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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梦泽萧萧(4)

唰的一下,一条素色长练突然飞到钟絮面前,挡住了那口毒液。长练沾之毒液,瞬间冒起浓浓的黑烟,滋滋几声就腐蚀成了一滩恶臭的脓水。

钟絮急退几步,转身看向大树下靠坐的南音,南音脸白如纸,冲钟絮笑了笑,刚才的一招,几乎用尽了她最后的气力,这也迫使她吸入毒雾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

钟絮微微拧眉,趁赤蛇吞吐黑雾的间隙,挥刀杀向驭蛇的黑衣人。黑衣人也不止会驭蛇,见钟絮将矛头转向自己,当即甩出长鞭和她交手。

两人打斗几轮,另一个黑衣人就修整好加入战局,更不妙的是那只赤蛇也游了过来,一双蛇瞳凶光毕露,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钟絮撕咬。

面对三方围击,钟絮就是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全部躲过去,念头一瞬闪过,钟絮躲开一蛇一人的袭击,选择吃下已经被她重伤的黑衣人的掌风。

噗的一下,钟絮被那一掌直接打飞出去,狼狈摔到树脚,但她很快又站了起来,抹掉嘴角的血,眼神冷冽地盯着靠近的两个黑衣人。

快速调整内息,钟絮狠狠地闷了一口酒,再次提刀冲上,接下来的她像是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动作变得迅捷无比,所斩刀气道道骇人,硬生生将笼罩在周围的毒雾劈散,满地游走的小蛇,全被刀气刮成了肉泥,四处飞溅的血浆,将整片树林都染成了红色。

两个黑衣人微微惊讶,立刻配合着出招来制衡钟絮,可他们都追不上她的身影,仿佛一只挣脱枷锁的飞鸟,刀气落下之时,人也化作残影消失。

嗡的一声,破空刀气在耳边掠过,要不是黑衣人躲得开,耳朵差点被削掉。被咒法强化过身体的两个黑衣人,虽能抵挡四面八方斩来的刀光,但受不住钟絮刀锋之下翻涌而来的气浪。

赤蛇也有些追不上钟絮的身法,它是贴近于妖的范畴不假,但离真正成妖还差了一些境界。并且没有黑衣人念咒加持,它的本源之力没法完全展现出来。

面对三人,钟絮采取一拖二的战术,赤蛇每吐一口毒液会耗费自身元气,所以它不会胡乱攻击,只要小心防着就没事。剩下两个黑衣人,重伤的那个可以忽略不计,唯一要注意的是手持长鞭会念咒法的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联手配合,原本还占一些优势,至少不会被钟絮的刀气伤到,但之后就慢慢露出颓势,其中重伤的那个一不小心被钟絮的刀刃砍中,当即就泄了真气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黑血。

“丁傀!”同伴倒地,另一个黑衣人立即停手,他看了一眼丁傀,又狠狠地剜了钟絮几眼,驱使赤蛇吐出大量的黑雾,带着他逃走。

钟絮没有追击,折身扑到南音面前:“南音,你怎么样了?”一边问一边探她脉搏。

南音无力地靠着树干,半掀眼皮看着钟絮笑:“……没事的絮姐姐,咳咳……”

钟絮神色一紧,立刻扶正南音,盘坐在她身后输送内力。

暮色已至,林中一片漆黑,空气中盘绕着难闻的血腥气,一丝丝水雾慢慢浮动,穿林而过时,惊扰起一片流萤。

点点萤光飞舞在两人身边,给这黑暗带来为数不多的光明,钟絮额角沁出大滴的汗,顺着脸颊滚落到轻颤的嘴唇上,忽然,钟絮睁开眼,目光直直锁定在东南角的一棵树上。

“阁下既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树影微动,一个黑袍男子从天而降,落地之时,手中玄铁黑棍对着堆满蛇尸腐叶的地面敲了敲,让人难以觉察的波动由地表传至地下。

黑袍男子站定在钟絮二十步开外,他抬起头慢慢摘下缺了一角的兜帽,正是西夜魔使岐虫。

钟絮眼底闪过一丝防备,扬声道:“原来是西夜魔使,不知魔使在那边看戏看得可尽兴?”

岐虫没有说话,只用那双幽暗的蓝色眼珠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地上一滩墨黑的赤蛇脓毒上。

钟絮皱起眉,一边盯着他一边给南音疗伤。一时间气氛沉默到诡异。

啪嗒一声脆响,枯叶从树枝上坠落,精准砸在岐虫的肩头,岐虫眼珠一动,顺着枯叶掉下来的方向看了看,又将目光转向钟絮。

“钟姑娘好定力,大敌当前还有心思疗伤,难道不怕我在关键时刻出手吗?”

