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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萧琦自出生以来,处处被萧家亏待,但,惟有一点,萧岿与张氏给予她的,跟给予萧琮、萧瑀的,并无二致,萧岿夫妇唯一没有亏待过她的,便是她的容貌。

京师的文武百官,至今都还记得开皇四年那场盛宴。那时,梁主来朝,圣上于武德殿大宴群臣,那场宴会的**,圣上亲弹琵琶,而萧岿随之起舞,风姿仪态当真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令人不觉想起大齐宗室那位兰陵王,斯人虽未见,料也当如是!

萧琦今日身穿一袭天青色孔雀罗小袖襦裙,外披一件白狐鹤氅,发上簪着蝙蝠纹嵌红宝石缠枝金步摇,通身素雅却不失华丽贵气,气质如兰却无半点矫揉之饰,观之可亲,近之无狎。

在宫人的引领下,萧琦一步步踏入正殿,殿内诸人,除了独孤皇后,其他人的表情跟晋王初见她时,同出一辙,皆满脸惊艳。

独孤皇后则是端坐在上首,看着款款行来的佳人,已自己补全了佳儿佳妇携手并肩站在眼前的画面,她满意地颔首,迫不及待地将人唤到跟前说话。

“萧家三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快过来!”

萧琦由着宫人搀扶起身,引到皇后身前落座,她微微垂着头,刚坐下,右手就被对方牵了过去,放在掌心摩挲。

双方都有瞬间停滞。

萧琦心里先是微微惊惧,她被迎回萧家不满一年,行止坐卧上,几乎已看不出她被弃养在外十八年,唯独双手还留有一些细微痕迹,毕竟,不管多精致的香膏,也无法在一年之内完全抹去她昔日操持家务留下的印迹。

但很快,她又释然了。有何可惧?这门婚事,既非她图谋所得,也非她欺瞒所获。昨日,杨善止说皇后真性情,她也好奇,到底有多真。念及此,萧琦放松下来,任由皇后动作。

孰料,对方顿了一下之后,又把她左手也牵了过去,萧琦不觉在心内惊叹:到底是皇后,一双手当真是养尊处优,衬得自己越发粗糙。

双手被对方摩挲片刻,萧琦才听得额前一声笑叹:“昔日,观梁王风姿,我还以为萧家养儿女,各个都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呢,原来,也要接触针黹井臼之事!我听六娘说,你还精通占卜之术?”

这声音当真是温柔,令人心生亲近,萧琦微微抬眼,眼前之人,眉如翠羽,目似点漆,靥生芙蓉,神映霞光,萧琦不觉看呆住了,自然而然流露出仰慕之色。

看在独孤皇后眼里,对这个儿媳,更为满意。

杨善止进殿之后,虽然在跟兰陵公主说话,可时刻留意着萧琦的动静,萧琦片刻的愣神,杨善止当她紧张,忙抢先说道:“是呢,我在江都时,时常去找萧姐姐玩,萧姐姐颇通周易之术!”

“哦?”皇后握着萧琦的手又拍了拍,眼里满是笑意,“六娘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平日里就闹得很,我看你是个安静的,可能受得了她?”

萧琦已回神,忙说道:“怎会!六娘洒脱通透,与我相伴数月,我受益良多。”

“是吗?你们平日都做些什么?”

“不过看书下棋……”

“喜欢读书?除了《易经》,可还喜欢旁的?”

“也习黄老之学……”

“好,这很好。安时处顺,哀乐不入。”皇后抚着萧琦的手,微微出神,她早派人查过萧琦,晋王最得她心,她当然希望儿子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妻族。若说此前她还有些担忧,今日见了萧琦,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眼前之人,无可挑剔。

独孤皇后又对着萧琦露出慈爱的笑容。

萧琦不知皇后心里的弯弯绕,只听她叹了一句“安时处顺,哀乐不入”就笑而不语,萧琦还当皇后是在考自己,只得轻声答道:“出自《庄子》内篇第三。”

“啊?”皇后微微一愣,也反应过来了,随即笑得更愉悦了,一面笑一面对着下面招手,“阿五,还不过来见礼?”

萧琦这才把目光投向殿内其他人,譬如,眼前向她走来的女郎,眉眼酷似皇后,五官灵动,走到她面前,笑得一脸狡黠:“阿五见过二嫂!”

虽说还有月余成婚,虽说杨善止私底下偶尔也会这么打趣,但这可毕竟是在皇后宫中呀,萧琦不可控制地红了脸,谁说兰陵公主温婉文静的?!

“你这促狭鬼!”独孤皇后笑着嗔女儿一眼。

兰陵公主围着萧琦转了一圈,极其自然地在皇后身边坐下,赞道:“本来就是二嫂嘛!二哥和二嫂甚是般配!”

“你呀你!”

