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宇刚关上房门,身后便传来马祟有力的声音,
“公子。”
“嘘!”
他急忙转身示意他不要说话。
不明所以的马祟忙住嘴,狐疑的看着自家主子。
“她还睡着。”
封尘宇不悦的白了他眼,
“这几日急于赶路,大家也受累了。
让大伙先安心吃早饭,不着急上路。”
说完就朝前院走去。
望了眼封尘宇离去的身影,马祟好奇的往屋里瞅了瞅,这么说昨晚上官娘子和公子睡一个房间?
觉察到身后的人未动,封尘宇回头看了眼,马祟立马屁颠的跟了过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床上的扶摇双眼微颤了下,随即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伸手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她转头见房间里已没了封尘宇。
起身推开房门,就见院子不远处正在练功的他。
见人已经起来了,封尘宇忙放下手中的长刀朝她走了过去。
“饿了吧,让人给你拿些吃的。”
封尘宇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马祟,后者心领神会。
扶摇难为情的开口,
“我起晚了,是不是耽误大家的行程了?”
昨晚是她离家后睡的最踏实的一晚,所以不知不觉便睡过头了,
“下次再这样,你应该叫醒我。”
封尘宇低头轻笑,
“嗯,这次是我的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扶摇别扭道。
“知道。”
封尘宇宠溺的回了句,眼角自然流露着挡不住的笑意。
一切准备妥当,大部队开始出发了。
封尘宇依然打头阵,只是身后多了一个骑马的扶摇。
当地界越来越靠近宁北时,连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封尘宇抬头望了眼火热的太阳,再看向不远处的汩汩河流,喊停了大伙,转身来到马车旁边,
“孙侍郎,这会晌午正热,我们不如在前面稍作停留下。”
“一切听公子的安排。”
孙侍郎掀开窗帘,被外面炙热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一行人刚来到河边,就有些士兵受不了这干热跳进了河里。
“公子。”
马祟上前将水壶和干粮递给了河边站着的封尘宇。
只是后者并未接过,只扫了眼不远处大树下坐着的扶摇,马祟于是又连忙向她走去。
“公子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马祟低声道。
“谢谢。”扶摇点头伸手接过,同时望向河边站着的封尘宇。
过了河流,又赶了一会路,他们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驿馆。
用完餐,众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封尘宇和孙侍郎各自一间,其余人等都是两人或多人一间。
扶摇被分到和马祟一间房,她磨磨蹭蹭不知道该去哪里。
马祟用完餐就和封尘宇一起进了他的房间商议事情,结束后封尘宇想起房间的事情,
“驿馆的房间是如何安排的?”
马祟自然明白他关心的是什么,
“上官娘子和我分到了一个房间。”
“你?”
封尘宇突然眯着眼斜视着他,
“你也需要休息?”
“哦,不需要,不需要。”
马祟连连摇头出了房间。
扶摇实在无处可去就硬着头皮推开房门,却未见马祟的身影。
正当她思索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以为马祟回来了就轻声说了句,
“进来吧。”
房门打开了,进来的却是封尘宇。
见她拘谨的站在屋子中央,他忽地心疼起来,
“放心睡吧,马祟去别的房间了。”
“哦,好的。”
扶摇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躺在床上,她感觉身上痒痒的。
这些日子和一群男人们在一起,她都没好好沐浴过。
随后就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驿馆,因为她记得驿馆旁边有条小河,怎么也能凑合洗洗。
此时月亮刚刚爬过山头,河面浮起一层碎银。
看着这盈盈清泉,扶摇喜上眉梢。
谁知她刚解了发饰,脱了外衣下河,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慌忙间她也没来得及穿衣服,便手忙脚乱的躲在了一侧的大石后面。
原来这两个士兵也是出来沐浴的,他们直接脱了上衣,裸露着膀子跳进河里。
“哇,好凉爽。”
两人不禁感叹了句,同时贪婪的将河水不停的往身上泼洒。
因为夜色昏暗,所以他们并未发现河边扶摇脱下的外衣。
站在石头后面,扶摇心里郁闷极了,没想到出来洗澡还能遇见这样的情形。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谁在哪里?”
说话的同时,那身影朝河边走来。
两个男人忙喊道,
“封副使。”
封尘宇走近几步,他低头扫了眼河边,
“洗好了就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赶路。”
“是,是。”
男人见他拉着脸,也不知道自己河边沐浴犯了什么法,冲撞了他。
赶紧走上岸,慌忙回了驿站。
“出来吧。”
见两人已走远,封尘宇低着嗓子道。
这时月光下的大石后走出一少女,月光在她发间流淌,星辰在她眼中闪烁,清泉在她指尖流淌,宛若月下仙子。
她微低着头,纤瘦的双肩裸露在外,内衣包裹的地方也荡着水漾。
借着月色,能隐约看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线。
撞上封尘宇深邃的眸子,扶摇羞臊的看向一侧,双臂不知所措地交织在胸前。
一瞬间封尘宇瞳孔微颤,喉中干哑。
他匆忙俯身将河边扶摇的外衣拿起,狼狈地为她披在身上。
那个拿惯了长刀、面对敌人杀伐果断的双手不觉中微微颤抖。
此时扶摇的脸像正午的太阳般红彤彤的,而封尘宇只觉耳后一阵滚烫。
两人默契的都不说话,只朝着驿站的方向走去。
进了房间,扶摇呆愣的跌坐在椅子上。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她恨不得自己一人跑回苷州去。
门外又是短暂的敲门声,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谁?”
