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所有事宜沟通完毕,众人纷纷下朝。
宁北皇帝突然叫住了封尘宇,
“封副使,请留步。”
孙侍郎便先行离开了。
封尘宇疑惑回头,宁北皇帝慢慢朝他走来,
“你之前那个随从怎么不见了?”
正当扶摇与西撒公主说话间,宁北皇帝、于闯、侍卫及封尘宇等一行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你们母女终究是见面了。”
宁北皇帝望向西撒公主身旁的扶摇,随即脸色一沉,
“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封尘宇忙快步上前将扶摇和西撒公主挡在身后。
此时,一众侍卫将他们包围起来。
宁北皇帝轻笑了声,
“怎么刚才封副使还说要与我们相互扶持,一致御敌。
怎么这才一会,就要变卦了!”
封尘宇沉着脸道,
“大殿之上,我是封副使代表国家。
现在我只是封尘宇,只代表我自己。
望皇上不要为难扶摇他们。”
“这是你要的玉簪。”
西撒公主说着将手中的玉簪扔向桌面,
“我很感谢你曾为我父王鞍前马后,虽然你占了他的王位,但我也不再怪你了。
因为这个国家的君主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所以,请你放过扶摇,这个国家的皇帝依然是你。”
刚说完,就在大伙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咬舌自尽了。
眼见她嘴里汩汩血液流出,扶摇慌忙将她搂在怀中嘴里不断大喊着,
“阿娘。”
悲伤的眸子充满泪水,脸颊因为痛哭而变得苍白。
“西撒。”
一直倾慕西撒公主的宁北皇帝焦急的望着她,眼圈不由红了起来,
“太医,太医!”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让他放过扶摇。
驿馆里扶摇躺了一天,每每想到西撒公主倒在自己眼前时的样子,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知道阿娘是为了她,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再一次,她无声的痛哭起来。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封尘宇走了进来。
扶摇依然躺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扶摇。”
他轻唤了声来到床前,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但我想无论是西撒公主还是佟大娘子,都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收拾好一切,一行人该回程了。
一路上封尘宇都默默关注着扶摇的状况,她只安静的骑着马,几乎不怎么说话。
见她如此,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自从离开宁北后,他一直想问她接下来的打算,可发现却没有开口的理由。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的路程了,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要到达裕安。
这天中午,突来的一场大雨给这炙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爽。
刚好路口有家店,一行人便停下来避雨。
店家见他们打扮,知道来的都是官府的人,自然也是勤快的忙前忙后。
此刻正在用餐的扶摇忽然开口,
“这是到哪里了?”
封尘宇扭头望了眼她。
“马上到晋南了。”
马祟回道。
“哦。”
应了声扶摇低头不再说话。
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用完餐一行人就打算出发。
离裕安越近,归家的心思越强烈。
待大伙整装之际,封尘宇来到扶摇身边。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扶摇抬头扫了眼他,又迅速垂下,
“接下来,我便不与你们同路了。”
封尘宇那原本有神的目光瞬间变得黯然,张了张嘴,只道了句,“珍重。”
随后扶摇果断的转身,上马。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听着那远去的马蹄声,封尘宇突然好希望她能回头看自己一眼。
哪怕就一眼,他都会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可她没有,那一刻,他的心空空如也。
骑着马,扶摇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知道,她与封尘宇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人,终归大家都要桥归桥路归路。
忽的她抬头看天,有那么一瞬她不知道自己的归途在哪里。
刚到晋南,一行人进了驿站。
院子里封尘宇静静地站着,不知道扶摇走到哪里了?
有没有好好吃饭?
休息的地方是否安全?
他的脑海里都是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温馨画面。
这才分开一会儿,他就开始疯狂地想念她。
这种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公子。”
封尘宇回头,见马祟站在自己身后。
“方才听闻驿官说,我方与嵚东的战役结束了。
我们赢了,但大将军和大公子却战死沙场,为国殉难了。”
马祟低头声音却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封尘宇犹如当头一棒。
“驿官说,两日前齐将军带着大将军和大公子的衣冠冢从这里经过。”
闻言,封尘宇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为何我们没有消息?”
他红着眼声嘶力竭道。
马祟忙上前扶着他哽咽着,
“消息直接从嵚东传给了裕安。”
他还未说完,封尘宇踉跄间慌忙上马,快速出了驿站。
只丢下一句,
“我先回去,你善后。”
赶在天黑之前,扶摇进了一家客栈。
店小二带她去客房,楼梯间她听见几人在小声谈论着。
“听说,和嵚东的仗已经打完了,我们赢了。”
“是的,我们是赢了,可据说大将军战死了,真是可惜啊!”
