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楠低着头走在路上,她的情绪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只是比平时话少了些。
到家后,她习惯性地翻书,想要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秋风带了几丝凉意,侵略着房闻内的暖气。
她的手指尖冷得泛红,整个以像掉进了冰封的大河,快要窒息,又冷得发颤。
余笙升看到热搜后,先去找了陆织言,又急匆匆地赶回家。
“小鱼,”她佯装轻松地说,“晚饭想吃什么?”
余慕楠的语气平缓:“不吃了。”
余笙升一愣,但她不愿去面对。
“那你周几回学校啊?”她问。
“等我热搜下去吧。”余慕楠笔没停。
余笙升又一愣,她没想到余慕楠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余笙升走进她的房间,问:“还好吗?”
没人答。
余慕楠肩膀剧烈颤抖着,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的眼泪打湿了书页。
她早已将陆织言当成了自己的靠山,没有想过他们是以这种方式结局的。
太快,也太乱。
她满脑子都是暑假时陆织言对她的好,使她差点忘记,他只是她的一个朋友,而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事事思虑周全,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只是这次,在意料之外。
“小鱼。”余笙升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件事只能这样做,你还小,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陆织言处理的很好。”
余慕楠抬起头,眼神中失望落魄。
“这是最冷静、理智的解决方式,他虽然也很不情愿,但只能这样做,这样对你们都好。”她叹了口气,“陆织言叫你,好好学习。”
她懂,她都明白。
余慕楠忽然拿起手机,自虐般地点进词条。“#陆织言余慕楠”的热度未减,仍然霸占着榜首。
帖子清一色地都表示抨击,批判余慕楠不检点,陆织言有些变态,语言污秽不堪入耳。
两个人的私人账号包括工作室的账号都瘫痪了。
余慕楠没有接到任何要求发言澄清的通知。
她没有自觉发,因为她知道,没有人相信。
陆织言也没有做任何回应,像默认,又像不妥协。
不如沉默,看时间怎么说。
·
余慕楠忽然觉得,这一切也许都太过飘渺。
这不是她应有的生活。
“余慕楠,你现在不要考虑这些,你要沉淀自己,将来成为与陆织言一样优秀的人。”余笙升说。
于是她只能选择告别。
·
“班级第十,余慕楠。”第一次月考后,班主任正逐一发着卷子。余慕楠这次发挥的不错,在年级中占了七十名左右
她很有天赋,记忆力强又能举一反三,如果一心都注意成绩,一定可以出类拔萃。
九月末的微风已经带了凉意。窗外的树叶匆匆落下,留给树枝最后一个回眸。
余慕楠的生活已经回归正轨。在学校中,她将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有了不小的长进。偶尔回工作室时,她会将自己完全放松下来,与其他同事谈天说地,乐在其中。
陆织言有时会碰见她,小姑娘似乎忘了之前发生的事,礼貌地朝他何好。
他也只是礼貌地回复她。
像是从一而终没有交集,只是认识而已。
又一学期末,余慕楠考进了班级前五,还报名参加了冬令营。
冬令营的汇报表演,大家都起着哄要她上台,她于是随意唱了支歌,引来阵阵叫好。
下台后,还有不少男孩子来加她联系方式。
余慕楠一开始酌情同意了些,怕他们觉得尴尬,但加得烦了,便全部回绝了。
有一个男生,她注意到他,比较有礼貌,叫周叹。
他有分寸感、理性,却毒舌又幽默。
余慕楠很难不把他当成陆织言。
尽管她明白,这不正确。
·
新年,街上洋溢着喜庆与热闹,大家都盼着新年可以将坏运气永远留在旧年。
工作室组织了聚餐。
余慕楠本不想去,她知道一定会与陆织言有交集,但她拿到了最佳新人的奖项,大家都邀请着她。
她独自走到餐厅楼下,正想等来一个同伴,有一搭没搭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一抬眼,瞥见了陆织言
他穿着一件褐色风衣,是这街上唯一一抹冷色。他的神情仍然寡淡、疏离,比冬天更寒冷。
陆织言显然看见了余慕楠,朝她大步走来。
"陆老师。"余慕楠出声问好。
“好久不见啊,余慕楠。”陆织言颌首,“长高了点?”
