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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过隙

忙完一切后,蒋宜也睡不着了,点了艾叶,躺在院子的摇椅上。

今晚的星空很美,蒋宜以前睡不着就是在屋顶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五颗十颗……

眼前的星空开始变得模糊,他最开始还在强撑,后面就任由自己坠入梦中了。

后半夜刮起了些凉风,但蒋宜一点都没感觉到冷,甚至觉得有点热。

脸上有点痒痒的,蒋宜以为自己做了梦,大哭了一场。

蒋宜在脑海中思考这些,某个瞬间觉得这个感觉有点熟悉。

迷迷糊糊睁眼,那让人痒痒的东西,不是自己做梦时流的眼泪,而是温南的软软头发。

蒋宜想轻手轻脚进屋拿块毯子,刚一动,温南立马也跟着动了。

“吵到你了?”蒋宜声音轻轻的。

“没,一直没睡着。”温南说。

“是不是还在生气?”蒋宜用脸去蹭蹭他的笔尖,“我错了。”

“不原谅,”温南把脸转过去,“真让人讨厌。”

“我从来都不喜欢,”蒋宜过去抱他,用下巴蹭蹭他的头发,没一会儿温南的头发就全乱了,“这个事情我会解决的。”

温南哼哼了两声:“相信你。”

“还生气吗?”蒋宜问。

温南看他一眼,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蒋宜笑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一口:“这样呢。”

温南不语。

蒋宜又亲一口:“如何?”

温南哼哼两声,像小猫被取悦到极致发出来的声音。

蒋宜最受不了他发出这样的声音,狠狠吻上去,手顺着他的背脊向下。

“干嘛?”温南被亲得眼底蒙上了一层水汽,手上用力摁住蒋宜不自觉的手。

“哄你。”蒋宜说。

“别……”温南说。

蒋宜笑笑。

……

“不生气了吧?”蒋宜笑着拍拍怀里温南的背:“回屋里睡吗?”

“算了吧,你闹钟快响了,”温南把脸埋起来,声音闷闷的说,“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等你去上班了我再补觉。”

“哇,太让人羡慕了!”蒋宜说。

“大清早别犯病,”温南说,“还有点时间,闭眼养养神。”

蒋宜应了一声,搂紧了他闭了眼。

*

咨询开展这么久以来,来咨询的人有,但较少。

今天有两个人来,是两姐妹,在家里打了架,大的说家里人老偏心小的,小的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自己的一些事情家里人反而都不认可。

蒋宜认识两姐妹,一个村的。在蒋宜的记忆里,两姐妹在城里住,很少回来,对她们的了解也不多,他只知道大的叫蒋晶,小的叫蒋莹。

两姐妹吵完架,蒋莹一直在家里尖叫,蒋晶一直在哭,家里人谁都劝不住,就给送到他们这了。

当蒋宜在咨询室看到两人的时候,他有点懵。

“我们这里是咨询室吧?”蒋宜压低声音问林白驹。

“有时候,也可以是调节室。”林白驹说。

蒋宜看着他。

“这不是我说的,村长说的。”林白驹说。

咨询室安静了下来,只有饮水机偶尔发出咕噜的声音。

“来,喝点水。”蒋宜给两姐妹一人接了杯水,防止两人再次掐起来,还特意把水接得一样多。

蒋晶止住了哭:“谢谢。”

“你的家人其实都很爱你,”林白驹对蒋晶说,“只是妹妹小,家里人总是要关照点。”

“就是偏心!”蒋晶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旁边的蒋莹吼道:“她就会装可怜,让爸妈偏心她!”

蒋宜站在她们身后,猝不及防,一个激灵后立马用手捂住耳朵。

旁边的蒋莹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滴溜圆:“我装可怜?是谁先动手推我的?是谁把我的新裙子撕破了?蒋晶你就是嫉妒!嫉妒爸妈关心我!你就是个恶霸!大恶霸!”

“我、我嫉妒你?笑话!”蒋晶气得全身发抖,声音又高又尖,“做什么都是错的!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吃饭挑食是你有个性,我挑食就是不懂事!你考砸了是发挥失常,我考砸了就是不用功!你晚归是朋友聚会,我晚归就是鬼混!这还不叫偏心?”

蒋宜耐住性子一把给她们两人摁了回去。

这一下,本来都没注意到的两人像是抓住了什么,一下拉住他。

蒋晶看了看他:“宜哥,你觉得呢?”

