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隔音很好,岑凌一不用担心声音传到楼下,熟悉的房间设置,跟两年前一模一样,连跟在身后的人都一模一样。
江攸起跟在身后,轻声关上门,等待审判。
岑凌一说:“你什么意思?”
跟分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臭脾气一点都没改,而且更甚了。
江攸起把包包放在床尾小沙发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什么意思?”
“你要跟我装听不懂是吧,好。”岑凌一认为领过离婚证的意思就是两个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联系,就算是偶然遇见也要绕道让路,但似乎江攸起不这么觉得。
“那我跟你说个清楚,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我也不会再陪你玩这种低级把戏,你爱怎么跟你爷爷讲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跟你这是最后一面,以后也别联系我了,听懂了吗?”岑凌一瞪着眼睛说道。
江攸起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人,手不自控地想抚摸她的脸,只是伸到一半,就被岑凌一发觉打断了。
被打开的手垂下,江攸起低头整理了情绪,开口说道:“你还挺恨我的。”
闻言,岑凌一嘲讽道:“恨还不至于,你不是给我钱了吗,我只是有点恶心你了。”
江攸起被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岑凌一的一言一语都像针扎在他的脸和心上,他有些想不明白,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尊重岑凌一的意见做事,结婚是,离婚也是。
甚至连离婚后为了留出两个人的空间,自己避开去往国外。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想我怎么做?”江攸起几乎不受控制的掐住岑凌一的下巴,两个人的身高差和力量差让岑凌一动弹不得,下颌传来的疼痛使她表情扭曲,面前的江攸起却似乎没有察觉。
“你要离婚,我答应了,你要钱,我也给了,你想要的我什么没给你?恶心我?你还要我怎么做?”掐住岑凌一下巴的手逐渐收紧,越来越用力。
岑凌一咬着牙不肯出声,呜咽声就是示弱,眼泪也是。
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没办法控制生理上的反应,疼痛让眼泪自动滑落,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江攸起的虎口。
江攸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手重,慌忙松开手。
岑凌一细皮嫩肉,稍微磕到碰到就会出现淤青红肿,被掐过的地方立马泛起红印。
岑凌一睁大眼睛狠狠盯着他,“我要你别再来找我了,别再介入我的生活了。”她现在已经跟两年前不一样了,不会再大吵大闹了,就像现在,两个人各不相让,岑凌一也能冷静下来说话。
“还有,我宿舍是你安排人去收拾的吧,别再做这些多余的事了,以后你跟我,桥归桥,路归路。”岑凌一朝前推了江攸起,他没防备被推出一步。
退开之后,岑凌一清澈灵动的杏眼因生理性落泪的眼眶发红,分不清是什么眼泪,江攸起一怔,下意识拿出方巾想擦干她的眼泪,靠近的瞬间,岑凌一反射性后退。
江攸起伸手牵过岑凌一,两个人回到面对面靠近的位置,鼻息间的热气能触到对方肌肤,他轻轻擦干岑凌一的眼泪。
江攸起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总是这样,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你只要一哭我就没办法,我永远拿你没办法。”他抬手松开领带,好像这样能轻松些,接着说:“离婚是,现在也是,你知道怎么能拿捏我,你太知道了。”
良久,江攸起收起方巾,“你有一次,哪怕一次考虑过我吗?”
岑凌一嗤笑,“考虑你,那你考虑过我吗,但凡你考虑过我,你能做出那些事来吗?”
“我要说多少遍,我要解释多少遍你才能信,你是想听解释吗?你是揣着答案问问题,也不管你的答案对不对。”从岑凌一第一次说离婚到现在,这点破事来来回回地说,没完没了。
岑凌一接着说:“那你解释了吗,你说得清楚吗?”气急了的她整个人呼吸都乱了,抬头呼出的热气打在江攸起的锁骨间。
“你总有你的理由,说不完的托词,车轱辘的话反复说也没意思,就这样吧,分开了就别再联系了。”说完,岑凌一卸下劲儿,似乎放弃了要和江攸起分个胜负。
江攸起双手触摸上她的脸,随着江攸起的动作轻轻抬头,四目相对,岑凌一下意识转头撇开,却不能动弹,江攸起使巧劲固定住她的头。
别无他法,岑凌一只能跟他对视,江攸起瞳仁漆黑如墨,距离太近,她能从墨黑的瞳孔看到自己的倒影。
江攸起说:“我没打算跟你分开,离婚是因为你太难受了,所以我才暂时答应你,你真以为我放你走了吗?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嗯?”
