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折腾后回到学校,玉明月姜小雅李姗夏妍柔被宿管阿姨“一”字成排拦在楼道门口。
虽然是周末,但学校对大一、大二学生分管比较严,昨晚宿管阿姨上楼查看一圈,每间宿舍都有人,只有她们303宿舍大门紧闭,门上还挂着一块“就寝入睡免打扰”字牌。
对于干了十多年宿管工作的老人来说,无疑是掩耳盗铃,根本不用去盘问左右宿舍的学生,宿管阿姨就知道她们303全体夜不归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玉明月姜小雅夏妍柔李姗严严实实穿着外套,把里面穿去酒吧的装扮遮得一丝不漏。
为了做得天衣无缝,几人回来还特意往食堂去一趟,装模作样是去吃早餐回来,李姗手上还拿着两个吃剩下的馒头。
其实从酒店离开,她们就已经在校外的拉面馆用过了早餐。
这样被拦下,玉明月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我们出去早餐,阿姨为什么把我们拦下?”
“我从早上六点就坐这儿看着这进进出出的人,现在快九点半了,你说你们出去吃早餐,是从窗户跳走的,还是从下水管道爬走的?”宿管阿姨转身拿来她们挂在门上的免打扰招牌,“这是什么?”
“这个?”夏妍柔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阿姨,您把这个收走了更好。她们两个大一就想要考研,还不许我们打扰,对宿舍里的人要求戴耳机,对外面的人要求不许进去打扰,真是忍够了,天天读英语,早读晚读,不是嘴巴读就是机器读,在图书室学习完回到宿舍还要学。”
“对。我也是受够了。”李姗苦不堪言,是真有些受够了。
她从走出高考考场那天就没有再认真看过一本书,从小钟爱舞蹈,只可惜高考时家里不允许报考艺校,进入大学,只要保证不挂科,所有心思全用在了学习舞蹈上,业余两个科目,都选修了舞蹈。
宿管阿姨将信将疑,“那、给你们调换一下宿舍?”
集体失声。
许久,玉明月低下头,“都怪我和小雅,平时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
姜小雅也赶紧认错,“我们、以后会多注意。”
“行了,东一句西一句,你们几个别在我这儿演了。说吧,昨晚究竟去了哪儿?是不是又去网吧包夜了?”
比起去酒吧,这去网吧包夜是最轻的处罚。
玉明月几个赶紧点头承认,并把头埋得低低的,认错态度端正又好。
宿管阿姨看了看,把字牌还给玉明月,“念在刚开学,就不上报你们辅导员了,下不为例。”
“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几人麻溜地跑回宿舍,隔壁宿舍的同学围过来关问:“阿姨把你们怎么样了?”
“说是我们在网吧泡了一晚上,让我们赶紧回来休息,到时不要让辅导员发现了我们的黑眼圈。还是宿管阿姨好啊!”玉明月既由衷忏悔又是满心感激,一本正经胡说。
“真的假的?”围过来的同学很惊讶。
玉明月重重点头,“真的!引以为戒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看热闹的同学纷纷摇头散开。
夏妍柔看了一眼,把宿舍门关上,“我敢断定,过不了几天她们就会去包夜。”
玉明月点头。其实后来那个几个女生真去网吧包夜了,但回来真被罚了,上报到辅导员处,被罚打扫宿舍楼一到八楼楼道,包括窗户。
当时玉明月下楼买零食回来刚好遇着几人打扫卫生,好奇打听后才知道,“你说她们……”玉明月回到宿舍忍不住一阵好笑,“我们那天才被宿管阿姨逮着,她们居然又去,这不直接是往枪口上撞吗?”
“她们可能是觉得我们没有受到重罚,所以就去了。”姜小雅在书桌边看书,小声说,“也有可能是觉得我们刚被逮着,宿管部不会严查。”
有道理。玉明月点头,推醒被窝里的李姗,“不起来吃一点吗?”
李姗这几天有课就上课,没课就一直在宿舍睡觉,连舞蹈也不想练了,夏妍柔也心事重重的样子,除了上课,多数时间就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晚霞斑斓,穿过白云,宛如流动的国布,带着尘土清新,是春天来了的样子,玉明月拿来块巧克力,分一半给夏妍柔,“你不觉得她们很搞笑吗?”