“宜哥,是不是就是她的错!”蒋莹也看着蒋宜。

蒋宜没想到还扯上自己了,一下头痛起来,拽了拽自己的手。

第一下居然没拽回来,蒋宜使了点力才把手收回来。

“你们,说得都对,”蒋宜说,“我去拿点茶来。”

话音没落就出去了,彻底消失前还给林白驹留了个眼神。

加油。

*

邵瑾宣活泼爱动,蒋宜看到邵瑾宣在咨询室门外的时候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说:“看病出门左转。”

邵瑾宣笑笑:“不是来看病的,我来找你。”

“那刚好,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蒋宜说。

邵瑾宣看他时嘴角一直是勾起来的。

他跟着蒋宜走了出去。

他们走在咨询室对面的一条青石板路上。

天气很热,蒋宜没耐心再和他兜圈子,也不想,索性直接开口问他:“我们咱俩认识多久了?”

“有二十年了。”邵瑾宣笑着问:“不怎么念旧吧?”

蒋宜看着他停下了脚步。

这二十年和那五年,最大的区别就是蒋宜。

二十年对蒋宜来说不过是几笔画,他很平静地说出下一句话:“二十年……也挺久了。久到足够看清一个人,看清一段关系,对吧?”

“……什么意思。”邵瑾宣愣了愣,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他能感觉出来,蒋宜的下一句话不是他爱听的,也是最不想听到的。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法反驳。或者自己已经说话了,只是声音太小自己没听见。

“注定不合适的人总是会撞在一起,让这一切看起来像个笑话。”

邵瑾宣也跟着不动了,也没有说话。

“邵瑾宣,我们散了。”蒋宜一字一句,目光紧紧锁定面前的这个人,又像是怕他没听清,冷漠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们散场了。“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看在邵伯的面子不和你计较,希望你下次看见我离我远一点。他不喜欢你。”蒋宜看着他,他的嘴角到现在还没好:“回来这么久,还没去过你爸爸坟上看过吧?”

“是他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邵瑾宣重点只放在了蒋宜的前半句话,“他有我了解你吗?他知道你喜欢荔枝吗?他知道你最烦、也最没耐心去引导一个人吗?”

“这很重要吗?小时候玩闹的那几年,对我来说,就跟雨划过玻璃一样,过去就过去了,”蒋宜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再见也只剩下现在这些三言两语了,你觉得呢?”

说出这句话后,蒋宜并没有感到无轻松,而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只剩下这几句话可说了,他没思考过,他们就这样不需要任何借口的,归零了。

“你的荔枝我一口没吃,我不喜欢荔枝。”蒋宜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天之后的每一天,我还是我,我的以后也没有杰板了,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来了。”

他说完,不再看邵瑾宣的脸,因为他脸上凝固着像是淹水的人努力挣扎却还是失败的最后表情,痛苦和不甘,夹杂着泪水,似任命。不过这些都和蒋宜没有任何意义和关系,他们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

从来都是这样。

蒋宜没有再回咨询室,不单单是因为那里来了两位喇叭,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余晖开始斜照,天边的火烧云因为云层错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蒋宜像没听见似的往前走了一段。

第二轮的铃声响起来,蒋宜抹了一把脸,把手机摸出来接听了。

“走到哪了?”温南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蒋宜问。

“那当然,我很厉害的。”温南说。

“快到家了。”蒋宜在这边笑了笑,说。

“我在家等你吃饭,今天都是你爱吃的,李脊带的菜,我做的。”温南说。

蒋宜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

温南察觉情绪有点不对:“怎么了?谁惹我们鸟便便大人不开心了?”

“你大爷的。”蒋宜笑了半天,“还揪着不放呢?”

温南在那边也笑了起来:“快点回来,我等你。”

蒋宜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因为失去了一个朋友儿过分纠结太过矫情。他对着天空狠狠吐了一口气,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温南一直在门口等他,看见他一下就抱住他。

“哎呦,祖宗。你不嫌热啊?”他问。

“我心比较静。”温南说。

“嗯。”蒋宜给他理了下头发,他说:“解决了。”

温南没有立刻说话,隔了会儿他问:“舍不得了吗?”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蒋宜说,“有些话其实不用拖到现在才说。”

温南挑了下眉,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到腰的时候他摸到根线头,也不知道是衣服上的还是裤子上的。

