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赶卷子时，余慕楠回想起下午的讲座。
“尤其是你，小慕楠。”
她面红耳赤，而那时她注意到其他人吃瓜的神情,心中恻恻不安。
余慕楠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快了结。
第二天早晨,余慕楠起得很早，她先把早饭放进微波炉然后准备去洗漱。
这时余慕楠的手机响起。
她悠闲地走进卧室，低眼一瞧，是江晴好。
江晴好：小鱼!!你热搜了!!
余慕楠心中一紧,点开头条。
#高中生心理咨询师余慕楠疑似恋情曝光
#陆织言余慕楠
她点进去看,词条内基本为两个人的资料以及昨天的讲座录像。
特意截取了那句略带暧昧的话语。
陆织言也没想到，只是一句玩笑话，事情会发酵成如此。他立刻给余慕楠拨了电话。
“陆老师，”余慕楠手上的力道收紧，"你看到头条了吧。"
“嗯。”陆织言喉结滚了滚，音调很沉，“我会去解决这件事，不好意思给你带来困扰。”
他的语气淡漠疏离，带着应有的礼貌与客气，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好。”余慕楠一咬牙，“不好意思，耽搁你的工作了。”
“嗯。”陆织言没有否认，挂断了电话。
余慕楠瘫坐在地上，她的身体止不住发抖。她不敢看帖子中那些污言秽语。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
这样一来，余慕楠自然不能去学校，她与班主任请了假，连忙赶去工作室。
陆织言也刚刚赶到。
余慕楠略瞥了他一眼，陆织言显然也注意到她，他没有主动来打招呼，想来是为了避嫌。
两个人直到一同走进电梯才开始交流。
“不好意思，耽搁你上课了。”陆织言率先开口。
“没有没有，是我耽搁您工作了。”余慕楠连忙应。
两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回到那天的筵席，甚至比那还要陌生。
到了工作室,已经有经理在等待他。
"默哥。"陆织言冲林默点头。
“小陆，小鱼。”林默抬头招待着他们，“进来坐。”
“这次绯闻我已经查出来是谁先发布的了。”林默给他们各倒了杯水，“但是不能和你们说。我会单独找她。”
“默哥。”陆织言打断他，"这件事你觉得这么简单吗?"
林默与余慕楠都望向他。
“这件事明显是有人陷害我或者余慕楠，知道什么样的话题有吸引力。现在舆论已经不可控，我无所谓，那她的名誉呢？”陆织言的头略冲余慕楠一偏。
余慕楠一顿。
不过不到24小时，从小慕楠变成余慕楠。
生硬而疏离。
余慕楠自欺欺人地想：他应该是不想再出类似这样的绯闻了。
“你觉得我名气再大，能一夜之间微博登顶吗?”陆织言的声音中不掺杂任何情感，仿佛置身事外。
的确，陆织言因为样貌俊秀，履历漂亮，实力也过硬，个人的社交平台上积攒了不小数目的粉丝。但不足以跃升热搜第一。
他见余慕楠出神地想着什么，便说:“余慕楠，你先出去，我和林经理有话说。”
余慕楠回过神，点点头走了出去。
她的双手紧握着，惶恐地盯着地面，不敢想这件事最后的结局。
不过十分钟，林默走出办公室，看见犹如一只小鹿一样慌的余慕楠。他轻轻地对她说：“小鱼，我和小陆商量好了。这件事由他的言语轻率引起，又被有心人算计……”
林默话才说了一半，陆织言推门出来，拍拍林默的肩膀：“默哥，我和她说吧。”
林默沉吟:“也好，那你们去我办公室里说吧，我还有会。”
他走远后，陆织言开口：“小鱼,进来吧。”
余慕楠缓缓站起身，跟在他后面。她拍赶头望着他的背影，他的身材清瘦，个子高挑，只是这时的背影添了几分冷意。
“小鱼，不好意思啊。”陆织言的声音中有种破碎感，"让你平白身陷流言。"
余慕楠静静听着，没有回答。
“这件事就到这吧，小鱼。热搜会被林经理他们压下来的。在学校也不要管别人的目光，拿成绩说话。”他的语调平淡像是在说陌生人的故事，“你的战场是高考，好好学习。”
她读懂了他话里的拒绝。
就像那天饭局结束时一样。
“好。”余慕楠忍住了声音中的颤意，用力挤出一个微笑，“陆老师。辛苦了。”
然后她转身走出办公室，径直下了楼。
陆织言望向远方，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尽管他不愿。
他在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啪”地一声将它点燃。办公室中云雾缭绕，陆织言皱着眉头。
陆惑本想来找陆织言一起去吃晚饭，推开门，他愣在原地。陆织言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失神地望着窗外，模样没变。但像被抽空了灵魂。陆惑走近，叹了口气:“陆织言。”
陆织言听到了，他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略一抬头，幅度很小。
陆惑走到他面前，愣住了。
他在哭。
他二指之间的烟头就快燎到手，烟灰烧了很长一段，没有弹，烟灰缸晾在一旁。他的泪水没有流下来。
可是眼眶已经红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陆织言也明白。
但他现在心中乱糟糟的，一方面，他希望自己能看着余慕楠长大，能让她成为和他一样的存在。
另一方面，他想一直陪在她身边。
不论是现在，像一个大哥哥照顾着她；还是她成年之后，他都想一直陪在她身边。
陆织言进入社会不过三年，他也只能慢慢探索、寻找。
他能有多成熟，能有多坚毅？
他只是想保护那个女孩子，可是他没办到。甚至余慕楠受到伤害，是因为他。
他想起林默与他争论的模样。陆织言决定保护余慕楠。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大众的目光。林默不赞同，有些着急地说："你以为你有多伟大?"
陆织言在一瞬间沉默，良久才道:“我在这个行业，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望，我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那她呢?她才十七岁。”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陆织言被烟灰烫到手指，回过神来，喃喃地说。
陆惑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他的肩：“织言，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再等等，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你再去找余慕楠也不晚。”
他没回答，无声地叹了口气。陆织言将烟头碾进烟灰缸，起身准备走出门外。
他没动，脚下似乎绑着千斤重担。像是自言自语地道:“算了吧，她快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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