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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归来

窗外春雨未歇,屋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宇文兰沉浸在对独孤翎歌的怨恨与算计之中,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正眉眼间阴晴不定,仿佛一只蛰伏在暗处的蛇,半张美艳的脸庞在烛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叫人看了不由得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女捧着一件织金绣凤的长裙匆匆进来,原本满脸喜色,显然是来请功的。可还未等她开口,一眼便撞上了宇文兰阴沉的脸色,整个人瞬间僵住。

也许是怕极了宇文兰,这侍女脚下一软,竟是没能站稳,身子一个趔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而她手中那件精致华贵的衣裳也“啪”地一声摔落在地,袖口顿时沾上了一点尘灰。

“你这个蠢货!”紫菱低声斥道,脸色瞬间变了。

侍女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殿下恕罪……”

宇文兰原本压着的一腔怒火,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如刀,语气森寒:“现在连你这种贱婢都敢来欺负我了么?”

“没用的东西!”

紫菱忙上前一步,从地上捡起那件长裙,轻轻掸去灰尘,又凑近细看,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劝道:“还好,没有损坏太严重,殿下息怒。”

宇文兰眸光一冷,声音不重却带着压迫感:“紫菱,你是要替她求情吗?”

紫菱浑身一颤,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身为宇文兰的贴身丫鬟,紫菱非常清楚在主人盛怒之时,及时住口才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哼!”

宇文兰冷笑一声,伸手夺过那件长裙,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随手就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让司织署重新做一件。”她语气冰冷,看都没再看紫菱一眼。

随即,她踱步到那名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小侍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听说有些下人,故意弄脏主人的衣裳,等着主人不要了,再偷偷拿去卖钱换银子。你说……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的,奴婢绝不敢啊!”小侍女哭得撕心裂肺,拼命磕头,“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请殿下明鉴啊……”

“你们这些贱奴,有什么是不敢的!”宇文兰突然抬高声音,脸上的愤怒几乎遮掩不住。

她揉了揉至今隐隐作痛的手臂,那是上次被翎歌所伤的地方,怒意突然如山洪一般爆发了出来。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给我发卖了!送到最下作的去处,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几名粗使仆妇便应声而入,将那哭得几乎断气的小侍女拖了出去。

她的哀求声在门外回荡片刻,终究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与春雨交织的风中。

屋内重归寂静,却再无半分暖意。

紫菱低垂着眼帘,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一句。

烛火晃动下,她悄悄抬眸看了眼宇文兰——那张冰冷的脸庞依旧美丽,甚至唇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看到她的眼中,反倒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刚落过一场缠绵的春雨,空气中还浮动着泥土与草木初醒的气息。

石板路湿漉漉地泛着光,可这并不曾阻住往来车马的脚步。

远处,巍峨宫墙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朱红门楼如沉睡的巨兽静立天际,沉默而庄严。

一辆青篷马车缓缓驶入城门,轮毂碾过湿润的石板,发出低沉而规律的“轱辘”声。

车内,男子倚窗而坐,眉目清俊,神色淡然,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虽未束玉带,却自有一股贵气天成。

“公子,这次回到长安,就不走了吧?”

驾车的仆从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欣喜与期待。

这位仆从口中的公子正是宇文邕的同父同母的弟弟宇文直。

宇文直倚在车窗边,望着窗外渐近的朱红宫墙,唇角微扬,声音低缓却带着几分笑意:

“不了。借着游学的名义在外头躲了两年,终究还是怀念这长安的繁华。正好赶上母亲寿辰,也该回来尽孝。”

他说得轻松,可眼底那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却藏不住心事。

“听说这次国夫人的寿宴,是皇上亲自下旨,以‘国宴’之礼相待,那排场可真是前所未有。”

一道清润却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宇文直耳边传来。

身旁的少年慵懒地将头靠在他肩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把玩着一柄折扇,不时地轻挑窗纱,望着长安街道的景象,像是随意说着闲话,眼中却藏着锋芒。

“你说,”那少年低声一笑,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宇文护这次,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宇文直嘴角微翘,轻轻将他推开些许,语气里带着几分隐含的责备:

“这里是京城,莫要让人看出了端倪。”

