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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云起(九)

一进宅院他便觉察出不对劲来。

空气中充斥着奇怪的香气,院子里晾晒的衣物也略显奇形怪状。

他自认体弱,此时用尽力气也逃不出去。只能心一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盘算着如何另谋他计。

见到房内之人,一下子所有疑惑得到了答案,水落石出。

“凡央。”胡人公主先行介绍道。

傅企舟不懂那些繁琐的礼节,只好抱拳示意道:“草民傅企舟。”

“不必拘束。”喀塔凡央扯着口不够流利的大齐官话道,“我想招揽你。”

傅企舟打离家以来,竟能先后接到两次橄榄枝,属实是超乎他的想象。自个儿都怀疑起来,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不过一介读过几本书的乡野流氓,哪来的如此大的魅力?

见他怀疑,胡人公主只好解释道:“你乡试作的那篇策论,很好。”

“胡乱写作,难得有人喜爱。”傅企舟尴尬一笑。

穷乡僻壤之地的乡试策论也能传到京城,荒唐至极。

“我可以许你百两黄金。”喀塔凡央财大气粗道,“不会有人赏识你的同时还能开出比这更高的价。”

五斗米就能让人折腰,更何况黄金百两,喀塔凡央胜券在握地惬意饮茶。

“多谢抬爱。”傅企舟撂下拒绝之词转身便要离去。

只可惜被门外侍卫挡了回去。

他心一紧,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但胡人公主意外地未为难他:“我在此处之事,若是有半分走漏,定不放过。”

“你是说喀塔凡央招揽你?”李木洹新奇道,他联络傅企舟的整个过程都是用的暗线,就算是三皇子想探查也得费点功夫。

傅企舟一五一十道:“是,她如今就在城东的一处旧宅院中。”

“她还真是有点能耐。”李木洹嘴上夸了句,又转而对屏风后之人道,“后悔吗?赵凌之,无端添敌。”

屏风后之人听见此话,不再遮掩,起身上前道:“举手之劳。”

傅企舟这是第一回见到宁安将军的真面孔。

与传言中不修边幅的壮汉大不相同,相反一身素衣着身十分温文尔雅,说是某位大臣座下门客也不会让人生疑。

征战沙场杀敌为国是无数男儿的梦想,对那些有功将军的景仰之情更是藏不住,傅企舟难得支支吾吾:“见过宁安将军。”

“我已不是什么将军。”赵凌之笑着纠正道,“叫我凌之便可。”

虽说傅企舟确实比他大上几岁,但如此称呼任他如何也是叫不出口的。

幸好,李木洹为他解了围。

“利弊我刚与你都讲了个明白,你也可拒绝我。”

傅企舟道:“我跟随您。”

先不论李木洹展露出的雄才大略以及赵凌之的存在,就是只论那份恩情,他也断不会有拒绝的想法。

“好,那我要你去假意投靠五皇子门下。”

“这是何意?”傅企舟原以为李木洹的抱负施展要靠推举五皇子上位,可这句话摆明他与五皇子并不在一个战线之上。

李木洹道:“照做便是。”

待傅企舟离开后,赵凌之径直坐在了客座上,问:“为什么?”

若是不愿说出原因,那两个字说与不说都无所谓。既然说出口,那便是等着人来问。

“我一直以为五皇子年小,心思尚为单纯。可细细想来,行刺一事,根本不像是三皇子的手笔。”李木洹默默说道,“三皇子虽性情古怪,但做事目的性极强,自尊心又重。让他谋划,行刺之事装模做样便足够,更不必来为你求情。可他不仅杀了皇后,还来替你求情。思来想去,若非他,谁又是幕后之人呢?”

“若是五皇子所为,他又为了什么?”赵凌之不解道。

李木洹道:“毕竟非亲生骨肉,想来他是信不过,反而视你们为眼中钉。如此一举推三皇子到风口处,坐等着看他遭受猜忌,好借机收纳一批自己的势力。”

赵凌之好生消化李琛所言,最后哪怕自己觉得五皇子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也给不出任何可推翻他猜测之言的证据即便是话语。

李木洹说的不错,杀了皇后明面上的受益人都会认为是三皇子,赵诉断不会行如此明目张胆的计策,过来求情只能是被人将了一军的无奈之举。

若事实真如此,他的处境那便是四面楚歌。

“若是我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李木洹善解人意地望向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等着他的回复。

赵凌之从那眼神中读出份焦虑的期盼,就像是他为此犹豫不决了很久,迫切等着一人来为他做最终的抉择。

他叹了口气,道:“你之前问我有怨吗,我有怨。”

