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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故土

这时,听得云白不舍道:“那要不我不走了,永远待在这里陪着你们好啦。我不想离家远走,我觉得家里就很好很好。”

这并非他没志气,而是他与全乡人实在感情深厚。

只因他们这水乡,也不知遭了什么诅咒,人人寿命虽长,最久可活至二百余岁,然而却子嗣极少。至今已经几十年没有婴孩出生,唯独诞下云白这么一个男娃娃,自是讨得乡民们宠爱,被看做全乡的孩子。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也把全乡人看做自己至亲至爱之人。

云白与乡民们之间的情感,血浓于水,心心相牵。

正因如此,乡民们才希望云白能过得更好,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看看,不要像他们一样,永远被困在这片土地上。

于是,爹爹听他这番退堂鼓之言,顿时收了伤心神色,严肃道:“那怎么行的。咱们这片乡土上,几十年啦,就出来你这么一个独苗苗,又是个男子汉,理应去外面闯荡一番,看看外面的世界,怎能跟我们这些老人一起困在这里,一辈子也出不去?到头来只有后悔的份儿!”

云白反驳道:“可是……”

“没有可是!”爹爹打断道:“咱们全乡的人从你出生那天起,到了今天,用了整整十八年,拼了全力,才造出这么一艘船,就是为了送你离开这里,去外面更大的世界看看!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说到这里,不少乡民出来打圆场,劝道:“行啦行啦,少说两句吧,他还是个孩子,哪有不恋家的。”

妈妈柔声道:“云白,你爹说得对,咱们好男儿志在四方!明天你就要出海啦,咱们都高兴点啊!”

乡民们此前还因即将到来的分别而倍感伤心,当下为让云白放心,却立马换上了笑脸,附和道:“这是好事,咱们都高兴点高兴点!”

“都回去吧,回去准备饭菜,今晚咱们摆长街宴,庆祝云白明天出海!”

“对对对,回去准备好酒好菜,走吧走吧!”

于是,踩着晚霞、大海、沙滩……这幕天席地的橘色油画,乡民们簇拥着云白,往家赶去,不时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眼中渐渐闪现出点点水光……

云白与爹妈同行,在街巷中左拐右绕,终于在一座屋前停下。而这座屋子,卜幼一眼认出:“正是云白的家!”

听得“吱呀”一声,三人推开屋门,进入家中。云白一句话不说,低头大步进了自己房内,把脸上泪水洗去,双手撑在水盆上,发起了呆。卜幼却也看得微微一呆,只见盆中水面上倒映着一张脸。

而这张脸,眉骨如弓,鼻骨如峰,高挺而有力,一看便有男子的锋锐之感;然而,却生得一双翦水秋瞳,平添女相的温柔之气,再加以红妆修饰,却不是李秾是谁?

所以……

卜幼心道:“看来李秾真的是云白。而且……我现在正与云白通灵,而不是与桃夭通灵。”不禁疑惑:“可是我之前分明是与刀魂桃夭通灵的,怎会变成了云白?”

正自疑惑,这时,门板“咚咚”响了两声,听得外头妈妈道:“云白,天冷啦,妈妈给你做了件棉衣,你试试合不合身。”

云白忙道:“好!”

他不想被妈妈看出自己偷偷落泪,惹了妈妈伤心,便又擦了擦眼,这才打开房门,然而,一看到妈妈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登时鼻尖一酸,又有泪花涌上眼眶,道:“妈,咱们一起离开不好么?”

妈妈无奈一笑,道:“咱们这片乡土上的人呀,从往上十几代老祖宗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啦。这里是根儿,说什么也离不开的。”

云白道:“你们离不开,我也离不开,我也是这片乡土上出生的孩子。”

妈妈忍住了心中酸涩,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们这一辈年轻的时候,也想过离开这里,但只是想,嘿嘿,谁也没那个勇气真的离开。后来老啦,对这里感情深啦,更离不开啦。但是谁都没有忘记,年轻的时候啊,我们也有一个梦,那就是扬帆出海,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孩子,你的出现,给了大家勇气。你不只是为自己出海,也是为了整个水乡。我们这些老人,在这片故土上守着根儿,送你们年轻人去外面闯荡,开拓新的天地,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啦。”

老人们总是对故土又爱又恨。

爱的是,

故土给了自己血肉和筋骨,抚养自己长大成人,与自己凝成血浓于水的羁绊。

恨的是,

这羁绊紧紧缠住自己的双脚,深扎于故土之中,哪里也去不了。

于是,老人们索性化作这土里的根,汲取故土的养分,开枝散叶。

送那新生的绿叶,随风飘向天南海北,直至在新的故土,落叶归根,继续开枝散叶。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不断地衰老,又新生,新生,又衰老……

这就是生命啊。

云白心中伤感,抱住妈妈,呜呜低泣。妈妈也再忍不住,抱住儿子,声声呼唤:“我的儿啊……”

爹爹正在外面洗菜,听到这母子两人哭成一团,心中酸苦,却是故作严厉,喝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大家一片好心送你离开,你却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出来帮我切菜!”

云白擦擦泪眼,道:“是!”

渐渐的,夜色降临,一轮残月从海上升起。

人们都在准备长街宴,有的人在家中准备饭食,有的人把桌椅搬到外头街巷,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却又不亦乐乎。

海风一吹,袅袅炊烟掠过月影,浓浓饭香飘满街巷,家长里短不绝于耳,一派热闹祥和。

云白也正在切菜,不知过去多久,好似忽然听到了尖叫声?竖了耳朵细听,却是没有声音了,心道大概是听错了,继续切菜。

“咚、咚、咚……”,菜刀撞击菜板的声响,格外闷沉。

切到一半,他忽然闷哼一声,抬手一看,但见手上一道豁大的口子,大抵是心绪被出海一事扰乱,一时走神,才叫刀子割伤了手。

手上鲜血滴落,很快,便在菜板上凝了一滩腥红。他没来由的心慌,拿了菜板去清洗,却忽然脚下一顿,似乎又听到了尖叫声?

