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九点半的图书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长桌上，把摊开的英语课本照得发亮。空调风带着淡淡的纸张味吹过来，偶尔混着翻书的轻响，安静得连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赵涧息把英语笔记本往陈瑞明面前推了推，眼神里带着点不耐：“昨天让你背的单词，现在默写，错一个罚抄二十遍！”
陈瑞明趴在桌上，白T领口皱巴巴的，手里转着笔，一脸苦相：“操！昨天玩游戏忘了背了……赵涧息你通融下，下次再默行不行？”
“不行！”赵涧息伸手敲了敲他的后脑勺，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劲，“上次月考你英语才考四十多分，再偷懒，老杨非让你家长来学校不可！”
坐在旁边的张涵宵抬了抬眼，半扎发垂在肩后，指尖捏着数学课本，眼神散漫地扫过陈瑞明：“别跟她讨价还价，她发起火来，连我都敢骂。”他说着，把自己的数学草稿纸推过去，上面写着几道典型例题，“先把这三道题做了，等会儿我讲，错一道，今天的可乐就别想了。”
“不是吧？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陈瑞明哀嚎一声，却还是乖乖拿起笔，他怕赵涧息真的告到老杨那里，更怕张涵宵真的不给买可乐。指尖刚碰到笔，又想起什么，抬头瞪着张涵宵：“那我要是都做对了，你除了可乐，还得给我买里脊肉！”
张涵宵挑眉，语气欠揍：“先做对再说，就你那数学水平，能做对一道就不错了。”
赵涧息没理他俩的拌嘴，低头翻开英语课本，指着上面的阅读理解：“先跟我读这段，发音错一个，罚抄十遍课文。”
陈瑞明撇了撇嘴，跟着赵涧息读起来，声音有气无力，还时不时读错单词。赵涧息听得眉头直皱，伸手又敲了敲他的脑袋：“能不能认真点？发音跟含了块糖似的，谁听得懂？”
“操！你别总敲我脑袋！再敲就傻了！”陈瑞明揉着后脑勺，却还是把声音放正，重新读了一遍。这次虽然还有点磕绊，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赵涧息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给他讲语法：“这个时态要注意，过去完成时表示过去的过去，比如……”她讲得认真，指尖在课本上划出重点，反翘中发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落在肩前。
张涵宵坐在旁边，看似在看数学题，余光却一直落在赵涧息身上。看到她额前的刘海垂下来，挡住眼睛，他悄悄伸手，帮她把刘海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赵涧息的脸瞬间有点热，却没躲开，只是转头瞪了他一眼，嘴里无声地说“别捣乱”，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陈瑞明刚好抬头，看到这一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脏话随口就来：“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这是图书馆！要秀恩爱回家秀去！”他说着，故意把笔往桌上一放，“我不写了！你们俩这么腻歪，我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赵涧息的脸更热了，伸手在陈瑞明胳膊上拧了一把：“你胡说什么呢？赶紧做题！再废话，今天的可乐和里脊肉都没了！”
陈瑞明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拿起笔：“别别别！我做题还不行吗？你们俩继续，我看不见，我是空气！”
张涵宵低笑出声，收回手，重新看向陈瑞明的数学题：“别装了，第一道题就错了，辅助线画错了，重新画。”
陈瑞明低头一看，果然把辅助线画错了，赶紧擦掉重画，嘴里还嘟囔着：“不就是画错条辅助线吗？至于这么较真吗？”
“数学就是要较真，一步错，步步错。”张涵宵说着，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出正确的辅助线，“你看，这样画，才能把三角形的面积求出来……”他讲得比平时认真，指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笔迹，半扎发垂在肩后，眼神里少了点平时的散漫，多了点专注。
赵涧息听着张涵宵讲数学，忍不住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轮廓照得格外清晰，连睫毛的影子都落在脸颊上。她看得有点入神，直到陈瑞明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赵涧息你别走神啊！该你给我讲英语了！”陈瑞明拿着英语课本，一脸不满，“你俩一个走神，一个讲题，就我一个人在受苦，太不公平了！”
赵涧息赶紧收回目光，瞪了陈瑞明一眼：“谁让你平时不认真学习？现在补课就是在还债！赶紧把这段课文翻译出来，翻译错一个地方，罚抄五遍！”
陈瑞明撇了撇嘴，开始翻译课文，时不时抬头问赵涧息单词的意思。赵涧息耐心地给他解释，偶尔还会纠正他的语法错误。张涵宵则在旁边看着陈瑞明的数学题，时不时指出他的错误，语气虽然毒，却讲得很详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陈瑞明终于把三道数学题和一段英语课文做完，瘫在桌上，喘着气：“终于完了！我再也不想补课了！”
赵涧息拿起他的英语作业，检查了一遍，皱着眉说：“翻译错了三个地方，单词默写错了五个，回去罚抄，明天带给我检查。”
张涵宵也拿起他的数学题，摇了摇头：“三道题对了一道，另外两道还是错的，回去把错题重新做一遍，明天我检查。”
“不是吧？还要做？”陈瑞明哀嚎一声，却还是乖乖点头，“行吧行吧！不过你们俩得说话算话，可乐和里脊肉不能少！”
赵涧息和张涵宵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赵涧息收拾好英语课本，对陈瑞明说：“走吧，去买可乐和里脊肉，不过你下次要是再偷懒，就别想了。”
陈瑞明立刻从桌上爬起来，拎起书包：“走走走！我保证下次不偷懒了！”
三人走出图书馆，阳光依旧热烈，却因为刚才的补课时光，变得没那么刺眼了。赵涧息走在中间，左边是拎着她书包的张涵宵，右边是吵吵闹闹的陈瑞明，三人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盛夏的风拂过，带着图书馆的纸张味和便利店的零食味，也带着三人的笑声，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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