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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断诗残章开出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又是在梦中惊醒,梦里是我喜欢上的吴停晚。喜欢的是她开朗的笑容,可我却将喜欢藏在了刺眼的阳光后。喜欢的是她宠溺拍我肩头,可我却将喜欢藏在了纷飞的银杏叶后。我一次次的心动,一次次的说服自己,"她应该也喜欢我吧!"。

我笑着跟她说:"我写的字可好看了,写一个给你看看。"她让我写了一个吴停晚在我的本子上,她又提笔写了一个郎栖溪在我的字旁边。她笑着看我,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一束光打了过来,她的样子便烙印在了我的心里。她肆意的笑着,我甚至都数不清她露了多少颗牙,高高的马尾,几缕松散滑落的头发,像是行侠仗义的少年侠客。

无数次,我看着这两个名字,爱不释手,每每看到便内心泛着一阵甜蜜。我自作聪明的在中间还画了个爱心。后来我才明白,这三个字不光写在了本子上,还刻在了回忆里,忘不掉。人家写你名字,就是喜欢你?心动后才发现,原来我的喜欢,这么早,甚至早在了之。

运动会上,她笑着搂着我,我们两个亲密的抱在一起。照片定格的一瞬间,我看向她,眼睛里是藏不住,却又无法说出口的爱意。我要来了照片,贴在我台灯的下面。那是我们唯一的合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合照。她笑的很开心,于是乎,我也很开心。

我对每个人都很好,可是总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疏离。似乎是害怕和他们相处久了,他们就会发现我心中的秘密。而我最大的秘密就是吴停晚。我怕,怕她那笑吟吟的小鹿眼不再看向我,怕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再没有。

我终于提起笔写起了作业,忽略不掉的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我推开门,看见弟弟又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鼻子一酸,眼泪堪堪要掉下来,我抬起头努力的抿了抿眼睛,才没让眼泪落下来。我帮弟弟擦干了眼泪,把他扶进了屋。我看见,妈妈正瘫坐在地上,像一个杀人犯被警察逮捕了后的颓败。

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后,一束鲜血喷在了惨白的试卷上。我摸了摸鼻子下面的暖流,沾了一手的鼻血,我不动声色的想将试卷上的血迹擦干,我默默的盯着那血迹,从斑斑鲜红变成了深褐色。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黑尽了,我就那么坐着,我没有管流的血,就让它一直滴,一滴一滴,我听着它落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我把试卷揉皱又铺平,最终收进了书包里,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虚弱极了。

我是要死掉了吗,就这样死掉吗?好像也没什么,一场意外的鼻血,一生是一场空。但是,似乎也没什么但是。

一场落叶的盛礼,风萧萧离去,穆寥里,别开生面的一场葬礼,只有压抑的乌云来出席,说不清是悲是喜,似是逃离,没人一起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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