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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遭戏自识众人情

殿外的月色如水,庭佑深深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夜风拂过面庞,带走了殿内压抑的沉闷感。

太子站在廊下,目光在庭佑和小怜之间游移了片刻,忽然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那个……佑儿啊……"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庭佑的肩,语气里带着几分罕见的局促。"父王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回东宫了。"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小怜低垂的侧脸,又飞快地移开:"你……陪小怜走走吧。"说完,不等庭佑回应,便转身对身后的侍从挥了挥手:"都随本宫回去。"

侍从们低头称是,迅速跟随太子离去。夜风卷起太子的袍角,他的背影在宫灯下显得有些匆忙,像是刻意给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庭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侧头看向小怜,却见对方正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眼中情绪复杂难辨。月光洒在小怜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也映出了她微微泛红的眼尾。

夜风轻拂,庭佑终于轻声开口:"我们……走走吧。"

小怜收回目光,轻轻点头。二人并肩走在宫道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敢太近,又不愿太远。

庭佑正踌躇着如何开口,却忽听身侧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小怜掩着唇角,眉眼弯弯,笑得肩膀都在轻轻发颤,仿佛方才在殿内命悬一线的惊险从未发生过一般。

"殿下这副模样..."她忽然凑近半步,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倒像是民女要吃了您似的。"

月光下,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指尖故意划过庭佑紧绷的手臂。

庭佑一时语塞,耳根不自觉地发烫。庭佑这才发现小怜的裙角还沾着方才殿内的香灰,可这人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你..."庭佑刚想说什么,小怜却突然将一件物事塞进她手中——正是那支蘸过秘药的银簪。簪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柄上细细刻着"死生挈阔"四个小字。

"放心啦。"小怜倒退着走了几步,裙裾在夜风中绽开,"那个'怜'字..."

她忽然转身,声音飘散在风里,"三日就会消的..."

话音未落,人已轻盈欢快跃在回廊前,像只灵巧的猫儿般消失在月色中。庭佑怔怔站在原地,手中银簪冰凉的温度提醒着她——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女子,方才在殿内究竟冒了多大的险。

远处传来更漏声,庭佑这才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何时,竟也跟着扬了起来。

庭佑看着小怜,这个经历生死,却淡定无鹜,这个遭人毁誉清白,却熟视无睹,这个内心失落孤单,却善于各种伪装的人,庭佑真觉得自己看不透了,难解心中疑惑,又见已来至开阔地,私下无人,便问了小怜

“想不到四皇叔,有这本事,竟然能收拢你这样的人,倒好生让我惊奇,竟然还能惹的父王多番为你求情,可见,是我小看你了。”

庭佑停下脚步,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小怜唇角仍噙着那抹玩味的笑,可眼底却深得像口古井,任谁都窥不见底。

"四皇叔?"小怜突然轻笑出声,指尖绕着发梢打了个转。

"殿下当真以为..."她倏地贴近,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拂过庭佑耳畔。

"民女是他的人?"

夜风骤起,吹散了她未尽的话语。

"您父王求情..."小怜退后两步,忽然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姿态恭敬得挑不出错处。

"不过是在赎二十年前的罪罢了。"抬起头时,眼中哪还有半分轻佻,只剩令人心惊的清醒。

远处传来报更声,小怜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模糊。

"对了,"她回眸一笑,明明在笑却让人无端心头发冷,"您可知当年赵淑媛怀的...其实是双生子?"

如此说后,银铃般笑声阵阵,恍惚间,竟然让庭佑觉得,这笑声让自己心中愉悦不少,但庭佑明白,那看似单纯的笑意里,是小怜一颗常人无法看透的心,包括自己。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之间的青砖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小怜微微偏头,发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方才......"小怜忽然凑近一步,近到庭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殿下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么?"声音轻软,带着几分试探。

庭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别过脸去:"没有。"语气生硬,却掩饰不住耳根的微红。

"只是......"庭佑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

"觉得自己过分了些,竟让皇祖父起了杀你的念头。"

小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随即又挂上了那副玩味的笑容:

"哦?这样啊......"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轻轻绕着垂落的一缕发丝。

"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忽然转身背对着庭佑,"殿下多少会有些在意我呢。"

夜风拂过,月光下,她的背影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庭佑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方才在殿内,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如何挺直脊背,直面帝王的怒火。

"我......"庭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手中的银簪突然变得滚烫,上面"死生挈阔"四个小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庭佑望着小怜微微低垂的侧脸,月光在她睫毛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哀戚。

夜风拂过,庭佑竟然想下意识抬手想替小怜拢一拢散落的鬓发,却在半空停住,转而握紧了袖中的银簪。

"方才在殿上..."庭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那些话只是为了救你。"庭佑别过脸,盯着远处摇曳的宫灯。

"你放心,我...从未真的碰过你。"

"至于十七叔..."庭佑顿了顿,想起那个温润男子。

"他对你的心意,你应当明白。"夜露沾湿了庭佑的袍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若你想远离这些纷争..."

