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时间，签售会现场。
“蓝可到底死了吗？”
少女读者站在签售台前，手指紧紧捏着《风吻》的扉页，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夏忧忧的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
空调的冷风嗡嗡作响，书店的玻璃窗外阳光刺眼，但空气里已经能嗅到雨的气息。
夏忧忧抬头，少女的头发上别着一枚褪色的蝴蝶发卡——银色翅膀缺了一角，水钻脱落大半，仿佛是某种被时间磨损的信物。
1
签售台排着长队，读者们抱着精装版的《风吻》，封面上是透明雨伞和玻璃珠的烫银图案。夏忧忧已经签了三个小时，手腕发酸，但问题总是相似的：
“木然真的当了医生？”
“林白最后弹的是什么歌？”
“张云兮的抑郁症好了吗？”
而最多人问的，还是那个问题——
“蓝可还活着吗？”
夏忧忧总是微笑，然后签上名字，把书递回去。但眼前这个少女不一样，她的眼神太熟悉了，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角色。
2
“你看过这个吗？”少女从包里掏出一颗玻璃珠，乳白色的，中心有个气泡，形状像一滴眼泪。
夏忧忧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我昨天在旧货市场买的，”少女把珠子放在《风吻》上，“老板说是一个穿透明雨衣的男人卖的。”
书店的灯光透过玻璃珠，在扉页上投下一个光斑，气泡的影子微微晃动，像某种密码。夏忧忧翻开书的最后一页——原本的印刷字消失了，变成一行手写体：
“你听见了吗？雨滴里有玻璃珠落地的声音。”
字迹清瘦，笔画边缘带着轻微的颤抖。
3
窗外突然响起雷声，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敲打声。读者们惊呼着挤向窗边，有人掏出手机拍摄突如其来的暴雨。
夏忧忧看向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张云。”少女笑了笑，“没有‘兮’。”
雨越下越大，水珠在窗玻璃上蜿蜒流淌，像极了那年未寄出的信上晕开的墨水。夏忧忧摸出钢笔，在《风吻》的扉页上写下：
“给看不见风的人。”
然后她合上书，递给少女——蝴蝶发卡在灯光下闪了一下，恍若最后的告别。
4
签售会结束后，雨停了。
夏忧忧独自站在书店后门，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水洼里倒映着破碎的天空，偶尔被路过的汽车碾过，又迅速恢复原状。
远处，一个穿透明雨衣的身影站在街角，手里撑着一把挂满玻璃珠的伞。光线折射下，那些珠子发出七彩的光，宛若把彩虹戴在了身上。
身影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然后转身走进小巷，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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