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扶摇和封贵妃忙跪在殿前。
扶摇抬头目光殷切,
“还望陛下明查。”
封贵妃双眼微红,爬行至官家脚下,
“陛下,尘宇他是好孩儿,切不可如此对他。”
一旁的圣人冷笑一声,
“他有何不同?
私闯东宫本就是死罪。”
官家头疼的望着封贵妃,
“皇后说的是,来人先将封尘宇押下去。”
刚还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皆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封枢副那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但私闯东宫确实是大罪都不敢随意上前求情。
也有几人不畏上前,但都被圣人呵退。
封贵妃见官家似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她可不能让封尘宇进大理寺。
那岂不是刚好给了圣人他们残害他的机会么?
“陛下,万万不可!
尘宇,尘宇他可是我和陛下的孩儿,他是宋家人。”
最后几个字是颤抖着哭音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
刚还在气头的官家瞠目结舌,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封尘宇本人。
“封贵妃,你不要为了让陛下饶过封尘宇,就在这里妖言惑众!
圣人起身来到封贵妃身前疾言厉色,
“扰乱皇家血脉,罪加一等!”
封贵妃抽泣着抬头,脸色煞白,
“我以封家的列祖列宗起誓,如我封语有半点谎言,愿遭天打五雷轰!
封家后代,世世不得善终!”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
如此毒誓,大家觉得应该假不了了。
于是韩清悄悄屏退左右,只留下相关人员。
被惊到的陛下慢慢回到御座,低头望着跪在脚下的曾经最爱的女人张了张嘴,
“你说。”
扶摇慌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贵妃扶起,刚准备上前的锦如公主也一肚子疑惑,而封尘宇则站在一侧呆若木鸡。
原来皇后为确保自己儿子的东宫之位不受威胁,一直忌惮后宫其他嫔妃有子嗣,特别是男孩。
所以她一直派人悄悄给各宫饮食里加入特殊食材,让她们很难有孕。即使有意避开的妃嫔们一旦怀孕,她也会想方设法让她们小产。
就算生了下来,如是男孩,也很难健康长大。
碍于皇后的威严,后宫其他人也只敢怒而不敢言。
所以后宫子嗣一直单薄。
恰好当年封语和封夫人同时怀孕,所以当他们生了一男一女时,为了封尘宇能健康长大,所以临时做了调换。
锦如只比封尘宇早出生一个时辰。
原本身体有恙的官家猛咳几声,扭头不可置信,
“皇后,贵妃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皇后官家虽不曾爱她,但一直觉得她端庄慈雅,没想到她背后竟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只见圣人不慌不忙的开口,
“封贵妃为救自己的侄子,我能理解。
但陛下可不能如此轻信,而毁我名誉。”
“官家,我并未信口雌黄。
当年负责接生的人都可以作证!”
封贵妃着急的喊道,
“如果陛下还不信,也可请人验血便知。”
此时的官家扭头看了眼韩清,后者忙命人准备。
不一会大宗正司、御史台等相关官员一一站在大殿之下,看着医官用银针取血滴入铜盆之内。
此刻站在殿中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死死盯着铜盆。
渐渐的两滴血液融为一体,不相分离。
见状官家的脸色由青变白,再慢慢有了喜色。
他转头瞥向圣人,
“皇后可有话说!
难不成你还觉得医官在做假么?”
这时的封尘宇将那个别在腰间的匣子拿出,
“臣有一物,想呈请陛下。”
韩清上前将匣子拿给官家。
当圣人、太子看清那个信封时,两人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官家看着信中的一字一句,不由怒火中烧。
他抬手将信纸扔在了圣人的脸上,
“朕的好皇后啊,我们之间虽谈不上情,好歹也是相敬如宾。
你竟如此胆大妄为,混淆皇室血脉!”
他回头看向大殿,
“来人将皇后及太子押往大理寺。”
两人吓得均跪拜在地。
“陛下,还请饶过他们。”
大殿之外,太傅萧逸步履匆匆,险些栽倒。
“好你个萧逸,你还敢为他们求情,我还没治你的罪!”
“陛下,臣何罪之有?”
萧逸面色突然冷峻起来,
“当年陛下能登上这九五之尊,也有我萧逸的功劳。
可结果呢,你明知我与圣人有情在先,还将她纳为皇后。”
“所以,你便与她私通不成!”
