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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警察局内审讯室

弗朗西斯。

陈轻舟倒茶。

人名,拉丁文中的法国人,英文里的自由之人,无拘束的;地名,美国、加拿大的一个城市,旧金山;宗教,方济各会,一个以对贫苦和自然界的热爱而闻名的天主教修会。弗朗西斯,究竟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座城市,亦或是一个宗教团体?周子健只告诉她:“弗朗西斯。”

脚尖一阵滚烫的湿意。

陈轻舟回神,水溢出杯口,在桌面蔓延,流向地面,打湿了她的鞋。

她眨了眨眼,帕子显然不足以扭转当前的局面,陈轻舟放下水壶,转身走到杂物间取拖把。

在回茶水间的路上,这个单词,弗朗西斯,依旧纠缠着她,人名、地名、宗教团体,人名、地名、宗教团体,她突然穿过门看见一个青年半跪在地,手拿抹布吸地上的茶水,身旁放着一只水桶,只见他拿起地面上吸满水的抹布,在水桶上方拧干,又接着去吸地上的水。

他显然注意到了她,她手上拿着的那把拖把,他愣住了。

陈轻舟很自然地走上前,以少女轻快的口吻说:“太好了,多亏了你——我居然忘记拿抹布!”

她被自己的声音恶心了一秒。

对方显得非常犹豫纠结,陈轻舟笑着歪了歪头:“不如你擦桌子上的水,我拖地上的,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把这摊烂摊子解决?”

他绞着帕子,低下头,唯唯诺诺开口,陈轻舟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不能……不能用拖把拖……”

“为什么?”陈轻舟万分诧异,“这么大滩水,不用拖把拖,用抹布,多久才擦得干?你该不会是为了磨洋工吧!”

此言一出对方连连惶恐摆手,这次听得见声音,可听不清,他像是没有驯服自己的舌头,话没说出口舌头先打了个结:“不,不是!是前辈们说的,前辈说要用抹布擦,擦三遍,拖把拖不干净,得用抹布。”

陈轻舟故意问:“铅笔?什么铅笔?”

“前辈,是前辈!”对方被陈轻舟逗得脸红耳赤,他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不要被前辈们听到了,小心挨骂。”

陈轻舟无所谓地耸肩:“又不是学徒,要给师傅当孙子——”

他突然伸手捂住了陈轻舟的嘴,陈轻舟并不挣扎,她看出来了,这只是一个懦弱的老实人,没什么坏心眼,当然心机也没有。

果然,没一会他便松手,不待陈轻舟问便解释:“刚刚有前辈经过,被他们听到了要给你穿小鞋的。”

“我不怕他们给我穿小鞋。”陈轻舟问,“他们很厉害?”

“当然。”

“那和总部的周副主编比起了?”

他想了想,先摇头又点头。

陈轻舟笑了:“你怎么既摇头又点头?”

他说:“和周主编比起来当然不厉害,可从来都是阎王易过小鬼难缠,被他们黏上你可有得麻烦。”

“我不怕麻烦。”陈轻舟问,“他们都是什么人啊?这么威风。”

“都是些老员工。”

陈轻舟了然:“老油条。”

“不是油条,是前辈。”

得,一个死心眼的老实人。

陈轻舟又问:“他们既然是前辈老员工,那一定比我们这些后生厉害,怎么不见他们做事只见我们干活了?”

他也不需思考,脱口而出:“因为要给我们锻炼的机会啊。”

陈轻舟沉默。

不经拷问:“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无比虔诚地点头,眼中满是憧憬:“前辈们都说了,只要我好好干,年后便加薪。”

陈轻舟沉默。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傻人有傻福。”

“嗯?”对方回神,“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的名字。”

“杨念初,”他说,“你便是魏蕊娅吧!你的名字真奇怪,魏蕊娅,像是从外国名字音译过来的。”

陈轻舟惊异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这很少来生人,你又是被陈前辈领进来的。”

“陈前辈,陈君?”

杨念初点头:“陈前辈说你是她的外甥,让我们多担待着。”

“外甥?”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姨母?陈轻舟忽然意识到,陈君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识破了她的身份,只不过心照不宣,这是一种保护,有了陈君外甥这个身份,保护伞,她想做什么、想查什么,一切难度降低,轻松许多,不过,要用什么还这份人情?

陈轻舟不知道。

她眼前忽然浮现一个女人似笑非笑的笑颜,是陈君。

陈轻舟从容的在她面前坐下:“姨母安好。”

这是在一家饭馆,陈君坐在长凳上用茶水涮筷子,身旁坐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同事,她头也不抬,“嗯”了一声,陈轻舟没想到她真敢应。

一旁的同事笑着说:“这便是你的外甥吧,长得真水灵。”

陈君淡淡道:“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没读过几年书,也没什么见识,小姑娘年轻,不通什么世故人情,还望诸位海涵。”

从乡下来,没见识,年轻,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所以便只管心直口快,想问什么问什么,你要较真便是“这么大年纪和小孩计较做什么”,又要“诸位海涵”,是卖一个人情,让他们多担待担待。

一个同事随即响应:“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报社的同事,你的外甥便是我的外甥。”他扭头看陈轻舟,“你叫魏什么来着?”

