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仰着头的扶摇双肩被陈宇紧紧的握着,皎洁的月光洒在那柔嫩的肌肤上,衬着她的脸颊比往日多了些妩媚。
因为距离较近,陈宇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一时间他不自觉喉结滚动。
四目相对的瞬间,扶摇动了动。
随后后退几步,尴尬的理理自己的衣襟,
“刚才谢谢了。”
“哦,我既然应了曹兄的要求,肯定得保证你平安回家。”
陈宇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不过上官娘子,确实好身手!”
“谢谢夸赞。”
扶摇不客气的接话。
“现在还觉得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么?”陈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很明显刚才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自己平时也不曾得罪人,难道是阿娘生意场上的对手?
但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呢?扶摇思索着。
见她沉默不语,陈宇不忍的拍了拍她低着的脑袋,
“不早了,先回家歇息吧。”
送完扶摇,陈宇一人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想起刚才自己因为担心而紧握扶摇双肩的那幕,他知道自己一时失去了理智。
低头双手轻轻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那一刻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清楚的知道,早在第一次在柳风阁见到扶摇时,她便在自己内心深处种下一颗种子。
随后,发芽、生长。
闺房里扶摇心满意足的躺在木桶里,任热水浸泡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真是舒服极了。
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人每次冲自己而来都是伸着手,似乎想抢夺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似的。
发簪?
耳环?
难道是为财?
她思索着目光望向梳妆台上放着的发簪。
一个通体银色,簪尾镶嵌着一个好似蓝色玛瑙的大珠子,珠子被一圈圈金色和浅蓝色花纹衬托着。
在珠子的下方镶有一颗晶莹透亮的白色珍珠,看起来精美、雅致。
这个发簪她从小就戴着。
因为阿娘说过,让她不要离身,因为那是她阿娘最宝贝的东西。
但这个看起来也不是很值钱的东西,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人到底为何而来。
忽然她又想到了刚才陈宇紧握自己双肩,关切望着自己时的样子,不由的脸颊猛地泛红起来。
刚好青柠进来准备帮她更衣,见她通红的双脸关心道,
“小娘子,你怎么脸颊红彤彤的,像抹了胭脂。”
扶摇不自然的抬手摸着自己有些滚烫的双颊,心虚着,
“这不是泡热水澡呢么!”
躺在床上,扶摇还是不打算把今晚发生的意外告诉阿娘,怕她担心。
本来想着要不告诉于叔?
后来想想,这几日阿娘感染了风寒,于叔都陪着二婶在几个店铺里忙活。
今天本来自己也是打算陪阿娘的,可佟大娘子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喜欢热闹,爱好自由。
况且又是花朝节,就一定让她和沈灵泽出去转转。
想及此,她还是不说了,免得于叔又为自己操心。
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刚用过午膳,扶摇看着已无大碍的阿娘很是开心。
“阿娘,等您身子完全好了,我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说话间管家来报,说是陈宇陈官人来访。
扶摇纳闷,他来干什么。
思考间,已随母亲来到堂前。
只见陈宇正站在院子里欣赏池边戏水的鱼儿,有那么一瞬,扶摇突然觉得他好似一个大男孩。
“陈官人来了。”
佟大娘子说着命人上茶。
闻声,陈宇转身走来,
“昨日去药铺,听闻大娘子身子有恙,特来探望。”
然后让马祟将一个原木盒子呈了上来。
“来了就好了,无需带东西。”
佟大娘子微笑着请他坐下。
“一直以来,晚生承蒙大娘子多方照顾,所以这都是应该的。”
他一脸真诚。
佟大娘子也不好再推脱,命人收了盒子。
看着那个木盒,马祟心想,自家公子还真是舍得。
那可是很名贵的人参,必要时可以救命。
是他们出发前,身在边境的大公子特意命人带上以防万一的。
虽然佟大娘子是开药铺的,可这样的人参她都不一定见过,因为那可是陛下赏给他们大公子的。
“现在第一批药材已经顺利运出苷州,我听刘主事说,第二批药材还有几日便可到达。
到时如不出意外,也可顺利交给陈官人了。”
佟大娘子利落的说着,
“陈官人打算何时离开苷州呢?”
陈宇转头扫了眼心不在焉的扶摇,
“晚生此次来苷州,除了药材的事情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具体离开的日期,得看事情的进展了。”
佟大娘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了,晚生在城南发现了一处捶丸的好地方。
等大娘子身子好些了,想请两位一起去。
不知意下如何?”
陈宇说明了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
捶丸?
刚还思想游离的扶摇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之前有空时阿娘确实也会带自己去。
这样也好,正想着让阿娘去散散心呢!
于是,她便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的阿娘。
佟大娘子低笑了声,
“难得陈官人有这样的想法。”
于是他们便约了五日后一同前往。
窗外的风轻抚着窗前的纱帘,纤凝望着喝酒的陈宇,
“不如我为陈官人奏一曲吧。”
说着将琵琶抱在怀里弹奏了起来。
今日陈宇是一个人来的,进了柳风阁便径直去了纤凝的房间。
不一会柳风阁又迎来了一位老熟人,那人就是知州徐仁峰。
老样子,他被妈妈带进了上房的一个雅间。
刚还一直喝酒的陈宇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开口,
“我想麻烦纤凝姑娘一件事。”
不一会他便离开了。
纤凝应邀去了徐仁峰所在的雅间,里面除了她还有三人。
站在窗边的是不时来回走动着的梁烨,也就是梁延的爹爹。
如果说沈家是苷州城里第一大富商,那梁家绝对排的上第二。
徐仁峰则坐在圆桌前,看似认真的欣赏着纤凝的演奏。
里屋的纱帘后坐着一人,偶尔和外面的几人说上几句。
听声音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可纤凝却不曾看到过他。
回到庭院的陈宇站在屋外的红色亭廊上,望着昏暗不明的月亮表情严峻。
那帘后之人到底是谁?
