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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殿惊雷

“轰隆——!!!”

沉重的青铜巨门在攻城槌的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最终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弥漫中,火把的光亮如同无数只窥伺的眼睛,瞬间刺破了密库的幽暗!甲胄鲜明的京畿卫戍兵士如潮水般涌入,刀枪如林,瞬间将这片刚刚结束血腥厮杀的空间围得水泄不通。冰冷的矛尖反射着跳动的火光,对准了密库中央那两个浑身浴血、背靠着背的身影。

参将手持刑部签发的文书,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散落的卷宗、翻倒的书架、倒在血泊中的“魁”和影七的尸体,最后定格在萧彻和谢珩身上,脸色铁青:“靖王殿下!燕楼主!擅闯永昌密库,杀伤人命,形同谋逆!放下兵器,随末将回刑部受审!”

“受审?”谢珩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嘲讽。他手中的长剑并未放下,剑尖垂地,滴滴答答的血珠在灰尘中砸开小小的暗红花朵。“永昌号私藏朝廷重犯,窝藏赃证,拒捕袭杀靖王与本王!本王自卫反击,何罪之有?”他刻意咬重“本王”二字,气势凌厉,竟将“听风楼主”的身份拔高到与亲王平齐,寸步不让!

参将一窒。谢珩的话半真半假,但地上“魁”的尸体和那些散落的、明显不属永昌号的奇门兵器,以及萧彻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伤,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一时竟被噎住。

“参将大人,”萧彻的声音响起,带着重伤后的虚弱沙哑,却异常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布满冷汗,肩头被谢珩简单包扎的地方,暗红的血渍仍在不断洇开,几乎染透了半边衣袍。他一手拄着那柄乌黑的弯刀支撑身体,另一只手却缓缓抬起,指向地上那个打开的紫檀木匣——匣盖敞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内衬。“本王与燕楼主追查兵部军械倒卖、构陷忠良一案,线索直指永昌密库。今在此处,不仅遭遇死士截杀,”他目光扫过影七和“魁”的尸体,带着沉痛,“更亲眼所见,确凿铁证已被贼人抢先一步转移!永昌号……难辞其咎!”

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取得铁证”说成“铁证被转移”,将矛头完全引向永昌号和高让集团,同时将自己和谢珩的行动定义为“追查案件遭遇截杀”。虚弱的外表和沉痛的语气,极具迷惑性。

参将的脸色变幻不定。萧彻的话逻辑清晰,指向明确,尤其是那句“构陷忠良”,更是直指皇帝心中最敏感的旧伤!他带来的文书只涉及“擅闯”和“杀伤”,若真牵扯出军械倒卖、构陷谢家的滔天巨案,这趟浑水绝非他一个参将能趟的!

就在参将犹豫不决,场面陷入僵持之际——

“圣——旨——到——!”

一声尖利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宣喝,如同冰锥刺破混乱的空气,从密库入口处传来!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参将和兵士们脸色剧变,慌忙收起兵器,哗啦啦跪倒一片!

火光摇曳中,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带着数名气息沉凝如渊的大内侍卫,缓步而入。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和跪地的众人,最后落在摇摇欲坠的萧彻和依旧持剑而立的谢珩身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陛下口谕!”张诚的声音尖细而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宣靖王萧彻、听风楼主燕十三,即刻入紫宸殿觐见!一干人等,封锁永昌号,相关人等,押入刑部候审!不得有误!”

旨意简洁而强硬,不容置疑。

“儿臣(草民)遵旨。”萧彻艰难地躬身行礼,身体因失血和剧痛晃了晃。谢珩冷哼一声,这才还剑入鞘,动作带着倨傲,却也没再挑衅。

张诚的目光在谢珩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靖王殿下有伤在身,备轿!即刻回宫!”

