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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祈愿花开

齐城的城墙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萧云瑾勒住马缰,望着城门处森严的守卫和进出的蒙面医者,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空气中弥漫着石灰和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远处隐约传来哀哭声。

"公主,请戴上这个。"随行太医递来一个浸过药汁的面巾。

萧云瑾系上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却依然锐利如刀:"直接去赵公子所在处。"

街道空旷得可怕,偶尔有蒙面人抬着担架匆匆走过。店铺门窗紧闭,有些门板上画着醒目的红色叉号——那是家有死者的标记。萧云瑾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一座临时搭建的草庐出现在视野里,外面排着长队,都是等待诊治的百姓。草庐门前挂着蓝色布幡,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

萧云瑾翻身下马,靴子踩在泥泞中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她推开草庐简陋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和**气息。昏暗的室内,几个病人躺在草席上呻吟,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郎中正在把脉。

"赵明煜在哪里?"萧云瑾声音嘶哑。

老郎中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是长公主?"

萧云瑾没有回答,目光已经锁定了草庐最里侧那个用布帘隔开的角落。她大步走去,掀开布帘——

草席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人影,曾经俊朗的面容如今凹陷泛青,干裂的嘴唇上结着血痂。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这人还活着。

"赵明煜..."萧云瑾跪在草席旁,伸手想触碰他的脸,又在半空停住。她转向跟进来的老郎中:"他...还能说话吗?"

老郎中摇头:"赵公子三日前就昏迷不醒了。"他叹息道,"他坚持亲自照料最危重的病人,自己染病后还撑着看诊,直到倒下..."

萧云瑾轻轻握住赵明煜的手。那只曾经温暖有力的手,如今冰冷枯瘦,布满针眼和药渍。她低下头,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

"他用的是...什么药?"良久,她抬起头问道。

老郎中递过一本医案:"公子改良了古方,效果比太医院的方子好三成。只是..."他指了指其中几味药,"这些药材极为罕见,已经用尽了。"

萧云瑾迅速浏览医案,忽然眸光一凝:"断魂崖上的祈愿花?"

"正是。公子说那花百年一开,有奇效。他发病前曾亲自上山采摘,可惜只找到三朵..."

萧云瑾猛地站起,从贴身处取出一个锦囊,倒出里面已经干枯的花朵——正是当初赵明煜在断魂崖上给她的那朵祈愿花。

"这个...有用吗?"

老郎中接过干花,仔细检查后眼睛一亮:"虽然枯萎,但药性尚存!公主从何处得来?"

"他给我的。"萧云瑾轻声道,目光落在赵明煜脸上,"用吧。"

当夜,萧云瑾守在草席边,亲自喂药擦身。子时前后,赵明煜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萧云瑾慌忙扶起他,却见他眼皮微颤,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浑浊无光,却在看到萧云瑾的瞬间亮了一下。

"...瑾...儿..."他气若游丝地唤道,用的是只有她父皇母妃才会叫的小名,这是赵明煜第一次这么叫她。

萧云瑾浑身一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赵明煜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垂下。萧云瑾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到他指尖微弱的温度。

"对...不起..."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你大婚...我却..."

"婚期推迟了。"萧云瑾有点哽咽,"等你好了,我就..."

赵明煜轻轻摇头,目光转向自己的胸口。萧云瑾会意,从他衣襟内摸出一块叠得方正的绢帕。展开后,里面是一朵干枯的祈愿花,和她珍藏的那朵一模一样。

"齐城...安康..."赵明煜唇角微扬,仿佛在笑,"你的...愿望..."

萧云瑾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她俯下身,在赵明煜耳边轻声道:"我还有另一个愿望...没告诉你..."

赵明煜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渐渐暗淡。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呼出一口长气,再无声息。

"赵明煜?"萧云瑾摇晃他,"赵明煜!"

老郎中闻声赶来,把脉后沉重地摇了摇头:"公主节哀..."

萧云瑾呆坐在草席上,手中紧握着那朵祈愿花。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悲伤,只有一种奇怪的麻木,仿佛心脏被挖走了一块,却感觉不到疼痛。

三日后,赵明煜的灵柩启程回京。与此同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朝野——萧景明暴毙,死因疑似中毒。朝中大乱,赵忠连夜调兵控制皇宫,却不知萧云瑾早已带着赵明煜留下的证据和先帝旧部,暗中布局多时。

一个月后,在百官拥戴下,萧云瑾正式登基,成为大梁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帝。登基大典上,她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接受百官朝拜。山呼万岁的声浪中,她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大殿角落——那里永远空着一个位置。

是夜,新帝独自坐在御书房内,案头堆满了待批的奏折。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侍卫的呵斥声。萧云瑾皱眉起身,推开窗户——

庭院中,一个小宫女正哭着追赶一只纸鸢。那纸鸢卡在树枝上,形状竟像极了祈愿花。

"怎么回事?"萧云瑾问道。

侍卫慌忙跪下:"启禀陛下,这小丫头的兄长死于瘟疫,临死前给她折了这纸鸢..."

萧云瑾怔了怔,挥手道:"拿来给朕看看。"

纸鸢送到手中,萧云瑾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瑾儿安康」。字迹清秀工整,与赵明煜的笔迹有八分相似。

"你兄长...叫什么名字?"萧云瑾声音微颤。

小宫女抽噎着回答:"赵...赵影,是赵忠家公子的药童..."

萧云瑾闭了闭眼,将纸鸢还给小宫女:"去吧。以后想放纸鸢,去御花园。"

回到御书房,萧云瑾从暗格中取出那个檀木匣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摆放着:母妃宫装的碎片、父皇赐的金锁、凤血石碎片、两朵干枯的祈愿花,以及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她取出红色矿石和其中一朵祈愿花,放在掌心。月光下,矿石泛着血一般的光泽,干花则脆弱得一碰就会碎。

"我不爱你。"她对着虚空说,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父亲杀我全家,我怎么会爱你?"

窗外一阵风吹过,祈愿花的花瓣微微颤动,像是在摇头。

"我也不想你。"萧云瑾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有些发抖,"我利用你回到京城,利用你接近赵忠,利用你召集旧部,我从来..."

一滴泪水砸在矿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萧云瑾猛地将矿石和干花攥在手心,尖锐的棱角刺入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女帝蜷缩在龙椅上,像个孩子般紧紧抱住自己。月光静静地流淌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却温暖不了分毫。

登基第三年,大萧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女帝颁布的《均田令》使百姓安居乐业,《医典》的编纂让瘟疫不再肆虐,《漕运新规》则打通了南北商路。民间称她为"圣德女皇",却无人知晓,这位威严的女帝寝殿内,永远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檀木匣子。

每年夏至——那个赵明煜离世的日子,女帝都会独自登上宫墙最高处,望着齐城的方向站一整夜,侍卫们远远守候,偶尔能听见风中飘来几句低语,却听不真切。

有人说,女帝是在为民祈福;也有人说,她是在与逝去的故人对话。但只有那夜风吹知道,这位铁血女皇手中紧握的,是一块泛着血色的矿石,和一朵永远不会再开的祈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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