夏妍柔心思一点不在隔壁同学被处罚的的事情上,慢慢吃下一口巧克力,看着晚霞流光,悠悠地说:“我想和汪淇分手了。”
“啊?为什么?”玉明月咽下巧克力,呛了一下,“不会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说……我说那话的意思是叫李姗想问题换位思考,不是说……”
“和你无关。”夏妍柔像思考了许久,已经下定了决心,淡淡地说,“汪淇他可以做到两天、三天甚至一周不联系一次,但我做不到,总是我在联系他。他不在意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甚至我越来越不知道,他想不想我,我感受不到——我们每次联系,都是我在主动。我知道,他或许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想我!这样的联系频率、不算爱吧?最多算朋友!只要我不联系他,他就可超过一周、甚至半个月,一个月……总是我这样主动,维系着和他来往,我觉得一点不好玩……所以,我不玩了!”
“每个人对待感情不一样。”玉明月不知道怎么劝,但还是有些自责,“可他……”
“愿意吻我?”夏妍柔自嘲一笑。
“不是这个意思。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需要分这样清楚吗?如果你爱他、想他,多联系几次……”
这样的话玉明月说出口都觉得很违心,言不由衷,如果这样一直只是一方主动,那还叫两个人的爱情吗?可是,她还是尽力一劝,“你为他心动过。如果就这样断开没有了关系,想到的时候,会不会难过?你喜欢他四年啊!”
夏妍柔沉默,过了一会儿,“我们能确定一辈子只心动一次吗?只爱一个人吗……在网上,我遇见一个叫胜的人,他很有趣。”
“啊!所以,你是网恋了?你在网上不是跟汪琪聊天?”
“要结束一段关系,我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启另一段关系。我只是不想继续保持和汪淇的这种关系,很消磨人,有时候会被折磨得疯掉,但偏又无处说出这种感觉,你不在他常常保持联系的名单上,空有关系约束……我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也没有感受到一个人存在的那种快乐和温暖,要这样的爱情做什么?也许,在我和他的关系中,舍不得的只有我自己吧!”
“可能、真的每个人性格不一样……”
“爱分性格吗?只分爱和不爱。”
也是,但就这样分手了,玉明月问夏妍柔:“如果真分手了,汪淇伤心怎么办?你看你、现在不也不高兴吗?”
“他的快乐我不知道,他的伤心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从来不分享。”
玉明月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安静片刻,姜小雅推开阳台的门,压着一脸欢喜向玉明月指了指她手里的座机,轻声说:“卫子洋。”
许久不联系,突然听到卫子洋来电,玉明月愣了愣,接过电话,卫子洋的声音先传来,“玉明月,还好吗?”
这一声玉明月听起来有些陌生,更有一种不开心的问责,好似对他不关心、不在意。
玉明月微一笑,“好啊!你……”
“我不好。”不等玉明月问完,卫子洋打断她的话,“玉明月,我想你!”
电话两端陷入沉默。
玉明月挽着电话线,绞在一起又松开,想到这段时间卫子洋身边有张菁陪着,而此时此刻,姜小雅正站在她身边,清澈的目光望着她,或许这一刻姜小雅一定多希望与卫子洋通电话的人是她。
有些想问的、要关心的话,玉明月一句没有说出口。
卫子洋在电话那头说:“周六、周六上午的航班,我来见你。”
“周六我有事……”
姜小雅在旁边使劲摆手。
玉明月被迫改口,“……好,欢迎。”
“你放心,我爸的事情已经算处理好了。虽然调查结果还未正式公示,但事情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他没有做违背纪律的事,只是……”
“卫子洋。”玉明月打住卫子洋的话,“只要我们相信就好,而且是大人的事。”
“玉明月,一切平静下来,我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我想你。”
他无数次拿起手机联系她,又无数次放下。
玉明月看着姜小雅,不好做出任何回应,只好草草挂断电话说:“那周六、我们去接你。”
这个我们当然包括姜小雅。而卫子洋要来,玉明月连着好几天心里都七上八下。
临到周五,上完三、四节课,玉明月、姜小雅去食堂吃饭,而李姗、夏妍柔出奇地不饿,直接回了宿舍。
玉明月还在想着明天卫子洋来的事情,问姜小雅:“这次、要不要跟卫子洋表白?你跟他表白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先提到王乘风,我怕他……他那脾气上来,有点难对付。”
姜小雅不由分说地点头答应,“我知道,我会给他一个过程,不影响你们友谊。”
玉明月感动地抱住姜小雅,“你这么好,卫子洋一定会喜欢你。”
这是最渺茫的希望,虽然两人都知道,但有些要事做了才知道最终的结果。
两人高高兴兴一起在食堂吃好午餐回宿舍,想到李姗、夏妍柔没有来吃午饭,玉明月特意带了两份回来,还挑了两人各自爱吃的菜,但回到宿舍,李姗夏妍柔已经吃好上床了。
玉明月疑惑,“吃好了?你们吃什么了呀?”