---

紫宸殿。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金砖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两侧蟠龙金柱和御座上那道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身影。承天帝萧启旻高踞龙椅,脸色阴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刃,缓缓扫过阶下跪着的两人。

萧彻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肩头的伤口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浸透了内衫,贴在身上一片冰凉。他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因失血而倒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谢珩则单膝跪在他侧后方,玄色的衣袍上血迹斑斑,银质面具覆盖了所有表情,只有那双露出的桃花眼,燃烧着桀骜不屈的火焰,毫不避讳地与皇帝审视的目光对视。

阶下,除了王振(已褫职待审)、萧炽(被变相软禁),内阁几位重臣、刑部尚书、皇城司指挥使等重要人物皆已肃立,气氛凝重到了极点。高让垂手侍立在皇帝龙椅侧后方阴影里,低眉顺眼,如同泥塑木雕,但那双浑浊的老眼深处,却翻涌着毒蛇般的阴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永昌密库,”皇帝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死寂,不高,却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绝对寒意,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回禀父皇,”萧彻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重伤后的气促,“儿臣与燕楼主,循兵部军械倒卖、构陷谢家一案线索,追查至永昌号。其密库守卫森严,且有死士装扮之人驻守,形迹可疑。儿臣等强行突入后,遭遇死士截杀,护卫影七……力战殉主。”他提及影七,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恸,肩头伤口因情绪激动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金砖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激战之中,儿臣与燕楼主发现一紫檀木匣,开启后……”萧彻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楚,“匣内空空如也!仅余些许灰尘!儿臣推断,其中所藏之关键铁证,已被贼人抢先一步转移销毁!贼人更欲杀儿臣灭口,幸得燕楼主……舍身相护。”他巧妙地将“取得铁证”转化为“铁证被毁”,将矛头钉死在永昌号和高让集团身上,并将谢珩的出手定义为“护驾”。

皇帝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萧彻苍白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看清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那滴落的鲜血,那虚弱却条理清晰的叙述,极具说服力。

“燕十三,”皇帝的目光转向谢珩,带着更深的审视与无形的压力,“靖王所言,是否属实?那紫檀木匣中,当真空无一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谢珩身上。高让垂在袖中的枯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谢珩抬起头,面具下的桃花眼毫无惧色地迎向皇帝的逼视,声音冰冷,带着惯有的讥诮:“回陛下,靖王殿下所言句句属实。那匣子开得艰难,里面却干净得像被狗舔过!若非如此,草民与殿下,何至于差点被几个藏头露尾的死士留在那不见天日的耗子洞里?”他刻意加重了“死士”二字,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若有若无地扫过高让所在的方向。

“高让!”皇帝猛地一拍御案,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龙颜震怒,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永昌号密库,竟敢私蓄死士,截杀皇子,销毁罪证!你身为乾元宫总管,内务府总领,对此竟一无所察?!你该当何罪?!”

这雷霆之怒,如同万钧山岳,轰然压向高让!

高让浑身剧颤,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带着一种仿佛被天威压垮的恐惧和“委屈”:“陛下!陛下息怒!老奴……老奴冤枉啊!”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声音凄厉悲怆:“永昌号背景复杂,盘根错节,老奴虽掌内务府,然其地下密库经营百年,自成体系,非核心难以窥其全貌!王振……王振那逆贼任内务府采办多年,定是他生前与永昌号勾结,布下死士,意图掩盖其滔天罪孽!老奴……老奴失察!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脏水泼向了已经入狱、死无对证的王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同时以退为进,痛哭流涕地认下“失察”之罪。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高让那张涕泪横流的老脸,眼神中的怒火与猜忌如同风暴般交织。高让的辩解天衣无缝,王振确实是最合适的替罪羊。但……真的只是失察吗?

“失察?”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刮骨的冷意,“好一个失察!朕看你不仅是失察,更是……老糊涂了!连眼皮子底下藏着这等蛇蝎都看不清楚!这乾元宫,这内务府,你还能管好吗?”

“老奴……老奴……”高让只是磕头,泣不成声,将“惶恐无助”演绎到了极致。

“陛下!”刑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当务之急,是彻查永昌号!封锁其所有库房、账册,缉拿相关人等!追查死士来源及被转移销毁之铁证下落!”他急于将焦点从高让身上移开。

“准!”皇帝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目光却依旧如冰锥般钉在高让身上,“永昌号一案,由刑部、大理寺、皇城司三司会审!给朕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蛀虫挖出来!至于你,高让……”皇帝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冰冷的裁决,“失察之罪难逃!即日起,褫去乾元宫总管、内务府总管之职!罚入掖庭杂役房,听候发落!乾元宫一应事务,暂由副总管李明理署理!”