话未说完,小怜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庭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自嘲,又像是释然。她抬手将一枚玉佩塞进庭佑掌心——正是十七皇子常年佩戴的那块。

"殿下以为..."小怜后退两步,眼中水光潋滟,"我留在东宫,为的是谁?"

庭佑被小怜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后背直接抵上了冰冷的宫墙。月光下,小怜那张原本带着哀愁的脸,此刻却绽放出狡黠如狐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染着戏谑的光彩。

"哎呦喂~齐庭佑~"小怜故意拖长了音调,纤纤玉指戳在庭佑心口,每说一个字就轻轻点一下。

"你这没良心的~"她突然贴近,带着淡淡梅香的发丝扫过庭佑的颈侧。"人家好歹与你有了夫妻之实~"

庭佑浑身僵直,眼睁睁看着小怜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交颈鸳鸯的帕子,故作委屈地在眼角按了按根本不存在的泪:

"就这么急着把人家推给十七殿下~"

她突然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庭佑的耳垂,"难道...殿下就一点不心疼?"

"你...!"庭佑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去推小怜,却触到一片温软。小怜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殿下摸摸看~这里可全是你呢~"

远处突然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小怜这才退开半步。但她仍不死心,歪着头眨眨眼:"要不...我现在就去告诉十七殿下,说太孙殿下始乱终弃?"说着作势要跑,却被庭佑一把拽回。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小怜眼中狡黠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庭佑从未见过的认真:"齐庭佑..."她轻声道,"你当真...要我走?"

庭佑猛地将小怜从怀中推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月光下,庭佑的面容绷得紧紧的,眉宇间凝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愠怒。

"够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你这般作态,是要演给谁看?"

小怜站稳身子,脸上那副娇媚神情丝毫未变,甚至还故意歪了歪头,发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

"殿下这是生气了?"她红唇微勾,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可民女说的句句属实啊~"

庭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当然知道小怜最擅长的就是这般蛊惑人心的把戏——即便自己同为女子,方才那一瞬竟也险些被那双眼眸摄了心神。更可气的是,这人明明心知肚明,却偏要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你..."庭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真以为,靠着这些狐媚手段,就能..."

话未说完,小怜忽然欺身上前。这一次,她没有再故作娇态,而是直直望进庭佑眼底:

"那殿下告诉我..."

声音轻得如同耳语,"若不用这些手段..."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庭佑腰间的玉佩,"我该如何让您多看我一眼?"

夜风骤起,吹散了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庭佑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又被逼退到了宫墙角落。而小怜眼中闪烁的,分明是某种她读不懂的执念。

庭佑倏然后退一步,脊背挺得笔直,月光下庭佑的面容如霜般清冷。庭佑抬手整了整被小怜弄乱的衣襟,声音低沉而克制:

"适才在殿上主张杀你,实非我本意。"庭佑拱手一礼,姿态端正得挑不出错处,"此事,我向你赔罪。"

夜风卷起庭佑腰间玉带的流苏,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影。庭佑抬起眼,目光清明如寒潭:

"至于父王所言你我之事..."庭佑顿了顿,喉间微微滚动。

"为保全你性命而损你清誉,我亦当致歉。"

小怜脸上的媚笑渐渐凝固。她看着庭佑后退半步,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清晰的界限。

"但——"庭佑的声音突然转冷,"小怜姑娘三番五次以此事相戏..."

"还请自重。"

小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加放肆。她单手扶腰,另一只手掩着红唇,笑得连肩膀都在轻颤,发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脆。

"喂~齐庭佑~"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角还噙着笑出的泪花。

"你身边那些姑娘们...哈...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凑近。"你生气的样子..."突然伸手戳了戳庭佑紧绷的脸颊,"特别招人疼?"