好像是的,余慕楠已经比他的肩膀还略高了点。
“期末成绩怎么样?”陆织言问,“听说还去冬令营了?”
“还可以,这次是班级第四、年级三十一。去了,还挺有趣的。”她逐个问题回答。
“先上去吧。”陆织言冲她说。
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余慕楠问:“你不走吗?”
“我等个朋友。”陆织言道。
余慕楠只好自己上去。
到了饭店内,余慕楠环顾四周,只剩陆织言没到。
余慕楠:……
此时的陆织言,在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在冬夜中忽明忽暗,红色的火光与街上的灯笼融为一体。
他今天晚上本应去朋友的生日派对,可听说余慕楠要来,怕她一个人,又是那群“糙汉”与她在一块,他便有几分不放心。
虽然怕像上次那样闹出绯闻,可是他更怕她被为难,怕她应付不下这样的场面。
烟燃尽,他起身上楼。
如同第一次见余慕楠的那次聚会一样,他孤僻地生在饭桌一角,看着其他人从事业谈到家庭,从婚烟谈到后代,他则一言不发。余慕楠坐在她左边,正拿着手机给别人发信息。
他无意一瞥看到备注。
周叹哥。
“小鱼。”陆织言清清嗓子,“目标院校是哪?”
“暮延大学。”余慕楠猛地抬头,“那里心理系比较出名。”
陆织言沉吟:“你要走文化的话,至少560。有信心吗?”
“我知道呀。”余慕楠冲他一笑,“我是美术特长生。”
她忽然想起之前查到的陆织言的资料,有些惊喜:“你是暮延的特约讲师,我记得!”
陆织言偏头一笑:“调查我啊?”
“没有……”余慕楠有些心虚,“我只是记忆力好点……甚至记得你1999年5月8日出生于C市……”
“也能记住你的小同伴叫周叹?”陆织言忽然凑近她,放低音调说。
“你干嘛偷看我手机!”余慕楠耳根一红。
“无意间看到的。”陆织言捏着手指关节,“高二了,还想着七七八八的东西呢?”
“没有,他就是我冬令营里认识的好朋友。”余慕楠耳朵红透了,可还是为自己辩白。
陆织言没应。
她刚要说什么,有人走来敬酒。
“陆老师,我敬你。”男人说。
两个人的酒杯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陆织言将酒一饮而尽。
“小鱼,咱们也碰一个?”他把目标转向余慕楠。
陆织言愣了一下,继而下意识地说:“李哥,我跟你喝,就别为难人家小孩了。”
余慕楠哑口无言。
敬酒的人一轮接着一轮,陆织言也早已融入他们,只是时不时给她发条信息。
zy:这帮人,真能劝酒啊。
zy:我快喝多了。
余慕楠:啊?少喝点啊
她瞥向陆织言的方向,他的脸颊已经有了一丝红晕,却还是一杯接一杯喝着。
她忽然大着胆子走过去,拿着酒杯,颤颤巍巍的倒满。
“苏老师,久仰大名啊!”她找准时机站在陆织言身前搭话,“之前听过您的讲座,受益匪浅。”
余慕楠夸人很有一套,听得苏老师笑容收不住。
陆织言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视线落在正和人洽谈甚欢的余慕楠身上。
“苏老师,我敬您。”余慕楠双手托起酒杯,正准备喝。
苏老师已经仰头将酒吞下肚,陆织言却眼疾手快地将酒杯从她手中抽出来,自己一饮而尽。
又十分自然地把酒杯还给她,天衣无缝,又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余慕楠有些炸毛。
她向前迈了一步,踩在陆织言的皮鞋上。
陆织言:……
聊完一轮天之后,陆织言带着余慕楠找到人少的地方。
这里多是家属,大部分是小孩子。
“你还是适合在这待着。”陆织言打量着她,“小孩替我挡什么酒?”
“我怕某人喝多了,没人送我回去。”余慕楠瞪他。
陆织言抱着肩膀站在那,虽沾了几分酒气,但十分肆意张扬,是全场的焦点。
余慕楠忽然想起他把她拉到身后的感觉。
有人护着,原来这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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