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课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困意，阳光透过高二六班的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晃眼的光斑。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粉笔头在黑板上划过的“吱呀”声，反倒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赵涧息裹着冲锋衣，头发低束在胸前，几缕刘海垂在额前，指尖捏着笔在草稿纸上乱划。她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就见陈瑞明趴在第五排最后一个座位上，脑袋埋在臂弯里，校服冲锋衣的帽子扣在头上，连肩膀都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显然睡得正香。
“又睡。”赵涧息低骂了句，却还是从桌肚里摸出本练习册，悄悄往后伸胳膊，对准陈瑞明的后脑勺“啪”地拍了一下。
陈瑞明猛地抬起头，帽子滑到脑后，白T领口被压得皱巴巴的，184的个子蜷在座位上，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嘴里嘟囔着：“操！谁啊？扰老子清梦！”
他的声音不算小，前排几个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赵涧息赶紧缩回手，假装认真看黑板，耳朵却竖得老高，嘴角藏着笑。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瞪着陈瑞明：“陈瑞明！上课睡觉还敢顶嘴？站起来听课！”
陈瑞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手还在揉眼睛，眼神往赵涧息的方向瞟，见她假装没看见，气得想踹她椅子腿，又怕被老师发现，只能硬生生忍住。
坐在赵涧息旁边的张涵宵，从刚才就没怎么听课，半扎发垂在肩后，指尖转着笔，眼神里藏着笑意。他偏头凑到赵涧息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你这一下，够他记半天仇的。”
“谁让他上课睡觉？”赵涧息没看他，笔尖在练习册上戳了个小点，“上次月考他数学才考五十多分，再睡下去，老杨该找他家长了。”
张涵宵低笑出声，肩膀轻轻晃了晃，“你倒会替他操心。”他顿了顿，又往后瞥了眼陈瑞明，见对方正对着赵涧息的后背做鬼脸，忍不住又笑了，“小心他下课找你算账。”
“他敢？”赵涧息终于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张扬的狠劲，“他要是敢找事，我就把他上次在巷口被人追着跑的事儿，全告诉班里同学。”
张涵宵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帮她把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赵涧息的脸瞬间有点热，赶紧转回头，假装看黑板，心跳却快了半拍。
后面的陈瑞明看得清清楚楚，气得直咬牙，却只能站着听课，手在桌肚里偷偷摸出手机，给赵涧息发消息：【赵涧息你等着！下课我跟你没完！】
赵涧息听到手机震动，偷偷摸出来看了眼，忍不住笑出声，飞快地回了句：【有本事你现在来啊，别只会在手机上叫。】
陈瑞明看着回复，差点把手机捏碎，却又没办法，只能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发呆，心里把赵涧息和偷笑的张涵宵都骂了遍。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数学老师刚走出教室，陈瑞明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赵涧息的胳膊：“你刚才为什么拍我？害我被老师罚站！”
“谁让你上课睡觉？”赵涧息反手就把他的手甩开，“我这是为你好，不然你数学再考砸，老杨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用你为我好？”陈瑞明瞪着她，却没真的生气，“你就是故意的！张涵宵，你刚才还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涵宵靠在椅背上，半扎发垂在肩后，眼神里带着点调侃：“我笑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谁让你睡得这么沉，拍醒你都是轻的。”
“操！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陈瑞明气得想踹张涵宵的椅子，却被赵涧息拉住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赵涧息从书包里掏出块巧克力，塞到陈瑞明手里，“给你，算赔罪了。下次上课别再睡了，听见没？”
陈瑞明捏着巧克力，脸色缓和了点，却还是嘴硬：“这还差不多。不过下次再拍我，我可就不客气了！”他拆开巧克力咬了一口，转身往自己座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下次炸串，张涵宵你可别忘了给我买十串里脊肉！少一串都不行！”
张涵宵挥了挥手，没说话，眼神却落在赵涧息身上。赵涧息看着陈瑞明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转头对张涵宵说：“你看他，吃块巧克力就好了，跟小孩似的。”
张涵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反翘中发揉得有点乱，“他本来就是小孩脾气。”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温柔，“不过，你刚才帮他，倒是挺上心。”
“我们不是铁三角吗？”赵涧息抬头看他，嘴角带着笑，“总不能看着他一直堕落下去吧？”
张涵宵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窗外的阳光，亮得像星星。他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指尖，心里觉得暖暖的，有这样两个人在身边，就算是枯燥的早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上课铃又响了，赵涧息赶紧收回手，假装认真看课本，却忍不住偷偷往后瞥了眼陈瑞明，见他这次没睡觉，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乱划，嘴角忍不住又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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