司徒氏从战场上厮杀出姓名来,绝不能隐姓埋名归于乡野。

——

司徒妍,谥号慈文。

错付情深。

祭日棺前,五皇子赵译与赵凌之并排跪地不起。

送葬队伍将哀乐敲响,在一众官兵的拥护下,送皇后入了葬。

皇陵双人葬寝,如今由司徒妍先行入了住。

赵洵望着陵墓,一言不发。

不多日,科举放榜。一扫前几日沉重的氛围,一切看似步入正轨。

李木洹眼光毒辣,压中了瑰宝。

傅企舟顺利凭借状元获得了五皇子的亲赖,入职工部。

一时名声大噪。

不少朝臣都上赶着招他为婿。朝中姻亲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傅企舟万不敢随意,一律拒了去。

“你若是有喜欢的,也未尝不可。”李木洹体贴道。

一段时日里,二人早混了熟,先前的拘谨恭敬全扔在一旁不管不顾。傅企舟道:“大家闺秀跟我岂不是糟践了?”

“登科状元,前途不可限量。”李木洹回答道。

傅企舟一脸麻木,随后真诚地请教道:“你与宁安将军应当备受姑娘家喜爱,怎如今还未成亲?是如何躲过去的?”

昭从本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充当吉祥物,一听这话,立马绷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自然收获他家世子一记眼刀。

可任他使劲浑身解数,狰狞半天也没憋回去这个笑。

李木洹没招,只能摆烂道:“要笑就笑,挤眉弄眼的也不怕丑死。”

傅企舟不明所以,正眼巴巴等着一个好的招数,可奈何二人打哑谜般谁也不说明白。

“他俩这招儿不适合你。”昭从好心道。

直到和亲大礼上,傅企舟才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也怪不得他二人对胡人公主在京一事并未展现出过多的惊讶。

事关边境安定,礼部不敢怠慢,拿最高礼节筹备的此次婚礼。

大喜之日,在场喝酒助兴的宾客都比两位新人高兴。

婚礼过后,赵洵心中一块儿巨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他身体却并为因此好转起来,反而越发衰弱,脾气更是越发暴躁。

清明祭祖时,不容质疑地下令修新皇陵。

谁人都知此事即便联名上书,陛下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只能自个儿背地里摇摇头。

这可把户部、工部乃至兵部愁出了天际。

修皇陵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其工程量浩大意味着民间苛捐杂税得再提上一提。民间赋税本就不低,如今还得再抓批壮丁付徭役。户部万不敢直接了当的一纸宣言颁下去,只会拖着一点点挤,或者就在军饷上苛待些。

兵部那位手上没实权只管着军饷分发,本就闹心,才想有所让步。工部尚书张丰与陈乐昂有着姻亲关系,也是上下为难,催款不行,捅到上面让给个准招儿也不合适,毕竟这位圣上只会怪罪下面做事不利。

各有各的愁。

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此事再简单不过,不理解几位老狐狸哭天抢地是在做什么,大笔一挥书《修皇陵之十弊》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看都没看一眼。准确来说,这折子都没过了公公的眼,就被拦了下。

这一举令李木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半路出家的寒门状元,他单手扶额,蠢货傻子等词在嘴边咕噜半天也没说出口。

那傻货却还在嚷嚷:“陛下这是养虎为患,衷臣谏言竟能被一不学无术的宦官压下来。”

“你,”李木洹现如今竟生出些看走眼的无奈,但转眼一想经试策论本就浮于纸面,朝堂之上多点简单之人也不是坏处,也许这便是他能捡回个状元名号的原因,故只能心平气和道,“傅哥,你还真得感谢这不学无术的宦官。”

傅企舟惊道:“嗯?为何?”

李木洹此前从来用的都是些正气凌然的话术,自以为这世道混乱的原因不言而喻,没想到他能会错了意,于是只好挑明道:“我先问你,你衷心吗?若我要你谋反呢?”

“这——”

“朝中谁人不知修皇陵万弊而无一利,谁人不懂四书五经的道理,你当真以为是群吏无能?皇权当道,道理即便再正确,是能逆得了圣意还是脑袋多得够掉?你自觉衷心,但皇上要得是何样的衷心,你明白吗?”

傅企舟仍不明白,皱着眉头辩驳道:“可若无人站出来,这世道岂不是会更混乱?”

“察言观色的同时尽己所能才是官场的生存之道。”李木洹点到为止,不再赘述。

被灌输一脑子与书本相悖道理的书呆子一时之间反应不上来,半晌后才带着新鲜脑子回来,他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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