“你最佳出手时机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想出手伤我,何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

“哈哈哈,钟姑娘真是好胆识好气魄。”岐虫说着,开始提步向钟絮靠近,“刚才不出手,是我不想趁人之危,现在出手,是想领教一下钟姑娘的本事。”

最后一个字落下,岐虫就闪到了钟絮身前。

钟絮目光一寒,双掌虽还贴在南音的后背上,但体内运转的真气早已蓄势待发,不过钟絮也不想真的和岐虫打,因为南音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既然魔使不想趁人之危,那就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定当奉陪。”

岐虫屈起手指,轻轻敲击玄铁黑棍,深蓝色的眼珠在钟絮和南音之间来回转动,“但我想改主意了,怎么办?”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林中不断回荡,震得头顶树叶纷纷坠落,一瞬气氛冷到极致,惊得周围游动的流萤全跑光。

树上池鸢摇晃着双足,片片落叶坠得欢畅,全都砸落在岐虫身上,只可惜他完全发现不了隐匿气息的池鸢,还以为是什么怪风打动的树枝。

见岐虫抬起玄铁黑棍,池鸢凝出冰棱,想趁他不察一击制服。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风从西南方向涌入,在这密不透风的林中,很少有风能吹到底,更别说那风中还有一股子池鸢很熟悉的花香。

霜气从池鸢指尖化去,局势有变,她还是等一会出手吧。

风拂来,钟絮、岐虫同时一惊,钟絮以为是岐虫的帮手,而岐虫也以为是钟絮的帮手,那一刻两人同时动手,但钟絮终究是慢了一步,让岐虫的玄铁黑棍率先打了过来。

叮的一声,玄铁黑棍停在钟絮的脸上,而让它停止的是一枚细小的红针。

钟絮微微诧异,刚想抬头,眼帘之间,缓缓飞落一个身姿清瘦绝然的男子,男子着黑衣,模样俊美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妖媚之气,更绝的是他那双眼睛,摄人心魄,只看一眼就让人差点沦陷。

颜千风!钟絮心中警铃大作,万万想不到救自己的人是他。

再看岐虫,在颜千风落下的一瞬,他的头发像是炸毛一般,神色惶惶地极快飞退,直到退到一个他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才停住。

看到出现的人是颜千风,池鸢恍然大悟,难怪觉得那花香熟悉,原来是他来了。

颜千风面含笑意地打量两人,第一眼他看的是钟絮,看了几眼后就转向远处的岐虫。

“岐虫,许久不见了。”独特的嗓音和绵绵低语惊得岐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怪他会这般反应,早在十年前,他们西夜就不服幽山名声响亮,曾召人四下寻迹作挑衅之事,直到真的将幽山六鬼之一的千面鬼招来。

当时他和独眼怪联手,在山头上和颜千风打了三天三夜,也就那一次他们终于领略到幽山六鬼的名声为何响亮,也深刻领教到传说中的千面鬼实力究竟有多可怕。

但颜千风并无意杀他们,甚至还夸赞两人能拖他三日的时间,最后结果,两人拖着一身伤灰头土脸的回了西夜。

这十年间,岐虫埋头练武,想着有朝一日在颜千风这里讨回脸面,可就在刚刚,颜千风出现的刹那,一股强大的气势直接压得他抬不起手,心中直叹这厮真是变态恐怖。

思绪收束,岐虫强作镇定地看着颜千风:“确实好久不见了,颜公子。”

颜千风目光微闪,似看出了岐虫的惧怕,唇边溢出一声低笑:“岐虫,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这两人?”

此言一出,三个人同时惊住,但这三人中并不包括南音。

池鸢抓着软趴趴的蛇,探出枝头去瞧颜千风,实在想不到他是出来帮钟絮的,他属于幽山势力,而钟絮、南音乃是九大门派的人,这正派和反派之间怎么说都有些恩怨纠葛在,颜千风此举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不止池鸢,最意外的人其实是钟絮,颜千风出现时,她就开始盘算如何在两个魔头手下安全带走南音,哪知颜千风不按常理出牌,竟和西夜的人对上了。

颜千风开口,岐虫哪敢不应,但依旧要维持作为西夜魔使的体面:“人可以放,只是颜公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颜千风勾起唇角,眸光中荡漾着蛊人的妖媚之气。这目光岐虫不敢多看,细说来,他习催眠术的契机正是因为颜千风。

“说到原因那可是很复杂了,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出完,所以,你当真要听吗?”

岐虫神色一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颜千风在说三天三夜四个字的时候,话音咬字格外的重,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不…不听了。”岐虫避开颜千风寻探的眼神,也不敢再多话,寻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去。

滴答滴答,枝叶上不断流淌下恶臭难闻的毒蛇血液。颜千风卷袖负手,高大的身量隐在黑暗中,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疗伤正是关键时刻,钟絮不敢停手,即便颜千风出手解围,钟絮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疗伤一边分出心神盯察他的举动。

时间在沉默中偷偷溜走,不知过了多久,颜千风突然动了一下,却是伸手摘掉落到肩头的枯叶,看到那片枯叶,他目光微动,唇角漾开一丝笑。

也就这瞬间的笑,让笼在周围的压迫感悄然褪去。

钟絮察觉到异样,轻舒一口气,问他:“为何帮我?”