不久身后走来一人,正是一直跟随他的马祟,
“公子,三日后他们会运货离开。”
陈宇回头,面容冷峻,
“安排好人手,绝不允许船只离开码头一步。”
由于白日下了大半天的雨,今晚这昏暗的夜色更加显得朦胧,撩人。
刚和曹沧分开的陈宇因为喝了酒便上了马车昏昏欲睡。
苷州码头此刻正停放着一艘两层大船,船上的负责人小心又谨慎的一遍遍盘点着货物。
每层甲板上都站满了手持尖刀的黑衣人,他们用警惕的目光不断扫向船身四周。
这一看就知道运送的货物不一般。
此时正是子时,街道上几乎没了行人。
偌大的船舱里也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盘点人走动时衣襟摩擦的沙沙声。
忽地四周发出一阵阵嗖嗖声响,一支支冷箭从四面八方朝船身飞来。
尽管船上的黑衣人身手不差,可奈何光线太暗且事发紧急,很多人都中箭跌入水中。
留下的一小波人慌忙逃往船舱里面。
短暂的混乱后,又恢复了夜的寂静。
这时刚才还无一人的码头突然出现了六七个黑衣蒙面人,为首的是一身黑色夜行衣,戴着银灰色半边面具,手持长刀的男子。
见他抬起左手指向前方,其余人颇有默契的跟着他悄悄的一步步上了船。
黑暗中,他们搜寻着刚才逃入船舱的一群人。
很快蒙面人和刚才船舱里的黑衣人打了起来,戴面具的男子则持剑敏锐的向二楼船舱小心走去。
刚还被云层遮挡的月亮悄悄溜了出来,银色月光辉撒在船身上仿似盖了一层轻纱。
借着轻柔的月色,面具男子打开了二楼船舱里的黑色箱子,不出意外果然都是些打仗用的弓,弩,火药等。
随之,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同时二楼船舱里有一个身影在移动。
只是那个身影还未接近面具男子时就见男子反身一个跳跃,持剑朝他刺去。
这个身影就是刚才盘点的那人,他手持两把短刀和面具男子打斗起来。
面具男子刀法很快,且拳法有力,很快持短刀的男人就落了下风。
就在他刚转身想要逃走之际,面具男子伸手将自己的长刀从身后刺在了他的腿上。
咚的一声,受伤的人就跌倒在地。
“说,这艘船要运往何方?又是何人让你们做事的?”
面具男子目光如炬地望着趴在地上的人。
“无可奉告!”
那人虽受了伤可颇有骨气,坚定的眼神回望着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弯腰将他腿上的长刀拔出,指着他声音冷冽,
“你难道不怕死么?”
话音刚落就见受伤的男子张口用力咬了下,一瞬间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便趴地而亡了。
面具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直起身子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咚的一声,船舱爆炸了。
连接着好一阵声响,震耳欲聋。
船舱里浓烟滚滚,黑暗中大火熊熊。
夕阳的余晖一点点落在朱红色的屋檐上,房间里扶摇正在练习书法,一旁的青柠殷勤的帮她磨着墨。
“小娘子的字真是写的越来越好了。”
青柠忍不住夸赞道。
扶摇转头对她敷衍般笑笑。
青柠有些不解,
“小娘子为什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大概是写乏了吧。”
说话间她停下了手中的笔。
原本今日是陈宇约好和她及阿娘出去的日子,可他并未出现,她和阿娘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
只是她越想越气,觉得这个男人实在不靠谱。
明明是自己上门邀约,到日期了却不见了踪影。
见自家小娘子低头发呆,青柠便提议道,
“既然乏了,要不去躺一躺?”
想想也好,扶摇便起身朝她的塌椅走去。
恍惚间她做了一个梦,又梦见了花朝节那天和纤凝姐姐在草丛里捉蜻蜓的情景。
只是刚抓到手的蜻蜓突然变成了陈宇的脸,只是那脸上正滴着血。
猛然间她被惊醒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小娘子醒了?”
正在一旁收拾的青柠转过头来。
“几时了?”
扶摇走下塌椅,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戌时了。”
青柠忙回道,
“我去打些水来。”
“不用。”
扶摇立马制止,
“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望着自家小娘子离去的身影,青柠忙叮嘱了句,
“尽早回来。”
随后就低头继续着手中的活,她已经习惯了。
院子里扶摇抬头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脑海里又想起刚才的梦。
她特别不理解,难不成是因为气愤陈宇今日未赴约?
所以这就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么?
她立马拨浪鼓般的摇摇头,不可能!
抬头望了眼高高的院墙,洒脱地飞身而上。
这个时辰正门肯定是不能走的。
沿着院后面的河堤扶摇漫无目的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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