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旁边大敞的窗户,准备从五楼一跃而下。
元纪柏紧随其后。
但我忘了这副身体用起来十分不得劲,很快,我被他追到了。
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拽,我拼尽全身挣/扎,但脖子突然一凉,俨然是一把带着些许锈迹的斧子。
我自知跑不掉,只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我的身体被他强行调转了方向。
一瞬间,元纪柏身上的香烟味儿向我袭来,浓地化不开。
“曲意松,这么喜欢我啊。”元纪柏用一种近乎谄媚的声音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精致优雅的头,面带风霜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笑意。瀑布般的青丝被风微微吹起,并被月光轻轻地照拂着。
美术室里没有开灯,黑夜浓重如墨,我没有说话,寂静弥漫在心头,时间彷佛静止了一般。
可惜幽静的氛围下,是我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斧头。
“元纪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过了许久,我终于回答起了他的话。
听到这话,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命令我坐在背对窗户的凳子上,最后竟然将斧子从我脖子上拿走了。
他站在我面前,边拿出烟来抽边警告我:
“你最好别跑,否则,别怪刀斧无情。”
我点点头,十分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断定我武力低下吗?
“元纪柏,你为什么要杀我?”
“不想回答,换一个问题。”
“你刚刚为什么说‘都’?”
他疑惑了几秒后终于是想起来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字。
“太复杂了,再换一个。”
我嘟着嘴看着他没有说话,表示抗议。
“快点。”
“哦。”
“那你为什么要把斧头放在那个柜子里面?”
“我乐意。”
“哦,还以为你要纪念一下呢?”
他抽烟的手顿了一下,却戏谑到:“脑洞真大,”随后吐/出了几个圆圆的烟圈,继续说到,“该我了。”
“为什么要往美术室跑,为什么,去放完水就马不停蹄的往美术室跑?”
元纪柏说完后烟也不抽了,一个劲儿盯着我。
我说:“你想听简单点儿的还是详细的?”
他一点也不犹豫:“详细的,快点说。”
我点点头表示我明白了。
“我怀疑我重生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就在不久前,凶手是你,凶器是那把斧子,第一现场就是美术室,为了防止被你再次杀掉,被杀也别是用斧子,毕竟只有被砍过的人才知道这有多痛苦,所以我选择提前来这里消灭它,结果还是被你抢先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在我去厕所的时候就把它拿走。”
“明白了吗?”我用愤怒的眼神平淡地注视着元纪柏。
已经做好了被他嘲笑的准备,但元纪柏有点出神,一双平静的眼神像藏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手中的香烟也燃尽,长发被微风轻拂着。
“元纪柏?”
他做出来什么决定似的,将手中的烟蒂扔掉。
“你走吧,但是24小时之内,我会再次杀掉你的,在教室以外的地方。祝你好运。”
他似乎很高兴。
我也管不了这个人到底在高兴个什么鬼,脚下抹油般,溜出了美术室。
出了美术室,正犹豫去哪儿就想起他说不会在教室杀人,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奔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却发现现在已经放学了。
那我应该在教室睡觉吗?还是说他的不会杀人的先决条件是教室有其他人?
我不敢赌。
还是打算和正常人一样回家。
我寻着记忆找到了小区。
我的家庭是一个中产阶级,虽然供不起一年五十万的贵族学校学费,但也有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几辆B字母开头轿车。
此时才九点过,还没有几户睡觉,面前的小区亮腾腾的,路边的灯懒洋洋地照在地上。
啊,太棒了,活下来了。
我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刷脸开小区门,绕过面前的几幢,找到平时去的E楼,只是这里黑了些,我没停留,照常输密码开门,坐上电梯上楼。
一下电梯,远远瞧见入户前厅角落有扔了一堆垃圾,夜色太浓,我看不清是什么。
好像是一堆塑料袋装着些石膏模具。
四周寂静得不像话,风偷摸透过狭小漆黑窗子,一点点摸上我的身体,空气好像有点霉味。
我迫切地需要父母的疗愈,匆忙走到门前,准备开门。
黑夜模糊了我的视线,手在书包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
我记得墙上是有灯的。
我摸索着把书包关好,重新背在背上。手摸上面前颜色深浅不一的墙。
这墙好硌手,是受潮了吗?还有点毛绒绒的,霉菌?
忍受着心理不适摸索,终于摸到了灯的开关。
“咔哒”
冷白灯光洒在凄凉地洒在入户前厅。
眼前的景象让我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家的温暖。
我连忙缩回了手。
本该是纯白的墙上到处都是淡褐色的污渍和密密麻麻的霉菌,边缘风化剥落得厉害。
霉菌像血液一般弥漫在狭小的入户前厅都各处,脚之所触,眼之所即。
“咳、咳”
突然,余光捕捉到一丝异样——狭小的窗户外,似乎更黑了。
不对,窗外的“东西”在动!
颈后的汗毛乍一下全部竖起。
我赶紧用最快的速度从书包里翻出了钥匙开了门,然后进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门内很黑,我尝试打开电灯,却发现家里似乎已经断电了,根本没有人住的样子。
虽然记忆中,我回到家会有热腾腾的饭菜,但我十分庆幸没有,毕竟,刚刚慌乱之中才发现,塑料袋装里的根本不是石膏模具,而是一堆,
白骨。
于此同时,E楼的18层入户前厅的窗户楼壁上,元纪柏察觉到自己暴露时,早已不见曲意松的影子。
“哟,这次还挺聪明。”
元纪柏白了旁边的人一眼。
“破门还是等着?”元纪柏看似询问,实则心中已有答案。
旁边的美女面部圆润,身形流畅,着素衣,长发被扎在低处,看着温柔明媚,唯独唇上有一抹鲜艳靓丽的红色,她听完轻笑一声答道:
“那必然是破门了。”
元纪柏又白了她一眼。
“合作了十多年,还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美女被气笑了。
“是是是,您毋庸置疑,那你说,我们等着有什么好处?我可不信他还会出来。”
元纪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极不情愿地答道:
“亚当斯,不要忘了我们合作的根本目的,在这儿游戏里面呆了二十多年,还不够吗?”
美女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不爽却又不得不承认元纪柏其实一点儿也没说错,毕竟是他去会了曲意松,做出的判断比我的有价值也正常,可那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就是让人很不爽。
好一会回过劲儿来,咬牙切齿得说:
“十几年了,我说!请叫我,梅薇思!”
元纪柏挑眉,“这重要吗?”
梅薇思听得忍无可忍,抬起右脚就往元纪柏腿上踹。
踹完顺手就把腰上的安全绳解了,抬脚一蹬墙,纵身跃入浓重的夜色,将寒凉刺骨的空气留给元纪柏。
就在墙壁上二人吵得恶语相向拳打脚踢的时候,毫不知情的我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出门。
虽然我现在出门极其不安全,但却有一件事十分想确认。
家里没有人在,那我记忆中的父母去哪儿了呢?
“复活”后我为什么会觉得是占用了其他人的身体?
元纪柏为什么疯狂追杀我?
如果门口的白骨是我父母的,那百分之七八十的东西就可以说得通了。
元纪柏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反正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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