“掖庭杂役房?!”阶下众臣心中俱是一凛!这虽未直接下狱,但将权倾朝野的大总管罚去最底层做苦役,其羞辱和剥夺实权的意味,比直接下狱更甚!这几乎宣告了高让政治生命的终结!

高让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哭泣都停滞了。他深深伏地,额头紧贴金砖,花白的头发散乱,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干涩绝望:“老奴……谢陛下……隆恩……” 掖庭杂役房……那是比冷宫更绝望的深渊。皇帝的惩罚,比杀了他更狠!他完了!几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皇帝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他的目光重新转向阶下跪着的萧彻和谢珩。萧彻的身体晃了晃,似乎终于支撑不住,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不祥的灰败,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微弱。

“彻儿,”皇帝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一分,带着一丝审视的关切,“伤势如何?”

“儿臣……儿臣……”萧彻艰难地开口,声音细若游丝,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微微一倾,似乎想叩首回话,却猛地一阵剧烈呛咳!他抬手掩口,指缝间赫然渗出刺目的暗红血丝!随即,他身体一软,竟直直地向旁边倒去!

“殿下!”离得最近的刑部尚书惊呼出声!

就在萧彻即将倒地的瞬间,一道绯色的身影如同本能般动了!谢珩单膝跪地的姿势未变,手臂却闪电般探出,稳稳地托住了萧彻倾倒的上半身!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与之前冰冷倨傲截然不同的迅捷与……紧张?

萧彻的头无力地靠在了谢珩的手臂上,冰冷的银质面具边缘几乎贴着他失去血色的脸颊。谢珩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传来的微弱颤抖和冰冷温度,以及那浓郁的血腥气中混杂的、属于萧彻身上特有的清苦药香。这触感让谢珩面具后的眉头狠狠一皱,托住萧彻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竟忘了立刻收回。

“太医!快传太医!”皇帝的厉喝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殿内顿时一阵骚动。侍卫飞奔出去传唤太医,大臣们面露担忧或惊疑。高让依旧伏在地上,浑浊的老眼透过散乱的白发缝隙,死死盯着被谢珩扶住的萧彻,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不甘。萧彻……这病秧子,竟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完了,但就算死,他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靠在谢珩臂弯里的萧彻,那掩在袖中的、染血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谢珩支撑着他的小臂内侧,划下了两个极简的符号——一个代表“栖霞”,一个代表“寒潭”。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母亲最后遗言所指之地!

谢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他瞬间明白了萧彻的意思——装晕脱身,目标栖霞后山寒潭!他面具下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扶着萧彻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得更稳了些,仿佛怕怀中这具冰冷沉重的身体真的就此碎裂。那清苦的药香混合着血腥气,竟让他心底翻涌起一股陌生的、想要碾碎些什么来发泄的暴戾冲动。

“父皇……儿臣……”萧彻在谢珩臂弯中,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眼皮沉重地阖上,仿佛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紧贴着他的谢珩,能感受到他胸腔内微弱却依旧顽强的心跳。

太医匆匆赶到,殿内一片忙乱。皇帝看着被谢珩扶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眼神深沉难测。他挥了挥手:“送靖王回静心斋,着太医好生诊治!燕楼主……你也退下吧。”

谢珩沉默地点了点头,在太医和宫人的协助下,小心地将昏迷的萧彻扶起。在转身离开紫宸殿的刹那,他微微侧首,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精准地刺向依旧跪伏在地、如同丧家之犬的高让。

那眼神,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老狗,你的死期,到了。

高让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杀意,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完了,但他知道,真正的清算,才刚刚开始!而栖霞山庄后山那冰冷的寒潭深处,似乎正酝酿着足以将他和他背后所有势力都彻底埋葬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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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殿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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