颜千风细细摩挲着手里的枯叶,轻轻笑了一声:“我说我现在后悔了,你信吗?”

钟絮垂下眼,贴在南音背上的手纹丝不动,身上紧绷的气势也完全松懈下来,她了解颜千风这个人,一般他笑着说的话要反过来听。

“是吗?你如果真后悔,现在动手也来得及。”

颜千风摆了摆衣袖,宽大的衣衫被雾气裹着,微微波动了几下:“我不是岐虫,做不了出尔反尔的事,就当我今日心情好,放你们一马。”

颜千风说完提步向钟絮走近,月光穿透层层枝叶,朦胧地撒落在他的黑衣上。

颜千风看着钟絮,看着她为南音疗伤,但那目光却是穿透了两人,像在看别的什么人。

沉默良久,颜千风突然问:“她…还好吗?”

钟絮神色一顿,抬头看了颜千风一眼,眼神中有疑惑有诧异,仿佛在问你怎么还留恋她?

颜千风读懂了钟絮的眼神,眉眼的笑带起几分风流不羁:“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当做老朋友的问候吧。”

“她很好,无需过问。”

颜千风笑着颔首,手指翻动,将那片枯叶卷进袖中。

等钟絮再看去,颜千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一团水雾在原地微微荡开。

看着树底的两个人,池鸢想了想还是不去打扰她们,追着颜千风离开的方向找去。

月色粼粼将河水映透,大小不一的怪石沿着蜿蜒的河道堆叠,一丛丛竹影被夜风吹动,摇出的沙沙声掩盖住了池鸢在碎石路上走出的动静。

池鸢走到河湾的尽头,停在一座木桥上,一身灰袍在月光的照拂下,流动出一圈圈绚丽的银色星图。

不久,木桥又迎来一位客人,他背对着月光看不出神情,但从他身边路过的风,都带着几许欢快气氛。

“你是故意在等我的?”池鸢问道。

颜千风无声微笑,走到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嗯,是在等你。”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池鸢不解。

颜千风转过身,俊俏的眉眼被月光映出一圈好看的光晕,他唇角高高翘起,似乎很开心。

“在你探出头看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说着,颜千风从袖中拿出那片枯叶,向池鸢晃了晃,“还有你拿这个砸我的时候,我就确定那个人是你了。”

池鸢将颜千风全身上下细细扫视一遍:“几日不见,你的武功像是更加精进了。”

颜千风冲池鸢轻轻眨眼,似乎很享受她的目光在身上扫过的感觉,见池鸢收回视线犹嫌不够,还特意转过身让她看得更全面。

“就几眼就能看出来吗?要不要我走近一些,让你看得更仔细一些?”

“不用,我已经看出来了。”

颜千风挑挑眉,池鸢心思总是单纯简单,根本没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

“说来,我倒是看不出池姑娘的境界了,只觉得气息比之前更加内敛了。”颜千风目光流连在池鸢身上,一双闪动妖媚之气的眼睛牢牢追随她的视线。

只可惜无论是媚术还是催眠术对池鸢都没用,大抵是境界太低,又或者不是对的人。

被颜千风盯着好一阵看,池鸢有些莫名,只感觉他的眼睛格外的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说说,为何要帮鹊枝岛的人?”

对于池鸢突然抛出的问题,颜千风没作多思考,很直接的就告诉了她:“因为我有一位故人是鹊枝岛的人,因为她,我才选择出手,不过,我会真正放过她们的原因,是因为池姑娘。”

“因为我?”

“嗯,就是因为你。”颜千风笑着应答,手里拈着的枯叶被一阵路过的风突然带走。

看着那片枯叶,颜千风神色变幻一瞬,反问池鸢:“池姑娘难道就不好奇我的这位故人吗?”

“好奇你就会说吗?”

“若是池姑娘问,我愿意说。”

池鸢微微一愣,依上木桥栏杆:“好啊,那你说吧。”

颜千风望着池鸢的侧脸,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他微微垂眼,面色又恢复一贯的不羁笑容。

“十年前我遇到一位姑娘,她很特别喜欢独来独往,武功很厉害遇到不平事却从不插手,我跟了她许久,有一天她遇到了对手,那一战她打了很久也伤得很严重,事后我救了她,就这样我与她认识了。”

“之后,我发现这姑娘性子很冷很淡,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受伤之时,还曾拒绝我救她。”

“但相处久了,我才发现那些冷淡的态度不过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她真实的性子和池姑娘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随性而为,一样的不受拘束,只可惜她没有池姑娘强大又坚定的心。”

“我曾问她,遇到不平事为何不出手?她说,从前也会出手救人,直到有一次被人利用欺骗,甚至差点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救人。”

“她还说,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仅凭她一人根本救不过来,而且,随意插手别人的事,最终反倒害了自己,她不是善人,她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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