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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云起(八)

“赵凌之。”

他飘忽云外的思绪被一声不痛不痒的呼唤拉回了地面。

那人站在城墙底下,就那么静静抬头看着他,往来车水马龙的喧哗仿佛渐渐低了声量。

赵凌之眯眼一笑,问:“不放心我?”

来人不作回话,只一步一步逼近城墙,又一阶一阶登了上来。

他的目光也陪着走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我还真怕你寻了短见。”李木洹一边拿手指蹭了一下满是灰尘的墙延,嫌弃地拽起来一旁站没站样的赵凌之,一边道。

赵凌之越发觉得这位李小侯爷有趣,笑问:“我有什么可寻短见的?”

李木洹无奈笑了起来,再次评价道:“你真的好生无趣。”

随后正经道:“我的人接到傅企舟了,后日便能到达京城。”

“你准备怎么用他?”

“工部怎么样?”李木洹询问道。

赵凌之思索片刻,应道:“险棋,也好。”

“今后要赌的,可不差这一回。”李木洹闭上眼,享受着高空中略带凉意的微风抚上额头,语调慵懒地说。

“李琛。”

“嗯?”

“其实对你来说,有没有我都无妨。”赵凌之说。

你既然要的那一世安康,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发动兵变,更况且我手上的兵迟早有一天要被瓜分殆尽。

李木洹睁开眼深深望着他,郑重道:“不,有妨。”

“原由呢?”赵凌之问。

“你最清楚不过了,还需要我解释?”李木洹怕他来一句不清楚再刨根问底下去,头也不回地下了城墙楼。

留赵凌之一人于风中凌乱。

元景三年,二月初八。

春闱。

全国各地的考生今日算是到了个齐全。

京城一下子有些人满为患起来,往日里城里人都不爱拜访的甜品铺子,酒水茶肆也红火起来。

一糕一点,一盏一茶间都充斥着四书五经的书香气。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科举乃是堪比天大的事儿,上至朝廷下至寻常百姓都不敢在此时惹祸生非。

赵凌之接下监考巡考一职,此时正率领一众禁军卫一遍又一遍地绕着考场巡逻排患。

翌日吉时,主考官一声令下,千人考场步入紧张的科考进程中。

赵凌之寻得一高地,将整个考场纳入眼中。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越是如此,他越是感到心中不安,只能静待变局的诞生。

果不其然,有队人马不打招呼地出现在了巡逻队伍中。

但却与意料中的情形相差甚远。

他让简柯快马加鞭赶去皇宫见机行事,自己则拦下了那批人。

“见过宁安将军。”带头人不带一丝慌乱,若无其事道,“我等奉命前来添手。”

“奉谁的命?”

那人冷冷道:“您向皇上请援,自是奉天命,遵您愿。”

赵凌之一听这话,马上意识到皇宫此时已出了变故,简柯此时前去已为时过晚。

他如今不得迈出这考场一步,如同笼中雀般落入了束缚之地,只能干等着外围之人帮他破这个局。

生变乃意料之中,只是未曾想到栽赃陷害之技用得如此迂回,动作又如此之快。

周展飞的眼皮底下生不了大变,可现如今就算是小乱也能让赵凌之下不来台。

幕后之人以他名义调出“禁卫军”,给皇宫安防凿出一个大洞。无论是何方刺客行刺,更无论成功与否,都足以安他一个越权之罪。

赵凌之不与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多作废话,以安排队列为由将其带到了东南角空地上。

“拿下。”到位后一声令下,派暗处侍卫将其全包围了住。

刀剑瞬时出鞘,为首之人毫不客气道:“宁安将军这是要造反吗?”

宁安将军抬手嘘声道:“切勿喧哗,扰乱科举可是重罪。我从未请援,还请各位待在此处等个准信。”

那人与身后众人交换了个狡黠的眼神,恭敬道:“既如此,我们便听候宁安将军之令。”

准信在不过半个时辰内传了来,传信之人正是御前侍卫宋寅。

“陛下传唤,还请宁安将军前去,此处我代为尽职。”

“那便劳烦了。”

简柯紧赶慢赶在赵凌之动身之刻,颤着双手带来了堪称噩耗的一手消息:“将军,皇后驾崩。”

赵凌之心一震,使劲压下去内心那股怨气,静心吩咐简柯看好那群无名之辈。

待马飞出半里路后,才将心中所有的怨与恨浓缩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

他赵家始终是容不下司徒一家,不需见血的阴谋诡计也要拿他司徒家血脉开刃。

“微臣见过陛下。”朝堂上,赵凌之的声音足足能沥出血来。

高堂上之人则猛拍龙椅,愤然大骂道:“赵凌之,朕待你不薄!若不是皇后,今日便是朕的忌日!”