庭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半步,却见小怜变本加厉地模仿起她方才在殿上的模样——板着脸,挺直腰背,连声音都学得惟妙惟肖:"'请小怜姑娘自重!'"学完自己先忍不住,又笑弯了腰。

"尤其是刚才在皇极殿..."小怜突然站直身子,装出一副正经模样,可眼中的狡黠怎么都藏不住。

"当太子殿下说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时..."她突然贴近,红唇几乎擦过庭佑的耳垂,"你那副震惊的样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真是...可爱极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突然灵巧地后撤,在庭佑伸手抓她之前就退到了三步开外。

"殿下若再凶我..."她将银簪在指尖转了个花,"我就把这支簪子的秘密,告诉如意姑娘~"

庭佑冷冷地斜睨了小怜一眼,目光如霜刃般扫过她犹带笑意的脸庞。月光下,太孙殿下的侧脸线条凌厉如刀削,透着不容亲近的疏离。

"呵,"她轻嗤一声,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凭你这般精湛的演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转瞬便能将笑意化作泪眼盈盈,本宫倒是...佩服得很。"

夜风卷起庭佑的袍角,腰间玉佩碰撞出清冷的声响。她刻意将"本宫"二字咬得极重,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尊卑分明的界限。

"可惜..."庭佑转身欲走,背影挺拔如青松,"本宫没闲情陪你演这出戏。"庭佑抬手拂去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动作优雅却决绝,"你...自便吧。"

最后一字落下,她已迈步离去,丝毫不顾身后小怜是何反应。月光将庭佑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自然也就错过了小怜瞬间黯淡的眼神,和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宫灯摇曳,照见小怜独自站在原地。

庭佑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故意没有回头。夜风送来小怜带着笑意的喊声,那声音清亮又狡黠,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晰:

"齐庭佑——你个笨蛋!"尾音上扬,带着几分娇嗔,"回去记得用朱砂撒撒你的肩膀——"

庭佑下意识地抬手抚上左肩,那里除了三道旧伤疤外,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异样的触感。月光下,庭佑耳尖微微泛红,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脚步丝毫未停。

"笨蛋~"小怜的喊声渐渐飘远,却带着说不尽的缠绵意味。

"夜深了,殿下回去吧。"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却比夜风还要凉,"如意姑娘......该等急了。"

直到拐过宫墙转角,庭佑才终于放慢脚步。庭佑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竟已不自觉地摩挲着肩头。远处传来打更声,庭佑忽然想起那支被小怜把玩许久的银簪,和那句"遇朱砂则显"的古怪话语。

夜风吹散了她的一声轻叹。庭佑抬头望了望月色,终究还是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无论如何,她得先找些朱砂试试。这个念头刚起,庭佑又懊恼地抿紧了唇:自己竟真被那妖女牵着鼻子走了。

庭佑并没有回身,或者是加以回应,庭佑只觉得,自己必须迅速的远离,远离这个会时时戏虐自己,狐媚惑主的妖孽。不过那一身,火红长裙,倒是及其符合她的个性,那样张扬,那样任性的可爱。

多年后的一个暮春黄昏,庭佑独自立在皇极殿前的汉白玉阶上。夕阳将自己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空旷的广场上。春风掠过殿角铜铃,叮当声里,恍惚又听见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岁月而来——

"齐庭佑!你这个笨蛋!"

庭佑下意识回头,朱红的宫墙下却再没有那个如火般明艳的身影。只有一片落花被风卷起,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轻落下。

记忆中的小怜总是这般鲜活——火红的长裙在肃穆的宫道上翻飞,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那日她站在这里,朝着转身离去的自己大喊的模样,与这庄严肃穆的皇极殿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镌刻成了最鲜明的记忆。

庭佑不自觉地抚上左肩。那里早已没有了当年朱砂写就的"怜"字,却留下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灼热。庭佑曾无数次回想,若那日自己转身,若那日自己回应,若...

暮鼓声起,惊散了浮生旧梦。帝王转身步入大殿,玄色龙袍扫过阶前落花。而在无人看见的袖中,这位帝王的指尖正摩挲着一支早已褪色的银簪——簪头梅花瓣上,还沾着些许陈年的朱砂。

庭佑并未回东宫,而是站在皇后宫中,柔絮居住殿前却是没有迈入,甚至让宫娥,也无需禀报,庭佑,只呆呆的站在,殿前,看着那朱漆深深的雕花气派大门。终究踏了进去……

为什么自己会不知不觉间来此,为什么,每次心中烦忧,自己第一个都是想到小自己一岁的柔絮,为什么,每次总能在柔絮安抚下,心境逐渐平静。

直到这一刻,庭佑才认真的思考,或者是,坦诚的面对,那几个自己身边的女子。

对于如意,庭佑觉得自己是深爱的,说不上理由,红袖添香,她可以陪自己,她也可以冷静,睿智的帮自己分析,朝中各势,她就像自己,钟情的荷,所有的都是自己所迷恋的。

而柔絮,庭佑觉得,自己更愿意将柔絮,比作是柳絮,宛若那春光明媚里,随风飞舞的柳絮,会落在自己手中书卷上,会从蒙童开始,一直到现在,那明媚的阳关,那轻柔的飞絮,一直伴随着自己,从懵懂少年,到如今的意气风发,从深宫眷养无人识的小皇孙,到如今的,天下皆知得意嫡皇孙。

