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萧策独自坐在军机阁,烛火摇曳映着案几上摊开的名册。他的手指划过一个个将领姓名,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名单,竟大半都与裕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统领。您要的禁军履历都在这里了。不过近三年的调任记录都被兵部调走了。”值夜的小吏躬身递上一卷竹简。
萧策展开竹简,眼神陡然锐利。记录明显被人动过手脚。
禁军各营统领的升迁记录不详,重要将领的调任日期前后矛盾,最关键的几页竟不翼而飞。
“谁调的?”
小吏额头渗出冷汗:“是兵部周侍郎亲自来取的。”
萧策眉头紧锁,眼中寒光乍现。果然,周适在掩盖什么。
刚踏出军机阁,迎面撞见禁军副统领孙焕。这位南贤王世子一身玄甲凛然,腰间佩剑在月光下映的格外醒目。
“萧统领可有什么收获?”孙焕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萧策面不改色:“孙副统领若有兴趣,不妨一起查阅。”
孙焕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你以为陛下提拔你,就能在禁军立足?”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萧策的肩膀,“这潭水,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次日昭华殿内,孙昭宁踏入殿内的瞬间,便察觉到朝堂气氛异样。文武百官列于两侧,却无人敢抬头直视。
周璟珩手持象牙笏板立于殿心:“陛下即位以来,沉湎男色,荒废朝政!老臣斗胆,恳请陛下罢黜沈墨、谢渊干政之权!”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孙昭宁面不改色:“裕国公此言何意?”
周璟珩冷笑:“沈墨不过侍读,谢渊区区闲职,却屡屡干预朝政!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谢恒适时出列,雪须微颤:“陛下身为女子,当以德行为重。朝政大事,应交由内阁与六部共议。”
这是要架空皇权!
孙昭宁的指尖骤然收紧,轻笑一声:“裕国公说朕荒废朝政?朕倒要问问,雁门关五十万两军饷,究竟进了谁的私囊?”
周璟珩面色骤变。
孙昭宁霍然起身,广袖带起凛冽风声:“朕已查明,兵部侍郎周适贪墨军饷,致雁门关粮草匮乏!如今北境大军压境,若关破,谁来担这千古罪责?!”
满朝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周璟珩面色阴沉,额头青筋暴起:“陛下!仅凭只言片语就要定一位朝廷重臣的罪,这未免太过儿戏!”他猛的甩了一下袖袍,声音陡然提高,“周适兵部侍郎之位,是经过三关六试层层筛选出来的!这些年所做的哪件事不是尽心竭力?岂能因几句捕风捉影的指控就草草定罪?”
孙昭宁猛得一拍龙案,厉声呵道:“好一个忠臣良将!那便请裕国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好儿子做的好事!”
她抄起案上账册,狠狠掷向殿中。账册"啪"地砸在御阶上,内页四散飞扬,露出密密麻麻的朱批记录。
周璟珩面色惨白,慌忙捡起散落的账页,匆匆扫了几眼后猛然抬起头厉声道:“陛下!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孙昭宁冷笑一声:“白纸黑字,朱批印记,难道兵部的账册会作假?”
裕国公面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传朕旨意,兵部侍郎周适即刻停职,交由三司会审。”她站起身,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谁敢为周适求情,视同共犯!退朝!”
裕国公府内,瓷盏砸地声震耳欲聋。
“废物!”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掴在周适脸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竟让人抓住把柄!兵部经营多年,竟毁在你这个蠢货手里!”
周适捂着脸,跪扶在地:“父亲息怒!儿子一时疏忽。”
周景珩冷冷盯着他,良久才深吸一口气,压制怒火:“从今日起,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府中半步!”
“父亲!”周适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甘,“难道就这样任由陛下处置?我们周家……”
“闭嘴!”周璟珩厉声打断,"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陛下既然敢当朝发难,必然留有后手。"他缓缓俯身,一把揪住周适的衣领,“你若再轻举妄动坏了大事,别怪为父不念骨肉之情!”
周适浑身一颤低下头,咬牙道:“儿子遵命。”
待他退下后,周璟珩独自立于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眼中寒光闪烁:“孙昭宁……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周家?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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