直到这一刻,岑凌一看着江攸起略带笑意的面孔,才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领过离婚证了,你还能怎样?”说话间,连岑凌一自己都没意识到带着颤。
察觉到岑凌一的害怕,江攸起的指尖在她的脸上轻抚安慰道:“离婚证而已,算不上能拿出来说的东西。”
岑凌一克制住心里的害怕,强撑着开口:“钱呢,离婚我分了你那么多钱走,这也算不上什么吗?”
听到这儿,江攸起嘴角的笑意更甚,牵动着桃花眼角都轻弯,“那点钱,本来就是给你当生活费的,对了,说到这儿。”似乎才想起来,“这个月开始重新给你打生活费,还是之前那张卡上,别忘了用。”
从谈恋爱开始,江攸起每个月都会单独打生活费到她的卡上,离婚之后才没打过钱。
岑凌一以为离婚时要的钱是分手费,现在看来,江攸起好像是当生活费一起给的。
这次被噎住的人成了岑凌一,很少有人能这么不把钱当回事,她自小生活优渥,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没给,但是外公也真的给她买了一颗星星,现在也没办法对江攸起做出什么客观的评价。
“神经病。”岑凌一骂道。
面对岑凌一的怒气,江攸起不合时宜却又符合语境的笑了起来,喉咙里溢出短促的气音。
岑凌一视线偏向一侧,眼里带着不解,更觉得他是神经病了,像脑子不好似的。
“等会儿杨霖来接你,你去华庭芳住,已经过户给你了,我不去住,你放心。”江攸起原来想着,如果岑凌一不排斥就在这儿住也行。
岑凌一这么排斥还是分开住好了,没那么急。
没想到江攸起早就安排好了,岑凌一有些心虚,嘴硬道:“我才不要你的房子。”
江攸起嘴角微撇,“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他松开岑凌一,抬手看了眼时间,绕过她拿起进门时放在床尾沙发床上的小挎包,回过身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杨霖差不多到了,下去吧。”岑凌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任由江攸起牵着她的手下楼。
楼下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房间门缝装得太好了,看不到里面有没有灯光。
岑凌一下楼了才想到江攸起该怎么跟江爷爷交代。
看江攸起自己也没说什么,岑凌一也不好多说什么,怕江攸起又发神经,自以为是。
推开院门,杨霖和车都在门口等着,看着两人出来的身影,眼力见十足的杨霖自然没有帮忙拉开车门,而是退到一侧等待。
江攸起拉开后排的车门,牵过身后的岑凌一,她顺着力道坐进后排,江攸起松开她的手,俯身把包包放在另一侧,衣角不小心擦过岑凌一的指尖。
岑凌一低头看着指尖,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
江攸起交代杨霖把她送回华庭芳,看着人上楼。
杨霖连声答应,江攸起关上车门,车辆尾灯逐渐消失在眼前。
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江攸起回头,看着江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前,他快走两步到江爷爷身边,搀扶着老人家进屋。
关上大门,江爷爷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中用的东西。”
离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江攸起也没想过要瞒他,离婚证甩在华庭芳的书房桌上,之后通知了一声要出国就走了。
“没必要这么骂吧。”江攸起反驳。
江爷爷问道:“那你哪里中用呢?”
江攸起自然答道:“不是挣到钱了吗?”
江爷爷听此,拿起拐杖就往江攸起身上招呼,江攸起反应快及时躲开,“我不给你,你哪里去挣?”
“那不也挣到了。”江攸起嘴硬道。
江爷爷拿他没法,幽幽来了句:“反正现在没老婆的人又不是我,我管他挣多少钱呢。”
江攸起难言到咬紧后槽牙,说了句早点睡吧,就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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