嵚东?
大将军?
正在上楼梯的扶摇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忙问道,
“你说的大将军可是封印封大将军?”
那人回头看她一眼不悦道,
“不然,还有几个封大将军?”
扶摇一时情急,上前拉住他的衣襟,
“你说他战死了?”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几天消息刚传过来。”
那人见状忙回了句。
轻轻的扶摇松了手,慢慢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
见她一副悲伤的模样,店小二也忍不住感叹,
“这些年多亏了封家军驻守边塞,才保我们平安,免受战乱之苦。
只是没想到啊!”
房间里扶摇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心里感慨万分。
虽说她没见过封将军,但一直都有听到关于他的事迹。
他如何英勇?
如何保家卫国?
没想到,临老却战死沙场。
想及此,便悲从中来。
忽然她又想到了封尘宇,他应该很爱他爹爹吧。
旁人听到这消息都觉得十分惋惜和伤感,更别说封尘宇了,他一定是悲痛万分。
随即,扶摇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一路马不停蹄,昼夜赶回将军府的封尘宇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外挂着的白色灯笼。
他飞身下马,快步跑进门去。
刚进院子,就见大堂停放着两个寿棺。
一瞬间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力气,猛然跌倒在地。
众人忙上前搀扶,
“二公子,节哀。”
此刻的封尘宇无力的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他原以为这是误传,原以为他的爹爹、兄长是坚不可摧!
整个将军府里,哭声震天。
卧房里,自从封将军和大公子的死讯传来后,封夫人便口吐鲜血卧床不起了。
正当府里沉浸在悲哀的情绪中时,陛下内侍韩清携陛下的诏书前来,
“圣旨到。”
一身孝服的封尘宇起身在院中跪拜。
“朕绍膺骏命,为表彰封家一直以来为朝廷做出的贡献,特追封封印为益王,谥号忠烈,追封封尘朗为义节郎。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韩清刚读完圣旨,封尘宇跪拜在地,双手接旨声音颤抖,
“谢陛下。”
韩公公将圣旨递给了他,同时低声道,
“贵妃嘱咐您,节哀。”
裕安的街头,车水如龙。
正在堂中守灵的封尘宇、封尘念就见吴嬷嬷慌慌张张跑来,
“夫人出事了。”
闻言,两人迅速起身,去往封夫人房里。
此时的她正平躺在床上,却已没了呼吸,手腕上的割痕告诉所有人发生了什么。
“阿娘。”
封尘念大喊,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封尘宇默默的站在床边,潸然泪下。
这才几天,原本热闹的将军府一连三人离世,下人们也是泪流满面。
原本已朝反方向离去的扶摇,此刻牵着马走在裕安街头。
听闻了封家的事情,她便一直放心不下,最终决定来裕安看看。
她仔细打量着街道的两边,确实比苷州繁华热闹。
这便是封尘宇长大的地方,她的心里不禁一股暖流流过,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忽然她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抬头见不远处有几名男子正在纠缠两名女子,可路人无一人前去帮忙。
扶摇心中不由怒火中烧,天子脚下,也如此猖狂!
随后上前,将那名扯着女子手的男人一脚踢翻在地。
“你是何人?
竟敢如此对我。”
男人虽然跌倒在地,可气势依旧不减。
“哼,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我专打无赖之徒。”
扶摇的话音未落,另外几名男子已朝她袭来。
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没几下就被她打倒在地。
几人见不是她的对手,起身慌忙逃离。
“多谢官人相助。”
被救女子上前感谢。
扶摇忙摆手,
“举手之劳。”
然后牵着马离开了。
客栈里扶摇冥思苦想,如果直接前去将军府是不是不合礼数。
她也知道,这样的府邸也不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
而且自己如此去见封尘宇,似乎也没什么合理的理由。
要不试着去找找邵大哥,从他那里打听些消息就可以了。
她只知道邵寒酥做了大理寺少卿,具体住哪里并不知晓。
这么说,只能去大理寺门口碰碰运气了。
终于打探到了大理寺的位置,她一大早便去门口的路边等候。
可连接几天,并未遇见邵寒酥。
第三天,她有些着急了,远远望着门口的守卫决定上前试试。
“请问,邵寒酥邵郎中可在?”
她小心开口。
站在门口的两名男子低头扫了眼她,其中一个严肃道,
“大理寺是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逗留。”
扶摇忙从茄袋中拿出些铜钱递了过去。
那人伸手接过,
“邵郎中近些日子并未来大理寺,据说有事外出了。”
听见外出几字,扶摇心中一沉,
“可知他何时回来?”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懒洋洋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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