州祝伯父伯母端午安康,福禄绵延。”
“好好,你们也端午安康,希望你们事事顺心。未初的射粉团我可是非常期待你们二人的表现。”
……
饭后休息了一会,准备前往皇宫,参加射粉团,赴端午宴。萧怀州等在裴晟安房门口,不一会,裴晟安开门,他已将方才穿的挼蓝色袍衫换成了松霜绿袍衫。
未初,高宗宣布射粉团比赛正式开始。参加者皆为青年才俊,比赛分四组,每组六人,各自射击前方盘中粉团,射中即可享用。最终四组每组皆仅有一人射中,四人为新封太子李弘,雍王李素节,萧怀州,裴晟安,四人各自食得软糯可口的粉团。四人组成新的一组再次射击,四人皆射中,于是太子提议:将粉团各自在先前组中选一人赠送,太子送给了他的伴读,雍王送给了妹妹安定公主,萧怀州送给一位兵部同僚,裴晟安看看同组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最终随意选了一个她认为比较帅的送出粉团,殊不知这人正是此次省试一等沈筠……
酉初,端午晚宴开始,皇帝举杯,众人起身举杯,“诸位爱卿,端午安康。落座开宴吧。”乐官奏乐舞者起舞,皇帝下令分发粽子,宫女有序分发,自皇子至下品官员……
五月十五,太极殿上朝,长安城九品以上官员皆至,殿前施帷帐。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万岁 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有无事奏?”
……
“好。前些日子这春闱也完了,寡人只见了名字还未见其人。”
随后,沈筠,裴晟安快步走出,跪下、叩首“微臣沈筠/裴晟安参加陛下。”
“沈筠便是一等吧。若寡人没记错,这裴晟安是第三等吧?第二等的竹岱呢?来人,吏部。”
“陛下,微臣吏部侍郎韩圆负责'博学鸿词、书判拔萃',裴晟安确是第三等,然第二等竹岱自请任职潭州醴陵县,且这裴晟安颇具将作之术。”接着从袖带掏出裴晟安那日在将作监考核时的作品,“这是裴晟安所作,实为将作之才,且经将作许正监准许任职将作监主簿。”
徐正监走出“微臣可作证,确有此事。”
……
“既如此,正好寡人欲派人修建木塔,裴晟安……将作监袁桂你带领裴晟安和将作监其余匠人负责修建此塔,退朝后我会拟诏,差人送去。”
“微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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