是柔絮一路的不离不弃,是柔絮一路的风雨相随。

也许也就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里,柔絮如,温暖阳光里的飞絮,慢慢的飞到自己的心中,伴随自己一路的成长。那是一种亲人间不能缺失的温暖和感动。

而宋语晴,这个让庭佑欲罢不能的女子,这个因为一纸婚约,而和自己紧密连在一起的女子。庭佑更愿意将宋语晴比作是一朵雏菊,屡次示爱被自己无情所拒,但依然无畏,依然是那句,若你开口,我便毫无顾忌所留,她给自己的感觉是美好的,就像雏菊,有人说过,那是卑微爱意的表现,却也是坚贞纯洁。

想到宋语晴,庭佑不由的将眉头锁的更紧,不知道她过的如何了,是不是还会灯下执卷细看下,会微微的轻咬双唇,或者此刻她是否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后院池边,一语不发的样子。想到宋语晴,庭佑觉得自己的心,疼了,疼的那样真实。

柔絮望着坐在床榻边的庭佑,心头蓦地一疼。月光透过纱窗,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此刻的殿下低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腰间绶带上的白玉挂饰,那白玉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却映得她的侧脸愈发苍白。

这模样,与多年前那个被庭亮陷害后,挨了太子责打、受了皇帝训斥的小太孙何其相似。那时的庭佑也是这样,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蜷在角落,把玩着皇后赐的玉佩,将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殿下..."柔絮轻唤一声,伸手想为庭佑拢一拢散落的鬓发,却在半空停住。

她看见庭佑指尖的动作突然顿住——那枚白玉挂件背面,刻着个极小的"怜"字,笔画已经模糊,却仍能辨认。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烛火摇曳。庭佑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柔絮从未见过的脆弱,转瞬又恢复成平日的沉静。

但就是这一瞬,让柔絮想起多年前,那个躲在廊柱后偷偷抹泪的小太孙。

"双子...睡了吗?"庭佑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庭佑问的是被乳娘抱走的孩子,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梅树上——那里曾有个女子,总爱在花开时节,折一枝最漂亮的插在自己案头。

柔絮没有答话,只是轻轻为庭佑披上外袍。月光下,柔絮看见殿下攥着白玉的手指微微发颤,就像当年挨了罚却倔强不肯哭出声的孩子。

庭佑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似有月光流淌。庭佑伸手轻轻握住柔絮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暖得恰到好处。

"柔絮啊..."殿下的声音轻缓,像在哄孩子入睡,"你总是这般细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块白玉。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偶然想起罢了。"

窗外一树梨花被风吹散,几片花瓣飘进窗棂,落在庭佑的衣摆上。庭佑低头拂去花瓣的动作优雅从容,却让柔絮想起多年前那个躲在梅树下偷偷哭泣的小太孙。

"我很好。"庭佑忽然抬头,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坚定。

"真的。"庭佑将柔絮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平稳的心跳,"不必为我这般担忧。"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

“那殿下觉得,柔絮担忧,关怀殿下,错了?”

庭佑被柔絮这一问,喉间顿时一哽。烛火摇曳间,庭佑看见柔絮眼中闪烁的执拗光芒——那目光太过熟悉,恍若多年前在梅树下为自己包扎伤口时,那个倔强的小宫女。

“我...”庭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釉面上映出她略显慌乱的神情。

自己与柔絮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刻化作唇边一抹无奈的苦笑:"柔絮多虑了。"

窗外忽地掠过一阵夜风,吹得案头烛火剧烈摇晃。庭佑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避开柔絮的视线:

"我是说..."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如今已是两个孩儿的母亲,该多..."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庭佑的指尖颤了颤,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柔絮为自己挡下刺客的暗箭。

"殿下总是这样。"柔絮忽然伸手,轻轻抚平庭佑蹙起的眉头。

"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却忘了自己也会疼。"她的指尖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

庭佑怔怔望着窗棂上两人的剪影——一个端坐如松,一个微微倾身,影子交叠处,隐约可见当年梅树下,那个为自己系上平安结的小姑娘。夜风渐歇,烛芯爆了个灯花,惊醒了这片刻的恍惚。

"罢了。"庭佑终是轻叹一声,将柔絮的手轻轻包在掌心,"夜深露重,你...早些歇息。"这话说得极轻,却把二十年未尽之言,都藏在了相触的体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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