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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太子·托于人臣

次日常朝,不过讨论了关于田产清查、西域战事以及各州府要闻,倒未见得有什么不寻常。只是早朝过后,皇帝单独把谢渊、严忍冬、陈恨生,连并陶然和谢正秋两人叫道颐政殿中,似是另有要事相商。

祝钦云坐于案前,闭目道:“昨夜皇陵被盗,敦睦亲王尸身不翼而飞,甚至还留有血字,叛逆之党连廉耻道义都不顾了。”

众人不说话,半晌,祝钦云又问:“严卿,此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严忍冬上前半步道:“臣无能,敦睦亲王乃国之重臣,又系陛下兄长,发生这样的事实在不能大肆宣张。不过,今日神捕司铁卫接到新的消息,不知可否在此处告诉陛下?”

棋盘街上,祝长风身着麻布衣裳,挽着袖子,俨然一副寻常百姓样。他不过带了两名小厮,竟是家家户户地做起了慰问,只道自己是敦睦亲王的儿子,父亲不忍山河受损,特命自己将死后的全部身家捐与京城百姓,越是破落,越是多得。

此刻,连家连户的拜访已成了街头派粥,不知哪位大哥借给的瓢子大得离谱,这粥每舀出一瓢都要漏出来些许。不过一个上午,老王爷之子小王爷的名号,已传得满京城都是。

颐政殿中,严忍冬禀报的正是此事,他颔首道:“今日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想着此事不宜在崇天殿说,这才告知陛下。”

祝钦云满心疑虑,心觉两件事衔接得太巧,却仿佛未曾疑惑敦睦亲王的儿子早已多年前死于战乱,只问道:“他现在人在哪?”

“还在棋盘街招摇呢,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即刻将他捉了来。”

祝钦云还未发话,谢渊道:“陛下,这人莫不是个骗子?凭什么他说自己是敦睦亲王的儿子,就真的是他儿子?陛下,还请速速把那人抓来,验明身份,不要叫他民间作乱,蛊惑人心才是。”

祝钦云与陈恨生、严忍冬对视一眼,三人都想起之前那张“朝中局势不稳,暂勿回,保安”的条子,心觉此事多半有些眉目,只是不知那敦睦亲王尸身被盗一事,和这个莫须有的儿子是否相关。

“陶卿,”祝钦云问道,“你怎么看?”

陶然思忖半刻,行礼道:“陛下,无论真假,还宜速速见到这位民间的小王爷。只是,臣以为最好不要令神捕司铁卫逮捕,而是要恭恭敬敬地请进宫里。毕竟——”

他抬头看了祝钦云一眼:“小王爷是亲王之后,有继承......”他顿了顿,“之嫌。”

是继承家统?还是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祝钦云和严忍冬的眼色都闪了闪,各自即刻镇定住。

谢渊笑道:“状元郎,此话怕是太过了吧?”

他双手持笏,挺着个大肚腩,半转过身去斜睨陶然:“莫不是此人身份成疑,只是民间道传,就算是真的,他怎能随随便便沾染皇室?”

此话刚落,谢正秋道:“谢大人此话不虚,若朝廷断事皆赖捕风捉影,自处卑下,那臣听闻陶大人家财万贯,国库岂不是也要自危了?”

陶然还未说什么,严忍冬道:“谢大人,陛下面前,还是称呼陶大人为是。”

谢正秋原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不想严忍冬虽是瞟自己,言语间针对的却是伯父谢渊,他左右看看,倒也不好说什么。

严忍冬道:“陛下,陶大人说的有理,还请陛下允臣即刻将此人请回宫中,设宴款待,言语间,准实与否,臣自会探查清楚。”

祝钦云闭目点头,半晌问:“可还有话要说?”

陶然突然跪下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祝钦云道:“但说无妨。”

他道:“在臣看来,这亲王遗子无论是真是假,在百姓眼中,都需要他为真。”

陈恨生问:“陶大人此话何意?”

陶然道:“十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居心不定。如今,京都再战,京城众人如今被褥皆绑,就待着战事再起,火速逃命的一刻。陛下,今日民间这位小王爷的善举,臣进宫之际已然听闻。臣思忖,此人能于片刻间名满京都,正是因为天下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平定朝廷与百姓的恩怨,既如此,他是真岂不更为宜?”

这话倒是众人未曾设想的,陈恨生斜斜睨他,居高临下地道:“陶大人这么维护这人,莫非预先知道些什么?”

严忍冬打断道:“陈大人......”

“陈大人,”陶然依旧跪着,“下官只是为江山社稷计之,真心为陛下大统作想。治大国者,目力必不只困囿宫闱之斗,派系之争,若人人都怀了阴谋的心思,还怎么保新朝长治久安呢?”