抬眼,书架上排排放着的三罐萝卜干——之前吃完一罐,剩下两罐也成了空瓶子,玉明月顿时惊叫出声,“啊!我的萝卜干!”
李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就着馒头吃了。你说这是郑泽文一起做的,我想尝尝他的味道。我想他,但我发过誓,要再想他,我就是他孙子,所以……”
玉明月难过嘴唇跟着微微颤抖,抹去眼泪,“之前我让你吃你不吃……你吃就吃,好歹给我留一口,竟然一口都不留。”
成了三只空罐子,玉明月抱着三只空罐子难过地蹲在床前,“你们真的太坏了,我还给你们带了吃的回来,你们倒好,把我的萝卜干全部吃掉。”
玉明月边哭边数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夏妍柔关掉电脑过来安慰,“我、我看见李姗吃得香,没忍住、就多吃了几口,下次让你家王乘风多做一点嘛。”
这边,王乘风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大摞餐饮类涉及经营管理的书,为在天河开火锅店做准备,跨行学习业务。
犬子也跟着他在看,免得日后老大问起什么,一问三不知。
王乘风学习,犬子自然跟着学习,一起帮着王乘风给火锅店取名字,“取个‘口口香火锅店’怎么样?”
王乘风喝了口清茶,问犬子:“知不知道王维有首诗叫《竹里馆》?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取‘竹里馆’怎么样?”
“我只知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其他的……”
你觉得我取的不好,我觉得你取的不好。
王乘风自言自语琢磨着,“‘竹里馆’听起来像洗养身的地方。”又问犬子:“叫望月楼怎么样?”
犬子起身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瓶可乐,问王乘风:“是一定要带月月姑娘的名字?可以请她来取,不过……”
说曹操,曹操到。
王乘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玉明月打进来电话,在电话哭得伤伤心心,“风风,你在哪里?她们欺负我,把我的萝卜干全部吃完了。”
不到三十分钟,王乘风带着三罐萝卜干出现在她面前,“傻小妞,她们把你萝卜干吃了就要自己哭鼻子?”
“那哪是我的萝卜干,全都是你做给我的萝卜干,现在都没有了,我当然要哭。”玉明月难过得又哭了起来。
像哄着孩子一样,王乘风抱着她轻轻一吻,玉明月才慢慢收住哭声,露出笑脸,重点看了看王乘风身后,发现犬子不在,要是在,她一定要找犬子好好告李姗一状,非让犬子把李姗收拾服帖。
每罐萝卜干尝一口,是一样好吃的味道,玉明月扬起笑脸,“这周我很乖的,都没有出学校。”
王乘风轻轻挑下她鼻头,“这萝卜干也不能放太久,会变质。”
“嗯,我会慢慢吃,一天吃一点,天天都有你的味道。”这样肉麻的话,她竟然这样顺口溜地就说了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时,玉明月羞得一下把头埋进王乘风怀里,但想到明天卫子洋要来,暂时最好不要让两人碰面,又问王乘风,“明天、你做什么?”
“明天下午来接你。”
“为什么是下午?”
“上午到下午至四点前有事。”
“明天正好、我也有事。”玉明月想了想,卫子洋来应该只待一个周末,星期天应该就会回去,她挽住王乘风胳膊,“后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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