温南一边听他讲话,一边揪着玩。

那是蒋宜裤子上的线头,线头和裤子结合得很结实,温南一揪,裤子就被温南拉开一些缝隙,然后松手又会弹回去,松紧带弹在腰身发出“啪”的声音。

“他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这样了,只是那时候小,不太懂,长大了一点我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走了,我也没机会再和他讲清楚了,”蒋宜在身后把他手摁住,说,“我知道我们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他不愿意说,我是想说找不到人,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人来主动点破。”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温南挣脱他的手,规矩了几秒又继续揪。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蒋宜说,“我本来不想做得太绝,但是他嘴没个把门儿的,听他说话感觉在被塞了个炸弹,下一秒就要炸了。”

“你知道么,”温南笑了笑,知道后半句蒋宜没说实话,他大概猜到了,所以没打算问,“其实你有时候说话和比他严重多了。”

“嚣张了啊,好几天没管着你上了,现在当我面揭瓦?”蒋宜瞪了他几秒:“别揪了,再揪下去,内裤真的就没什么布料了。“

“正好,你不是嫌热吗,给你降降温。”温南说。

蒋宜笑了起来:“那我直接不穿得了。”

“可以吗?”温南盯着蒋宜的裆部说,“你现在脱吗,我帮你挡着点。“

“哇,”蒋宜说,“你跟谁学坏了?这算对我耍流氓了吧?”

“跟老流氓学的?”

是个疑问句,蒋宜差点没反应过来。

温南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用最快的速度跑开了,蒋宜两步跟上去,手臂从他锁骨揽过去。

“重新给你一个组织语言的机会。”蒋宜说。

“错了哥哥,饶了我。”温南笑着说。

蒋宜愣了愣:“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我什么都没叫啊,你听错了吧?”温南在线表演空耳:“哎,我好饿啊,能不能先吃饭?”

蒋宜纠结几秒放开了他,放他走之前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先放过你,下次你把新账旧账一起算给我听。”

*

江苏的雨像夹杂着碎掉的镜片,砸在脸上是有些疼的,洒在地上是亮的。

邵瑾宣举着透明雨伞走在梧桐大道上,偶尔风把雨吹在脸上,把睫毛打湿,他没有管,继续往前走。

他曾经很多次走在这样的街上,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是在国内。

蒋宜说的话让他清醒了过来,那句话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没有早点想清楚,没有早点回来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衣服已经湿透了,邵瑾宣把伞扔在路边,开始狂奔,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知道耳边全是风声。

他停在一座桥上面,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感觉双腿有点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

“起风了!”温南在接蒋宜回家的路上喊道。

“嗯,”蒋宜笑着点头,看着温南在前面张开双臂,拥抱一切的样子,“起风了。”

这个时候其实非常适合唱歌。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温南跑了几步停下了脚,转身对着蒋宜伸手:“抓住我,一起去享受自由。”

蒋宜慢悠悠走过去,笑着和他牵手。

“然后再抱紧我。”温南说。

蒋宜没有过去抱他,一个人笑了好久。

“你好傻。”温南说。

“是。蒋宜笑着应了,慢慢顺着路往前走去。

属于他们的时间才刚刚开始,起点就是从这一刻。

热了许久的天,明艳的天空在今天阴沉了起来。不知道又是谁向上天祝祷下了这场雨。

放眼望去,回家的路边,所有稻田里绿黄渐变的稻谷被风吹成波浪,又被像相框一样的方形田拘束起来。

“啊啊啊啊啊,闪电劈下来了!”李脊激动起来,张开双臂,整个人形成一个“大”字,他喊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每个人都很兴奋,每个人都在大笑。

雨肆无忌惮的砸向他们,林白驹和蒋宜都把外套脱了,给自己身边最值得的那个人遮雨。

他们狂奔、他们大笑,他们在雨和狂风中肆意又张扬。

他们都撒野,他们都发疯,每个人都活得热烈又精彩。

“我爱你麦浪!”李脊对着那片如潮水般涌来的田野大喊,“我爱你即将到来的月亮,我爱你林白驹!”

田埂上都是他们的泥脚印,雨下一阵停一阵,但风一直没停过。

李脊从家里拿了把电吉他,在风中、在雨中,弹了《若生命只有等待》。

虽然只有前奏,但那几个不成熟的音律,足够点燃每个人的心。

雨又在一片喊叫声中下了下来,比之前更大,他们四个人回头看过去,五六个孩子穿着雨衣跑到他们身边。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拘束在这一瞬间开始脱轨,他们追逐奔跑,笑得和那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此刻他们本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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