“我。”门外传来封尘宇厚重的声音。
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扶摇慢悠悠将房门打开,只见他提着个木桶走了进来。
扶摇忸怩的不去看他,而封尘宇也只盯着木桶,
“都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他又匆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拎着两桶水走了进来。
将一切安顿好,他才转头神色僵硬地看向扶摇,
“你洗,我在门外守着。”
就在房门快要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谢谢。
封尘宇低头唇角微微扬起,转身背对着门口。
抬头望着那轮圆月,他忽的咧开嘴傻笑起来,心中被甜蜜填的满满的。
屋内扶摇坐在木桶中,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这是自阿娘去世后她第一次有了幸福感。
历时一个多月,众人终于到达了宁北国。
修整了一天后,孙侍郎、封尘宇被招入宫。
此时皇帝黎朔端坐在宝座前,左侧则坐着宁北的一众官员。
孙侍郎和封尘宇被安排在了右侧的坐踏上。
“两位不远千里而来,辛苦了。”
皇帝黎朔头戴红冠微笑开口。
“多谢皇上款待,我二人荣幸之至。”
孙侍郎还礼道,
“此次我们奉命前来,主要是。”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今日不谈国事。”
孙侍郎和封尘宇快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而此刻站在封尘宇身后的扶摇,则暗暗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宫殿。
其实在刚才踏入的那一刻,她的心就猛烈跳动起来。
这是她的爹爹曾经来过的地方,也是西撒公主长大的地方。
正当她思考间,一群身着红衣的舞姬快步走了进来。
随着乐声的响起,她们高束着发髻,别着优美的金叉,手臂上环绕着红色的丝带,踏着简洁、轻快的乐曲,如仙女般曼妙的跳动起来。
一曲舞毕,舞姬并没有离开,而是纷纷来到了男人们的身旁。
此时有两个美丽的舞姬坐在了封尘宇的一左一右。
扶摇目光扫去,他还真是不客气,微笑的看着舞姬们给他斟酒。
“二位觉得我宁北国舞姬如何?”
喝了口酒的皇帝开口。
“舞艺高超,舞姿也精美绝伦。”
孙侍郎夸奖道。
“哈哈哈哈。”
宁北皇帝大笑着随后目光看向封尘宇,
“这位副使,听闻是封家军的人。”
“封印正是在下的爹爹。”
封尘宇站起来直言不讳。
“你二人好生伺候,那可是阑国的英雄。”
两位舞姬随即一人一杯向封尘宇敬起酒来。
“早就听闻封家军英勇无敌,可惜一直没机会领教,不知封副使是否愿意切磋一番?”
坐在左侧的一名男子大声问道。
“既然阁下有意,我当然不会推脱。”
封尘宇站起来走至殿堂中央。
那人见封尘宇如此不客气,心中瞬时不悦,刚一起身就将手中的飞镖朝他丢去。
扶摇的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讲武德。
只是在飞镖就要接近封尘宇时,他一个后翻空巧妙的躲了过去。
转身他看向刚才那人微笑道,
“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面对他的挑衅,那人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他野蛮的向封尘宇跑去。
扶摇见状在心里直叹气,真是莽夫一个!
很明显,此人根本就不是封尘宇的对手。
紧接着又有几人站出来要和封尘宇比试,可惜一个个灰溜溜的成了手下败将。
坐在宝座上的皇帝,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见无人要继续比试,封尘宇刚准备坐回位子,一直站在皇帝背后的一名男子突然走了出来。
他一身素衣,手持把剑,温文尔雅,与刚才那些人有明显的不同。
“不知封副使可愿和我比试一番。”
他开口,目光淡然。
“先生,可要小心。”
宝座上的皇帝有些惊讶。
素衣男子恭敬的回道,
“蒙皇上关心,臣感激不尽。”
见封尘宇准备迎战,素衣男子询问道,
“不知封副使平日使什么兵器?”
“给我一把长刀即可。”
封尘宇轻快的说了句。
随即两人便比试起来。
素衣男子不光长得白净好看,舞起剑来更是飘逸洒脱。
扶摇看的真是心服口服,满眼都是欣赏。
她跟于叔主要就是学剑的,只是平日里她阿娘觉得一女孩子出门带把剑不雅,都让放置家中。
就这次来宁北,才被她带了出来。
她原以为于叔的剑已是天下顶好,如今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厉害之人。
正当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封尘宇侧头扫了眼扶摇,顿时不悦起来。
他随后一个腾空挥刀直面而来,素衣男子像是预知了他的动作般,只轻轻一个扭身就躲开了。
只是他漏算一步,只见封尘宇突然快速翻转,长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素衣男子低头笑笑,
“我认输了。”
封尘宇刚还严峻的面容瞬时缓和了许多,
“先生剑法,确属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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