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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家

隔天我拿了套换洗的衣物,稍微收拾下,就打车去了机场。席沨予昨天一整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晚上也没有回家。出门前,我习惯性地将他给我的那把钥匙插进门锁,转动一圈,两圈,确认锁好后才下楼离开。拨片碰撞着金属钥匙,在口袋里发出令人心安的声音。

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我在飞机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有些久远的梦——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高考分数,我指尖颤抖着移动鼠标,重新打开网址,再输入身份证号、准考证号……出来的依旧是那几个数字。这样的分数在别人看来,无疑不是差的;但在我这里不行,它意味着不应该的失误和彻底的失败。

我还要再查一次,母亲却一把按住了我颤抖的右手。我不敢看她,更不敢出声。可是预期中的斥责却没有到来,母亲轻轻捏着我的右手,语气里有无奈有宽慰。

“已经很好了。”她说。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母亲温柔地看着我说:“这样已经很好了,妈妈很满意。”

“我这样进不了A大的医学专业,你和爸爸不是……”

“不是一定要念A大,也没说非要你念医学相关。什么大学什么专业,选你喜欢的就是了。”

母亲的手仍旧轻揉着我的指节,我低着头,不希望被她察觉自己眼中的湿意。可她突然伸开双臂将我环抱起来,我的泪水就在顷刻间溃堤奔流,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一切与真实相悖的异常,而自己拥抱着的不过是一场万米高空上的虚无梦境。

醒来的时候,飞机正在对流空气中颠簸。我抬手摸了摸脸颊,幸好是干燥的,幸好这场虚无的梦境没有延伸至现实。

父亲安排了人员在机场接应,我落地后直接被一路带到了他们举行婚宴的酒店,然后又被安排换上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西装。一直到进入会场就坐,我都没有见到父亲。

说是婚礼,感觉更像是生意场上的商务饭局。我穿着不习惯的西装,局促地坐在偌大的圆桌边。这一桌都是父亲的亲眷,但我基本上都不熟,也生怕他们问起关于我的什么,所以我只是尴尬地盯着眼前的那盘冷菜,听他们窃窃非议我身旁那张凳子空着的原因——大概是给我爷爷留的位置,老人家觉得自己儿子“二婚”还大张旗鼓办席让自己脸上不光彩,不愿意过来。

在司仪的介绍下,父亲上台情真意切地讲述了自己这两年的辛酸孤苦,又说自己结束第一段婚姻后再遇见瞿欣苒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最后他还承诺会给对方无期限的爱。在司仪的鼓动下,他拥过身边那个看起来小他一轮的女人,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耳边掌声汹涌不息,我突然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算爱。

郁晟华爱瞿欣苒吗?郁晟华爱过我母亲周旻珍吗?我不知道,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饭局过半的时候,父亲带着瞿欣苒来到我们这桌敬酒。我慌忙拿起酒杯迎上去,喊了一声“爸”,又别扭地喊了一句“瞿阿姨”。瞿欣苒向我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她真的年轻且美丽,站在身材走形的父亲身边格外不搭。

“看你瞿阿姨眼光多好,给你选的这身衣服板板正正的,够帅啊哈哈。”

“成樟模样好,穿什么都好看的。”瞿欣苒笑着应和父亲。

“杯里的是饮料吧。爸爸的好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呢?”说罢,就帮我重新倒了杯红酒。

“欣苒,你先回去坐吧,”父亲示意我端上酒杯,“我带成樟去见见老叶的女儿。”

老叶的女儿?叶卿?我跟她只是小学的时候认识,现在连长什么样都没了印象,我不懂父亲为什么要在今天带我去见她,但也只能端着酒杯跟上。

“小卿啊,看我把谁带来了?”父亲把我带到叶卿面前。我看到一个留着过肩长发的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一双灵动的杏眼含着浅浅的笑意。

“郁成樟?是不是?好久不见啊。”

“你好,叶卿,好久不见。”我不知道她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认出我的,总之我很难凭着儿时模糊的记忆来联系眼前的人。

“成樟,别光顾着看小卿,叶叔叔和张阿姨打招呼了没啊?”

“叶叔叔,张阿姨。”我伸长手把杯子递过去,妥帖地将杯沿压低,和他们碰杯。我记得父亲教育过我,杯沿要低于客人的,这是礼貌。时至今日,我仍旧严格遵循着这份礼貌。

喝下一口酒后,父亲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酒要喝干净。”

我迟疑地看着父亲,有些不敢相信之前总是告诫我“在外不许喝酒”的父亲,如今竟让我喝下整杯红酒。父亲又给我使了个颜色,我只好在他们的注视下仰头饮尽。

“哎呀,成樟现在不得了了。”叶叔叔的笑很虚假。

“哪有。小卿才是,成大美人了。”父亲也假笑着应和。

“小时候俩人可要好了,放学总是一块儿走呢。”张阿姨右手轻搭在叶卿的后背,后者脸上亦是不自然的尴尬。

“哦对对,成樟,你们加一下微信吧。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父亲的话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他执意让我回来参加婚宴的目的。

或许是方才红酒喝得太快,脑内突然一片轰鸣,眼前的画面也跟着模糊。他们的笑脸在混沌中变得恐怖起来,而我只是被他们围在中间随意拨弄的人偶。人偶没有表情,没有话语,只有木质关节活动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拿出手机添加了叶卿的好友。而他们仍旧进行着枯燥无趣的虚伪社交。我听到他们说我和叶卿般配,又说叶卿准备出国留学。当被问到我未来是什么打算的时候,父亲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成樟也要出国的,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明年就去英国读……”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轻声道了句“抱歉”,就逃也般地去到了酒店的洗手间。

郁晟华分明知道我不喜欢女生。在我高一那年他就知道了我的性向,而如今他又像是什么都不曾知晓一样把我带到叶卿面前。他和母亲似乎总是这样,自说自话帮我转学的时候没有问过我,为我介绍对象也没有问过我,还有什么出国留学的事情也根本从没和我提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被冠以“为你好”的漂亮名目,实际不过是自私操控欲的满足。这件事我三年前就应该明白的,可人总是容易忘记伤痛,所以今天我才会像傻子一样特地坐飞机来楝城再体会一番。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难看的脸,面色惨白,眼神呆滞,一身黑色西装像是在参加葬礼。我不顾手上的水迹,解开束缚了我一晚的西服纽扣,偶然间摸到内袋里凸起的金属,是席沨予给我的钥匙。

真奇怪,怎么就随手把它揣进了兜里。金属钥匙被体温捂得温热,让我莫名联想到席沨予家里那张深灰色的布面沙发,柔软而舒适。望着酒店富丽而冰冷的大理石墙面,我突然好想回到1500公里远外坐落于桉城老旧城区的永安小区,用手里的这把钥匙插`入10幢302的门锁,转一下、两下,然后打开。当然如果席沨予在家的话,就只用转一下。

“啊,好想回去。”这么想着,手机上传来新消息的震动。

“怎么还不回来?”是席沨予。

是啊,我怎么还不回去呢?如果我想回去那个小小而温馨的家,那此刻就应该迈开双腿离开这间举行着无趣仪式的酒店。何必顾及父亲的脸面或场合上的礼仪或者是其他任何无意义的东西,毕竟他也不曾真正为我考虑过。想到这里,我迅速在手机上定下回桉城最近时间的机票,坐电梯下楼拦了辆的士离开。

“在回来了,会稍微晚点。”我在手机上斟酌着字句回复席沨予,像一个晚归时害怕家长训斥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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