恐是坐着训斥无趣,圣上站了起来,一边攘乱店内摆着的各类瓷器珠宝饰品一边骂:“前脚请调宫内禁军,后脚便派贼人行刺。你这是要弑君篡位吗?!先皇赐你国姓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吗?!”

那些饰品落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炸开了花,部分碎片飞落之地离他不足一寸。一经不慎许是要刺破脑袋当场暴毙而亡。

赵凌之压低了本就折服的腰杆,道:“臣有冤!”

圣上拿起一盏烛火,正要再次发作,就被门外的传唤声打了住。

“陛下,三皇子求见。”

赵洵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烛火放回原位,没好气道:“进。”

三皇子赵诉不知道心怀什么怪胎,今日一来竟是为赵凌之求情。

“父皇,宁安将军是皇后亲弟弟,哪怕心有不纯也不当行如此之举,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还请父皇镇定下来彻查此事。”

当今圣上一听这话,心中那团火反而被激了万丈高,他吼道:“猫腻?来人把那贼人押上来!”

刚顶上宋寅岗的侍卫聂聂地报出声:“陛下,那贼人刚刚自尽了。”

“父皇,那贼人二话不说交代了个周全,现如今让其对簿公堂,却选择自尽,这分明是有故意陷害之疑啊!”三皇子有理有据地辩驳道。

赵洵此时也无法再无根无据地呵斥赵凌之半个字,憋着气让他起了身。

“谢主隆恩。”赵凌之心里充斥着悲愤疑惑与无奈,他如今才恍然真正意识到自己如同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父子二人好一出一唱一和的大戏。

皇上大手一挥,看似宽容地暂撤了他本就虚名的将军一名。

功臣之命没那么好夺,这场庞大的因,塑造而就的果他早有预料。只是为何过程如此波折,为何又要牵扯到司徒妍的性命?温良端庄,背后毫无任何势力的后宫妇人,又为何碍了他们的眼?

他心绪烦乱地出了皇宫。

想不懂更理不清。

直到一个突然而来的拥抱,赵凌之的眼泪才像找到了出口。

李木洹轻声道:“司徒韶,节哀。”

任谁也无法运筹帷幄,算尽天机更何况起死回生。他哪怕知道短短二字抚平不了心中的伤,也再无更好的手段。

昔日纵横沙场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仅一月内落下了神坛。

“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了。”赵凌之把头埋在他的颈湾上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李木洹心中尽管有一片言语,此时也说不出口。

只因为,他犹豫了。

哪怕认定是为了天下苍生,其中也不免生一己私欲令人摇摆:如今无官无职,光靠祖上那点积蓄也完全够他二人挥霍一生,自此远离是非之地便也不会平白遭恨性命遭忧,何苦大费周章?

他来之前命人编排好了流言,抢先一步散落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护一护赵凌之的清白。

春闱如火如荼地开展,一间间小阁中的未来才臣专心致志地书写自身抱负,全然不知外界纷乱。

等收拾好行囊,出了考场准备犒劳自己一番时才从闲言碎语中听问国家大事。

大齐开国功臣司徒氏,仅剩赵凌之一人。

有人说,赵凌之身居将军一职未能护家人安康,悲痛之余自愿请辞。还有人说,是赵凌之谋反未果,错杀皇后才被剥职。

傅企舟听的是一团乱麻。

“宁安将军下位,那谁又补上了?”他凑到那交谈甚欢的人堆中问。

几人见他打扮,二话不说拉了椅子忙让他坐下。

“刚考完的书生吧?”中间那位看似有点来头的人道,“据说是,要让那位久在燕江的陈副将前去北荒,宋副将前去北荒。”

“这样一来,那三十六曹可只剩一位韩将军了。”傅企舟不解道。

“哎,别着急还没说完。”另一人抬手接过了话茬道,“陛下身旁还有位姓宋的御前侍卫,要提拔成副将呢!”

傅企舟眉头紧皱,评议道:“怕是宋副将压不住北荒。”

“压不压的住另谈,北荒还有那位时将军呢。”那群人自然心思不在此处,见他一本正经地偏离航道,不耐烦地拽回道,“今年春闱是赵凌之巡考,那你可见着中途有何奇怪之举?”

“未曾注意。”

几人扫了兴致,骂骂咧咧把他推了出去。

还没等回过神来,他就被人拉到了一边。

“跟我走。”来人半句废话没多说,命令式儿地说。

傅企舟记起恩人的嘱咐,便不带怀疑、迷迷糊糊地跟着这人到了一处偏僻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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