此刻的官家恨不得即刻杀了他。
原本封尘宇以为那被太子藏在书架,看起来珍贵无比的黑色匣子里的书信,是关于自己爹爹和兄长死因的秘密。
谁知他看到的却是樊皇后写给箫太傅的信。
信中明确说出两人之间的情愫及宋沧源的身世。
这信宋沧源也是近日才得知,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是从小就在自己身边的萧太傅。
正在几人说话间,韩清悄悄请示陛下,
“绍少卿,有要事入殿奏报。”
官家沉默片刻,点头应允。
于是一身绯色官服的绍寒酥大步流星走来,他面向御座,语气恭谨,
“陛下容禀,今日冒昧面奏,事关封大将军等人之事,谨当庭呈请陛下圣鉴。”
听此封尘宇转身望向他。
御座上的官家望着手中宋沧源与嵚东的来往书信,突然他身子往左侧倾斜,顷刻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陛下。”
众人吓得忙上前搀扶。
“切莫大惊小怪。”
官家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望向跪在地上的宋沧源咬牙切齿,
“封大将军乃我阑国重臣,对朝廷忠心,对百姓爱戴。
你竟然勾结外人来害他?”
“陛下,儿臣知错了。”
宋沧源匍匐在地,
“自儿臣记事起,母后常常偷偷抹眼泪。
我误以为是因您整日待在霏微宫而冷落了她。
我想封贵妃如此得宠,必是因为封印得势,所以。。”
他话音刚落,封尘宇愤怒上前一脚将他踢了个仰面朝天,
“人渣。”
随后三人被押往大理寺。
书房里封尘宇呆坐在桌前,直到扶摇进来他才动了动一直低着的头。
“想什么呢?”
他耳旁传来那温柔的声音。
封尘宇转头目光空洞地看着身边的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待自己最好的姑母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怪不得封夫人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
见他沉默不语,扶摇斜靠在他身前,双臂环绕着他的腰间,
“我知道这样的情景你很难接受,可人生有时终归由不得自己。
不过好在封大将军他们的事情已水落石出,我想泉下他们也可以瞑目了。”
封尘宇低头望着怀里的她,深深的点了点头。
樊皇后被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宋沧源被贬为庶人,囚禁于宗室监狱。
萧逸被追夺王爵,削去太傅之职,并赐了白绫,萧府被抄了家。
在封尘宇的努力下,其余家属被贬为庶人,五日内离开裕安,不许再踏入一步。
郡主离开裕安的那日,封尘宇和扶摇前去送行。
“大恩不言谢。”
封尘宇低头望着眼前这个爱憎分明的女子。”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些许苍白的脸颊,百感交集。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萧雯婕唇角微扬,
“不必如此伤感,保重!”
坐上马车,她最后一次望了眼裕安城,这个自己曾经长大的地方,抬手冲着扶摇与封尘宇做最后的道别。
封尘宇知道,绍寒酥之所以能在关键时刻拿到宋沧源与嵚东的来往书信,萧雯婕一定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欣赏她的才气,更欣赏她刚真不阿的性情。
宫殿上,封尘宇被正式册立为太子,更名宋尘宇。
扶摇也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嫁了个将军之子,这突然就一跃成为整个阑国的太子妃。
对于封尘宇官家一直欣赏有加,现在知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更是欣慰不已。
他终于为自己的江山选了一个最优秀的继承人。
考虑到封尘宇刚册立太子,不可急于传位于他,便任命他代理监国,自己便在寝宫中修养身体。
官家对锦如一直疼爱有加,所以封尘宇册立了太子,而她的地位依然不变,她依然是官家最疼爱的女儿。
东宫中,扶摇每日行程都被安排的满满的。
因为作为东宫的女主人,未来的国母她需要学习古籍、宫廷礼仪制度等等。
这些都是扶摇曾经最最讨厌的东西,可现在都由不得她选择。
而封尘宇并没有比她好多少,每日早出晚归,两人能碰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清晨还未睁眼的扶摇伸手摸了摸床的一侧,不出意外太子早已起床离开。
硬着头皮,她刚准备起床就觉头晕乎乎的,就继续趴在床上睡觉。
青柠见帐内没了动静,忙提醒,
“女官和嬷嬷们已经在候着了。”
闻言扶摇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痛苦的爬了起来,
“好吧。”
尽管心里十分不愿意,可她也别无他法。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反射着月光,两侧的桂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扶摇站在院中望着天空,她开始怀念在将军府时自由自在的生活。
忽然身后有人将她拥进怀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回来了。”
她浅笑着。
“嗯。”
疲惫的封尘宇从背后环住了扶摇,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间。
“累了就回房吧。”
扶摇开始心疼。
“不要,就让我这样抱一会。”
后者呢喃了句。
他深吸了口气,她身上的清香总能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空气中一阵沉默,他忽的开口,
“你还好么?”
“嗯。”
扶摇轻应了声,她不想他担心。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被封尘宇拦腰抱了起来,随即往寝宫走去。
床上扶摇被封尘宇搂在身下,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做什么?”
半闭着眼睛的扶摇轻喊了句。
封尘宇见她疲惫的样子,不忍心道,
“睡吧,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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