眼前的女郎,哪里像新寡之人!温婉文静值得考究,但有一点绝对不虚,那就是,兰陵公主确实很受宠爱。萧琦如是想着。

皇后仍然牵着她的一只手,继续笑着为她介绍其他人:“那是太子妃,日常喜欢侍弄花草,日后你想要什么名种,找她讨去!那是高良娣,也是个爱读书的,不过,你们两个读不到一块儿去,你喜欢黄老之学,她却是个爱好孔孟之道的。那是九娘,我兄长的孩子,比你小一些,日常也是个安静斯文的。”

萧琦忙一一与众人见礼,杨善止不忘上前凑趣:“还有我,我是六娘,是个最不斯文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独孤皇后这才放开萧琦,让宫人引她归席入座。

太子妃深谙皇后喜好,又极通人情世故,由她引着说话,又有杨善止间歇的插科打诨,萧琦很快就融入其间,直看得皇后连连点头微笑。

小半个时辰之后,又有宫人来禀:“莒国公与新安郡王奉诏觐见,已在宫门外等候。”

伴随着又一声“宣”,太子妃和兰陵公主等人再次抽气。

“这——”独孤皇后看着殿下的三兄妹,由衷叹道,“都说魏晋谢家子弟芝兰玉树,你们萧家也不遑多让啊!果真还是江南水土养人呐!”

就连元岚,心里也跟着泛酸:帝后还真是偏疼晋王啊!晋王娶的可不止是萧氏女,瞧瞧这晋王妃的两个兄弟,岂是池中凡品!她又悄悄看向皇后,忽然,元岚心思动了动,皇后这眼神,莫非她想……

元岚羡慕地看向兰陵公主,这怕是天底下最好命的公主了!

“听闻莒国公博学有文义,兼善弓马,曾与人比试,遣十人伏地著贴,莒国公驰马射之,十发十中,可是真的?”皇后这一问,众人更是惊奇了。

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沉稳大气的萧家郎君,竟还有百步穿杨之能?

连萧琦也满眼震惊地看向自家兄长:她当真是孤陋寡闻啊!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她与兄长不熟啊!以前,也没听舅舅、舅母提过呀!七郎这小子也没说过一星半点儿!

萧琦哪里知道,萧瑀以前偷偷溜去张家找她,怕她伤心,都是刻意不提萧家的事!

被这么多妇人盯着,萧琮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才道:“皇后娘娘谬赞。那不过是年少时的轻狂往事罢了,不值一提。”

那就是真的了!

殿内又是一片抽气声,不少宫人也悄悄抬头,如此俊俏养眼的郎君,又是晋王妃的同胞兄长,能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独孤皇后颔首,又转向萧瑀:“你就是萧家七郎?听闻你与智顗大师交好?智顗大师乃当世高僧,你年未弱冠,小小年纪就能得高僧大德青睐,可见佛法造诣非常!”

“皇后娘娘谬赞。”

“七郎如何看待刘孝标的《辩命论》?”

“不过伤先王之教、迷性命之理耳!”萧瑀不自觉地轻嗤一声。

“七郎!”萧琮轻喝,“皇后娘娘面前,不得造次。”

独孤皇后笑道:“无妨!既修梵行,必然言行坦荡,心无暗渠。七郎说说看,刘孝标如何迷性命之理?”

萧瑀看了一眼长兄和姐姐,才缓声说道:“人禀天地以生,孰云非命,然吉凶祸福,亦因人而有,若一之于命,其蔽已甚。”

“甚好!七郎此论,足治刘子膏肓。萧家儿郎,当真是各个不凡。”

不多时,就有崇德殿的宫人来宣萧琮、萧瑀过去领宴,等他二人一走,永安宫的宫人也鱼贯而入,传膳安箸。

等兄妹三人再次聚首在宫门外,已是申时初了。

折腾了一天,萧琦和萧瑀一上马车就蔫了,只有萧琮还保持着精神,应付这些场面,无论是过去的萧家少主,还是如今的家主,早就习以为常。

萧琮先看了一眼妹妹:“阿琦可是疲累?在皇后宫中可还顺利?”

“兄长放心,一切都好,皇后、公主、太子妃都很和善,我只是不太习惯跟人说话说这么久。”在张家也好,在正心院也好,萧琦都不用应付这么多人。

“慢慢习惯吧,日后就是家常便饭了。”

萧琦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关心完妹妹,萧琮才转向脸色微红的萧瑀,这是醉酒了。

“七郎可知错?”

“啊?”萧琦和萧瑀齐齐发声,一个是真不知,另一个也是真不知。

萧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崇德殿时,圣上与七郎讨论佛理,说到要大兴寺庙,七郎说什么‘伽蓝之地,本曰净居,栖心之所,理尚幽寂。近代以来,多立寺舍,不求闲旷之境,唯趋喧杂之方。’又说什么佛法在法不在寺,金身塑佛、琉璃饰殿引来的不过是‘猥贱之侣、浮堕之人’……”

“这,”其实倒也没错,可萧琦看着兄长的脸色,只能说,“圣上发怒了?”

“还好,圣上醉了,离得远没听清,渤海郡公在侧,给遮掩混弄过去了。”

萧瑀醉的不轻,闻言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咕嚷:“妄为剃度,托号出家,嗜欲无厌,营求不息……”

“你——”萧琮气得,照着萧瑀的脸就要一掌拍过去。

“嘿嘿……”萧瑀又嘿嘿了两声,不等他拍,直接一头栽进萧琮怀里,昏睡过去。

萧琦忙去检查他的鼻息脉搏:“七郎醉得不轻,他年纪尚小,往日从不曾醉成这样。”

萧琮一手扶着弟弟,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气:“罢了罢了,以后不能让他喝酒了。”

“对了,圣上可提了七日后的冬狩?”萧琦想起离开永安宫之前皇后所提之事。

萧琮见妹妹目露担忧,缓了神色安慰道:“这倒无妨,七郎骑射不精,到时就让他陪着你,你权当赏玩山野风光好了。”

“是是是,我们怎及兄长弓马娴熟,十发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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