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贵客至?
是了,胥王!
浅白色的长袍席地,乌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后,却是干净地不染尘埃,眉眼柔和,浑身上下没有凛冽的气势,也无市侩的俗气。
此人便正是当今楚国的胥王,胥王温顺,脾性佳,秉性良善。
眉眼浅淡,语气轻柔,低声细语,也无催促,脸上更无不耐,多余的话不曾说,只是将多余的侍从打发离开。
前厅内丫鬟云集,端着糕点,茶水的丫鬟摆好盘子,便从内鱼贯而出。
只见胥王端坐堂前,眉眼深邃,桃花眼微敛,双腿微曲,上本身微微斜靠在后椅上,就这样平静稳重地坐着。
微微牵动的嘴角,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温柔儒雅,前面的发丝也是极为听话地贴着,并非桀骜地飘在半空,是以也挡不住他宝石般琥珀色的眼瞳。
他就这样端坐着,曲起的手指放松搁置在膝盖上,目光盯着门口的那片风景。
侯府的前厅对面种了一棵石榴树,早就有了,至于多早,顾无容倒是不清楚,他是没有作伪的,第一次目光落在石榴树的时候,眼神是复杂的,心中的情绪也是难以言喻的震撼。
可若真叫人用一番字眼来描述,却是词不达意,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也是候在前厅,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里是侯府招待贵宾的地方,侍从来往,端来许多名贵点心,视野中间也有许多山石,可偏偏这棵石榴树将他的目光全部吸走,就注意到了这棵夺目的树。
树干粗大,枝叶繁盛。
可这同他又有什么干系?只是瞧着这棵树便发了愣,恍惚之间,脑海中犹如走马灯,飞快地扫了过去,似乎重新看到作为伴读时候的青葱岁月。
白驹过隙,回忆从指缝中溜走,幼时记忆不好,旁的事情大都忘得干净,什么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忘得好,事情记得多,内心是极度不愿意的,是以该忘的都给忘了,不该忘的,也强迫自己给彻底抹掉了。
独独是记着谢霁寒从怀中掏出来,送给他的石榴,那次的,格外甜。
回过神来,仍是觉得心中一热。
“无容……”谢霁寒轻唤一声,脚步停在门口,长腿跨过门槛,顾无容看清前来的硕长身影,迈着轻快的步子,起身来扶,亲昵熟稔地挽住他的胳膊,目光深情地和他对视着。
谢霁寒受着他的搀扶,坐在位置上,笑着解释道:“今日浑身瘫软,胸口处一身发闷,许是旧疾又犯了,若非是你前来,不然我是万不会出来,免得染了人。”
顾无容沉吟片刻,未曾避讳这个话题,也不加掩饰地开口:“我和你一样,那才是真的应了那一句话,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霁寒,我是极为愿意的。”
“你还是太年轻,不清楚这病这患来得时候是又急又难受,到时候,肺里像是插了一根长长的硬硬的管,吸不上来气,哪里都不舒服,提不起力气,握不住拳头,最严重的时候,喘气都困难,到那个时候,你怕是要怨恨我了。”
顾无容还要再辩,谢霁寒咳嗽两声止住了这个无需多言的话题,生硬地转移着话题,说道:“无容,我不想瞒着你,你也瞧见了,如今,我的这个模样怕是无法见人,这次宴席,是我所愿,本意是想借着这次宴席重新回朝,现下可见不行,纵有此心,身体却是不允许,因我而起,还是要多多麻烦你了,待我的身体好些,必然亲自下厨,酬谢你。”
“霁寒,你实在是言重了,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我确实是未曾尝过你的手艺,嘴馋,想要尝尝,只是那些都不重要,养好身体却是首要,其他都是小事,我此番前来本是想要商议此事,没料到的你的身体出了意外。”
“如今,倒是也不难办,可寻个由头,将今日的宴会搁置,推后几日,待到你的身体好些了,我们再重新发请柬。”
“不好,不好。”谢霁寒摇了摇头,将葱白地手覆在他膝盖的双手上面,脸色变了变,“此事筹备已久,你是胥王,这样做实在是不值当,纵使我不在,只能说我的运气不佳,时候挑的不好,也有下次,这次虽然不过是个小宴,只是,也同你胥王的威严和名声挂着勾,那是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顾无容沉思片刻,还要再说,谢霁寒缓缓地移着手臂,正欲收回手,却被人紧紧地攥着,那人眼神诚挚热烈,“我听你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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