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男子露出浅浅的笑,遮着面容那欲盖弥彰的部分见不着,但单是眼角轻微漾起来的弧度,也是能猜出几分来,顾昀砚心中自然清楚,这自然不是寻常的笑脸模样,饶是如此,忙收起打趣,拱手鞠了一躬,索饶道。
“原就只是一个玩笑,不想口语中有了冲撞,老莱娱亲也不过是想要博得母亲欢颜,如今天色日头要落了,步行至此,此地实在生熟,从前未曾来过,仁兄大度,不会同我这样口无遮拦的人一样计较,赶路要紧吧。”
要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天上的毒日头也是逊下来几分,越是往这郊外行进,林间这习习凉风倒是吹得人心里的舒坦,用俗语来说,便是往这林间走一趟,那是什么燥火都消了。
谢霁寒睨了她一眼,沉默下来,迈着缓步朝前行去。
顾昀砚却也不愧是这楚宫的陛下,是一个雕刻完好的雕塑,为人圆滑,眼中看似无辜含笑,眸中却是蓄满耐人寻味的意思,瞧着他的方向,倒更像是故意示弱,盯着他唾手可得的猎物。
他不拘小节,也很识时务。
这么多年没见,顾昀砚成熟许多,两人算是没多少交集的,若强要说有关系,也不过是他做过顾昀砚一段时间的陪读,可这借由这陪读之事擦出火花的,倒不是他们二人,至于其他人,提起来又是一番故事,但谢霁寒厌恶他的,第一次,也便是伴读荷塘事件。
此事聊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那时候年岁尚轻,还未遭遇变故,是以少年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随同一道给太子伴读的,虽是先帝精妙挑选,却还是叫漏网之鱼撒了进去。
那日侍卫云云站在一旁,侍从一堆人乌压压地挤在那片,隔着凉亭,未跨上阶梯,他手中携着功课要用的书,轻抬着头,便瞧见了顾远亭。
彼时的他还不是如今的胥王,正被某人压在地上,衣衫不整,白花花的胸膛坦露着,说来也是炎热天气,只是这副堪称羞辱人的模样,空气中笑声砸在地上。
当年的谢霁寒深受先帝和平西侯宠爱,又正是那样的年纪,哪里看的惯这样的欺负,又哪里轮得了那么多虚的,只知道懦弱只会叫人欺负了去,像他这样忍着更是不行,这群人只会蹬鼻子上脸,越加放纵,心中气愤,快行数步,行过阶梯,又从凉亭中快跑上前。
出于教训,也是为了让他们记住这种疼痛,少再在宫中做出这种没有份量和不知分寸的事情来,用着双拳让他们住手,以一敌五,一枪孤勇罢了,恍惚之间,谢霁寒瞧见了一个身影,而这个人只远远站在对面楼阁中,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随后无视了这里的风暴,转身隐没在视线中。
不久,而后顾昀砚便被圣上发往军中历练。
顾昀砚心下情绪飘散,零落一地,郊区不比别处,虽有凉爽,但这林间绿意却并不多见。
谢霁寒心中早先腾起寒意,此下更深几许,帝王无情,平西侯随着先帝始创天下,为朝肱骨之臣,最终又是落得怎样个好下场?
本是无意同他计较,只是这人一心想要跟着,那他也不作为难,许他跟着,倒也不需他多费心神,只是吃透他想要耍滑的心思,既想要调查,做出了微服私访的派头,却仍旧是只呆在一片地方,淮京之地,去淮河尚且百里,轻重缓解尚且没分个明白,还能叫那群官员给发现做局,险些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他看似锱铢必较,勤恳奉公,不过还是那高居名堂的君王。
上意不达下,十年,或是更短,这样平和的假象怕是要被打破,那时,说出来的话,高呼的口号变成了。
一叶障目的昏君。
明天修补[垂耳兔头]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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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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