他义正辞严,毫不避讳,严忍冬看他一阵,又去看陈恨生,说道:“陈大人未免小人之心了。”

祝钦云听罢几人一番争论,只道:“众卿,朕也希望,今后纯臣日进,伪忠日减,陶卿这样的进言,多有益善。这件事,交予谢丞相安排,朕想亲自见他一面。”

“是,”众人跪安。

陶然出来后,没有直接回翰林院公署,而是应了皇后之约,前往东宫见太子去了。太子祝焘不过八岁年纪,皇后晚育,当年于战乱中拼了命生下这男婴,损了肌体,此后再无身孕。

帝后对这孩子视若珍宝,朝中都传太子虽年幼,但教养得当,天性正直,有义勇忠厚之姿,体智之间并无偏废。

此刻,太子正下了早课,正欲前往讲武殿训练棹舟之术。大学士黄龄自东宫出来,和陶然打了个照面,两人还未说上几句,只听得身后有人禀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身着常服,由众人拥着,笑语盈盈地走来,不时咳上两声,却依旧维持着姿态。

黄龄老了,腰腿不便,特赦免行大礼,陶然却端正跪下:“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朱慈还未站定便说:“陶大人快起来,以后见到本宫,不必行此大礼。”

她站定,又朝黄龄道:“大学士辛苦了,近日焘儿功课如何?”

黄龄颔首颤声:“禀娘娘,太子很是乖觉,臣日讲《史经》《帝训》,今日奉二,是讲授经筵之日,只是...只是......”

他似是有些为难,朱慈笑道:“大学士但说无妨。”

他声音嘶哑,有些累了,却仍旧苦心:“依臣之见,太子虽处处用心,于写字一事上却始终不见进益。臣已命侍读教他临摹名家书法,以策论试之,不想这答卷......哎。”

黄龄似是恨铁不成钢,无奈地甩了甩袖。

这样子逗得朱慈和陶然都笑了,朱慈咳了半晌,笑道:“大学士已登堂入室,你的境界岂是一介黄口小儿可比?焘儿的牙都还未换全,照本宫说,应该多教些风雅的诗词,涵养兴味,这史经帝训的,莫说他,连本宫都要听得头疼了。”

言语间,太子已换好了短衣,随武教习出来,见母亲和老师都在这,方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太师公。”

朱慈笑道:“快起来吧,到母后这儿来,少一天老气横秋的样子。”

祝焘闻言立时变得活泼了,笑着跳起来,一蹦一跳地撞到朱慈怀里,朱慈笑道:“这孩子,大学士累了,本宫差人送你回去。”

“是,”黄龄有些驼背。

朱慈又道:“百济进贡了高山鹿茸,本宫差人给学士送去。”

“是,老臣谢过皇后娘娘。”

黄龄被人搀扶着走后,朱慈对儿子道:“快见过陶侍读。”

祝焘闻言,又立刻恢复了恭俭让的模样,弯腰行礼:“陶侍读。”

陶然慌忙回礼:“太子生受。”

“好了,”朱慈笑道,“今日也算见过了。焘儿,这位陶侍读是今朝连中三元之人,学养深厚,今后你就好好跟着师父,学习文化教养,有事要多多请教,言语间不得失了礼数。”

“是,”太子恭谨。

朱慈又对陶然笑道:“太子要去棹舟,陶大人可愿随本宫前去看看?”

陶然自是不会拒绝,涵身回礼:“微臣遵命。”

讲武殿内含一方坤林湖,风光极好,水波湖静,风林四围。平日里用作禁军练兵之处,太子到时,众人皆会避开,让出好大一块空地予他。

此时,远远望去,除了几列兵士在练习射术,周遭倒也清净,并无奔马沙场之声。太子已随教习上了船,几人围着揽着,比皇后不在时更是认真了几分,太子却好似总是不能找到操舟的诀窍,左摇右晃,更似是怕水一般不可自持。

皇后看了一阵,确认平安无碍后,方也不大去管了,只和陶然漫步湖边,叫一大行人远远跟在身后。

她仍旧有些咳嗽,绢帕捏在手里,对陶然道:“本宫身子近日犯疾,冲撞了大人。”

陶然慢了半个身位随在一旁,忙道:“皇后娘娘哪里话。”

“本宫这儿子,哎,”她有些慨叹,“想必陶大人也看得出来,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旁人说一总是不敢提二的,众人皆道太子稳重,本宫却希望,他做个有想法的人。”

陶然道:“娘娘远见,只是太子如今还小,未能见得将来的变化。有娘娘这样的母后言传身教,太子自会心志坚毅,处变不惊。”

朱慈笑道:“你很会说话。”

他行礼:“微臣不敢。”

朱慈站定,身后的侍从便也远远立定,不再跟上来:“陶大人,本宫对你寄于厚望,你可知何意?”

陶然颔首,心中有些不定:“微臣未知,还请娘娘明示。”

“本宫出身平民,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虽是得陛下厚爱,但朝中之变,惶惶的不只是百姓,还有本宫和太子。这些年来,本宫身体一直有恙,又没有外戚支持,这颗心,怎么能安定下来呢?”

这话说得昭然,陶然越发周全了礼数,劝慰道:“娘娘得皇上圣心,何苦作这样的悲念?微臣力薄,娘娘这样说,倒叫臣不敢多言了。”

朱慈凝视他半晌,又咳了几声,似是有些面上发热。

陶然忙道:“娘娘身体不适,还请回鸾坐下说。”

她摇摇头,又道:“本宫是爽利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陶大人,你的身世本宫非常清楚,你在朝中也无根基,和本宫一样,不是吗?”

陶然有些慌乱,鬓角发丝吹出官帽,随风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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