他不禁竖耳倾听——

“……”

却没有声响,屋内静得可怕。

不知为何,他没敢动,仍是僵立原地,细细听着……

半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他心猛地一跳,寻思:“果然有人大叫!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晚长街宴,外头忙忙乱乱,难道是谁出了什么意外?”

他大步走到门口,刚要一把拉开屋门,却先他一步,“呼啦”一声,屋门从外被猛地推开,迎面扑来一阵寒气,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定睛一看,原来是爹爹妈妈冲了进来,慌张道:“儿啊,你快去躲起来!”见云白往外头张望,反手把门关闭,推着他往房间走。

云白听着外边惨叫连连,心中又慌、又惊、又疑,道:“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谁打架了吗?”

妈妈含糊道:“嗯,街坊四邻发生了点误会,你别管了。”

云白见她神情慌乱,显是撒谎,而且自他记事起,乡民们相亲相爱,极少发生冲突,即便有了矛盾,最多是吵几句,过后握手言和,仍是一家人,怎会闹到惨叫不断的地步?正要问个详细,这时,余光一闪,却见爹爹竟拿了菜刀,风风火火往门外冲去,这是要做什么?

他心知定有大事发生,便也要跟出去一看究竟,却被爹爹一把拽回来,听爹爹道:“外头来了五六个坏人,有爹妈叔婶们应着,你别出去添乱!”

云白道:“什么坏人?咱们乡里乡亲的都是一家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眼见爹爹手里的菜刀寒光闪闪,劝道:“爹你可别冲动!”

爹爹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你误会了,不是咱们乡里人,而是外面来的陌生人。”

云白大吃一惊,“外面来的?”他还从未见过、更未听过有外乡人造访此地。

“是啊,外面来的……”爹爹晃了下神,哑声道:“具体情况咱都不清楚……别怕,咱们这么多人,还怕那几个人吗?行啦,你先在家里等着。”说罢,与妈妈一前一后跑了出去。

云白也想跟着出去,却被爹爹用力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不待站起身来,便听“咔嚓”一声,爹妈竟把门上了锁。

他暗暗心惊,寻思:“如果只是五六个人,为什么外面惨叫连连?为什么爹爹妈妈那样慌张,竟把我反锁在家里?”走到窗边,戳破窗纸,一只眼向往望去,虽然视野有限,却仍能看到,外头竟火光冲天!而且……

“叮铃铃,叮铃铃……”

竟是铃声大作?一声接一声,如痴如狂,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如堕混沌地狱。

他心知定是有大事发生,非要想办法出去不可。左右一看,发现一把锄头立在墙角,几步过去,取了在手,对准窗户便砍了过去,“咔嚓”一响,窗棱折断。又砍了五六下,整个窗棱彻底碎裂,他手撑窗台,跃出窗外,放眼望去。

这一看,登时“哎哟”一声,差点晕倒过去。

但见黑夜森寒,月光之下,火光冲天,映出一道道混乱的人影。

有五六个人影手托火球,从远处款步走来。乡民们举起锄头,奔杀过去,却接连被火球打中,顿时惨叫连天。

狂风一扫,火焰猛烈晃动,张牙舞爪如似恶鬼,呜呜呼啸。而就在这剧烈摇晃的火光中,遍地死伤焚尸,惨叫声此起彼伏,铃铛声震天价响,似乎一切都是动荡的,扭曲的,疯狂的……

云白看得浑身颤抖,心口一痛,呕出鲜血,心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我们平生都隐居在这里,从未出去过,也从未与外面的人结下仇怨,为什么这些人要杀我们?”心中万分不解,脚下已冲奔了出去。

他不通武功,更不懂法术,这一去,便是送死无疑,他却什么也不怕,只觉就算是死,也要与乡亲们死在一起。

只是刚奔出数步,双脚却被抱住,低头一看,原来是蒲奶奶,听她道:“孩子,坏人厉害,别去,快跑!”

只见奶奶身上还戴着围裙,却头骨断裂,鲜血从额上流下,盖了满脸,想必是做饭途中发现外头来了坏人,出去一探究竟,却遭到了坏人毒手,只撑着最后一口气,与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即丧命。

云白抱住奶奶渐渐冰冷的尸体,心痛如刀割,激动之下,眼前一阵白光闪过,险些晕倒过去,堪堪凭着心中一股恨意,才勉强撑住了。

他将奶奶的尸体抱到角落,扯过旁边一张草席,将尸体盖住,余光闪处,发现地上横着一根铁锥,锥尖寒光凛凛,心道:“正好拿来当兵器!”将铁锥抄了在手,便即向坏人冲奔而去。

不少乡民看见他,纷纷劝阻道:“云白别去,回来!”

“傻小子,前面危险,你会死的,快回来呀!”

“这有我们顶着,你出来作甚,回家去!”

“云白,回家!”

“回家!!!”

谁能料想得到,不久前,乡亲们还鼓励他离开故土,出海远行;到了现在,却是一声又一声的“回家”。

云白心如刀绞,全然不理乡亲们的阻拦,只是双目通红,紧咬牙根,喉咙里发着困兽一般的低吼,凶狠地盯着坏人,疯狂地冲了过去,誓要将那坏人砍个稀巴烂。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待他冲到坏人眼前,刚举起手中铁锥,却是喉咙一紧,已被掐住脖子,举到了半空,登时呼吸不畅,脸面涨红。

这么一刻,所有人都吓得停止了进攻。

“……”

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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