“魏蕊娅,”另一个同事接茬,“你这记性喲,”她在手心上比划,“禾女鬼魏,草字头下面三个心,娅是带女字旁的那个娅,魏、蕊、娅。”

“哦——”他恍然大悟极有分量的一点头,挤出三个下巴,“魏蕊娅。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不要见外,我和你姨母是多年的朋友,多年的同事,我姓王,你以后叫我王叔便成,有什么麻烦尽管包在我头上。”

陈轻舟并不往心里去,饭桌上的话不能当真,她只是笑着点头,另一个接茬的同事不知何时抓了一把瓜子磕着,却手指着自称姓王的同事笑说:“老王啊,酒还没上你先醉啦?”一众人笑了起来,老王脸色很差,但并没有发作,她又扭头对陈轻舟说,“小姑娘别信他的话,他这个人就这样,喜欢大包大揽,他说话不算数,有什么事找你姨母,你姨母是我们这的头。”

看似好心,实则是在挑拨离间,让老王对陈君产生不满,同时拒绝帮衬。看来《周报》也不是陈君的一言堂。陈轻舟笑道:“火车要想开得好,车头少不了,可要没有车厢这火车又开不起来。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全依仗诸位长辈,”

陈轻舟瞥了一眼桌面,没有酒,她遂拿了三只茶杯一字排开,满上,“待会还要回报社,我便以茶代酒敬诸位长辈三杯,”她端起第一只茶杯:“这第一杯茶祝敬爱的王叔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敬您的仗义豪爽,”她一饮而尽。

有人叫了一声好。

陈轻舟端起第二只茶杯,“这第二杯茶祝爱戴的姨母福多顺意,百事从欢,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我便多听闻您的事迹,仰慕已久,如今到上海来,还多需您的指教提点,我嘴笨,也不会说什么曲意奉承的话,也没什么心机,做不来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事,可我觉得只要老实做人,诚意待人,总能讨大家的喜欢,姨母,我敬你一杯。”

陈轻舟说着仰面一饮而尽,喝出灌酒的气势,她不着痕迹看那同事一眼,只见酒上来了,她自顾自倒了满杯,起身,将酒按在陈轻舟面前,似笑非笑:“喝茶多没诚意,你这么爱戴你的姨母,不得表示表示?”

两人隔桌而站。

气氛沉闷。

王叔正要开口出面打圆场,陈轻舟毫不畏惧对上目光,只听她开口:“您说姨母说话算数,是《周报》的头,您这么钦佩信服姨母,不得表示表示?”

陈轻舟拎起酒重重搁在她面前,一声脆响:“不喝便是不给姨母面子。”

对方脸色霎时难看,五颜六色,像一盘黑暗料理。

忽然,她端起酒一饮而尽,放下,将酒壶推到陈轻舟面前。

陈轻舟笑了,她端起酒壶掀开盖一闻,招呼小二:“将酒记这位女士账上。三星白兰地,好酒,总也得六七块钱一瓶。”

《周报》月薪不过六十。

“这酒不是我点的。”

“可这酒是你一个人喝的。”

“这钱我不会出。”

“这钱我不会出?”陈轻舟笑了,“那么,只有大家出,这一瓶酒七块,我们一共七个人,除了你便是六个,每人出一块二,诸位看如何?”

没人吭声,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拎包起身便要走。

王叔起身拦住:“酒钱还没付清你便想跑,把我们当冤大头?一块二不是小数,一户人家两天的饭钱,而且这酒只有你一个人喝了!”

有王叔率先出头,众人纷纷开口。

“就是就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一分钱也是钱,现在这世道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工资发不下来,物价倒一天比一天涨。”

“平日里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不知道的以为有万贯家私,现在真遇到事了,要出钱了,跑得比谁都快,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呸!”

她脸色愈来愈差。

陈轻舟笑着:“你都听见大家伙的话吧,不是我想要你出,是大家谁也不肯吃这个亏,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么你今天付了这酒钱,要么等着唾沫把你淹死,以后也别想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爽爽过日。”

她脸色铁青,最终从包里摸出有零有整的七块钱,转身逃荒似地跑了。

还不忘放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陈轻舟扬声道:“我记住您了!”

她脚下不稳摔了一脚,又爬了起来继续往外走,陈轻舟看见陈君笑了一下。

陈轻舟将这七块平分给了大家:“今天这酒钱我出,这顿饭也我请,算是我给各位长辈的见面礼。”

众人推辞不过收了钱都笑盈盈,王叔笑着说:“那你可得准备好钱包,我一个人吃饭能顶五个。”

陈轻舟同样笑着:“多吃才是给我面子,您尽管敞开肚子,我家风清正,从不赖账。”

最初夸奖陈轻舟的那位同事深深看她一眼:“你可不像是乡下来的丫头。”

陈轻舟笑答:“跟在姨母身旁耳闻目染也学了几分气度。”

正值饭点,在喧闹中小二传菜。

“您往旁边让让,正传菜了,怕伤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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