少年脸上略带愠怒,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将脸撇到一旁。

宇文直看着他,目光微沉,他们自幼相识,情谊深厚。

一年前,独孤家骤然倒台,牵连甚广。

那时弘农李氏也未能幸免——柱国大将军李远因不肯交出自己的儿子李植,被宇文护以谋逆之名清洗,全族遭难。

而李远的小女儿李君竹,便是眼前这位少年,她女扮男装一直藏在他的身边。

她与他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私定终身,立下誓言非对方不娶。

那一夜长安风雪,他冒死救下她的性命,却也因此背上杀人重罪,不得不远走他乡,避祸一年有余。

如今重回长安,她依旧在他身边,只是身份未明,前路未卜。

“最近听闻你阿兄在拍卖场上救下了独孤家的三姑娘,还传出她已怀有你阿兄孩子的消息?”

李君竹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地慵懒。

宇文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呵……当年我救你时,他说我不顾家族大义,心中只有儿女情长。如今他自己却做了比我更出格的事。”

“独孤翎歌怀了‘皇室血脉’?”他低声道,语气中透着几分不信,“我信他个鬼。”

他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宇文邕一向冷静自持、步步为营,不会做无谓之事。他既敢将那位女子留在身边,必然已有万全之策。

只是……

“兄长啊……”宇文直望着窗外渐近的朱红宫墙,轻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局,也未免布得太凶险了。”

更令他不解的是,权倾天下的宇文护,竟对此事毫无动作,仿佛默认了一切的发生。

这其中,怕是有更深的局。

他垂眸思索片刻,终是低声自语:“看来,这场寿宴,不只是为母亲贺寿那么简单。”

李君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一如当年风雪之夜。

马车缓缓停下,帘子被掀开,春日微凉的风拂面而来。

“二公子您回来了,国夫人正在厅上等着您。”

随着老管家宇文忠苍老的声音传来,宇文直被扶下马车。

宇文直整了整衣襟,抬步迈入府门。

熟悉的庭院深深,花木扶疏,一切亦如以往,仿佛从未发生过改变。

宇文直刚踏入正厅,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立于厅门前,身姿挺拔,神情清冷——正是他的兄长,宇文邕。

“阿兄。”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宇文邕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里满是亲切:

“你总算回来了,母亲已经在内厅等候多时了,快去吧,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好。”

二人并肩前行。

宇文邕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李君竹,眉头微蹙,“你还是把她给带回来了。”

宇文直轻笑一声,语气随意中带着试探,“有拍卖场救人的阿兄,就有流放路上劫囚的阿弟。我们兄弟两个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宇文邕神色微变,轻轻“嗯”了一声,略有无奈地默认。

二人穿过画廊,还未到内厅,就听到一道慈祥却带着几分颤意的声音从内厅传来:

“我的直儿,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让为娘的好好看看。”

宇文直一怔,缓缓抬头,只见母亲已从帘后缓步走出。

她依旧是一身太妃礼服,端庄典雅,眉眼间尽是慈爱与从容。

一年未见,她的仪态未曾有丝毫改变,仿佛无论多大的风雨,都无法动摇她的沉稳与高贵。

可那眼角微微湿润的痕迹,却再也掩不住母子重逢时的激动与心疼。

“母亲……”他快步上前,跪拜在地,声音微哽,“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快,起来。”

国夫人扶起他,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臂膀,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泛起一丝欣慰的泪光,“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如今总算平安归来,为娘的心也安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小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思念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可那一份藏在心底的怨与怒,更是挥之不去。

当年,他为了一个女子,竟敢在流放犯人的路上擅自劫杀官兵,私放死囚,这哪里是一个世子所为?分明是个不顾家族、不计后果的莽夫!

然而一切终究已经过去,宇文觉已死,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样一来,宇文直身上的所有罪名便也随之一笔勾销。

她看着面前已经长成魁梧男子汉模样的小儿子,虽然一身素衣,风尘仆仆,然而举止从容,眉宇间英朗豪放,颇有乃父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吾儿长大了,长大了......”

她轻轻抚摸着宇文直的头发,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的李君竹身上。

仅一眼,便是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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