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离开?”
马车上扶摇轻声问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还有些日子,只是想提前准备好礼物。”
陈宇抬眼望着她,神清目朗。
“哦。”
扶摇扭头看向窗外。
“怎么听着你有些失望?”
陈宇嘴角微扬。
扶摇回头细眉轻动,随即调侃道,
“如此明显?”
陈宇低头轻叹了声,
“这一想到离开,突然还真有点不舍。”
说话间他慢慢抬头灼热的眸光看向她。
闻言扶摇轻笑了声,
“是不舍这里的美食?
美景?
还是柳风阁里的靡靡之音呢?”
“怎么?”
陈宇的身子向她靠近了些,
“在你心里我就如此?”
同时他的目光看向她带着的玉簪,看着确实不太像本地的工艺。
“你干嘛?”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扶摇伸手一把推开了他瞪着眼睛道,
“你好歹也比我年长几岁,怎么做事如此没有分寸?”
险些栽倒的陈宇赶忙道歉,
“抱歉,就是见你头上的玉簪比较别致,所以就情不自禁凑近了些。”
情不自禁,到底会不会用词?
扶摇心里吐槽了句。
对了,怎么忘了他有如此怪癖,之前还抢了自己步摇,这不会又看上玉簪了?
于是忙向一旁挪挪,让自己离他尽量远些。
见她如此,陈宇小心问道,
“这玉簪很特别,不知道是哪里买的?”
扶摇整理了下衣襟,
“阿娘送的,从小就带着。
怎么你是要给家人买发饰么?”
正当两人说话间,突然几人冲着马车挥刀而来。
驾车的马祟立即大喊着跳下马车,
“何人胆敢大路上行凶。”
车里陈宇忙伸手将扶摇拉向里侧,不放心的叮嘱了句,
“别下车。”
随后他飞身冲下马车,加入了打斗中。
扶摇急忙起身掀起窗帘看向外面,只见陈宇正赤手空拳和持剑人打斗。
回头见自家公子被几人围攻,马祟当即一个反手将纠缠自己的人一刀砍在后背,然后飞奔至陈宇身旁。
来人似乎并不想多纠缠,没一会就调头离开了。
因为车里还坐着扶摇,陈宇他们也没有追去,急忙上了马车。
“你没事吧?”
见陈宇坐了上来,扶摇忙起身问了句,她记得前几日他还受着伤。
“没事。”
他笑笑。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素色衣服,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刚才这人好像不是冲我来的。”
见他无碍扶摇又坐了回去。
陈宇点头没有言语,他猜到那些人应该是徐仁峰派来试探自己的。
街道上车水马龙,刚才的打斗引起一阵短暂的惊恐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马车在一家外表看来气派非凡的铺子前停了下来。
“这可是全苷州最好的饰品店了,去挑挑吧。”
扶摇先起身下车,陈宇随后跟上。
“上官娘子来了。”
里面的伙计招呼了声,他们都认得她,因为来的正是沈灵泽家的店铺之一。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玉簪都拿出来,今日这位陈大官人想好好选一选。”
扶摇对着一个伙计道。
随后那伙计将他们带去西侧的木柜前,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木盒子,打开都是些玲琅满目的发簪。
扶摇低头认真挑选起来。
“你觉得这两个怎么样?”
她手中拿着两个玉簪开心的问着陈宇。
“上官娘子真是好眼光,这两个簪子可是我们这里最上乘的。
无论是质地还是款式,也是苷州当下最新颖的。”
一旁的伙计忙附和着。
陈宇低头看了眼,
“那就包起来吧。”
原本以为买好了就可以离开,扶摇转身见陈宇还在盒子前流连。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一浅青色发簪。
簪尾微微翘起,尾部上有颗似心形的白色珍珠。
然后见他指着发簪对伙计道,
“这个也帮我包起来吧。”
这是买给谁的?
之前不是说就阿娘和妹妹么?难不成是给心上人的。
扶摇心里猜想着。
“好看么?”
他冷不丁回头看向她。
扶摇点头,
“不错。”
“听器儿说徐家那位再没找过他麻烦,这个多亏了陈官人。”
马车上扶摇突然想起前几日陈宇说要帮忙的事情。
“小事一桩。”
他挥手,
“今天小娘子也陪我受惊了,算是抵消了。”
“不知陈官人用何方法让那厮儿乖乖听话的?”
扶摇好奇。
陈宇扭头看着她不屑道,,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了宅子,以为陈宇就会离开却见他也跟着下了马车。
“陈官人还有事?”
扶摇迟疑间停下步子。
“我突然想起有事想和佟大娘子确认下。”
他指着院子。
随后扶摇带他去了阿娘的住处,自己便回了院子。
“陈官人有何事?”
佟大娘子看到去而复返的陈宇有些意外。
陈宇对着她双手作揖,
“晚生见上官娘子头上带的发簪很是别致,听说是佟大娘子送她的。”
话音刚落,佟大娘子不自然的起身拿起水壶给房门前的花浇起水来,
“陈官人为何对一个玉簪如此感兴趣。”
“恕晚生直言,这个玉簪看着像是宁北境内的制品,并非平常之物。”
陈宇站在不远处低声回道。
见佟大娘子并未开口,他犹豫着,
“我认识一位上官叔叔,他叫上官宣,曾在朝中做官。不知佟大娘子是否听说过他?”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佟大娘子手里的水壶掉地,壶中水撒了一片。
听见声音,丫鬟青衣着急上前清理。
却见佟大娘子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佟大娘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转身看向陈宇,
“你如何知晓他的?”
“恕晚生之前冒昧,因公务在身所以隐瞒了真实姓名。”
陈宇弯腰作揖,
“本名封尘宇。”
“所以封印大将军就是你的爹爹?”
佟大娘子眼含激动的上前,她之前的猜想都没有错。
封尘宇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佟大娘子缓缓开口,
“封大将军和我家郎君,还有当今陛下曾是一起经历生死的好兄弟。
封大将军熟知军务,我家郎君精通掌故,二人通力合作。
只是现在封大将军仍为陛下效力,而我家郎君却早已撒手西去了。”
她眼眶微红,语气里尽是哀伤。
“我只曾听爹爹说,上官叔叔奉命出使宁北,后来便没了音讯。
当时爹爹虽因公事在外,可也曾派人在裕安找寻过你们,但一直未果。”
原来当年陛下在众人的合力下坐上皇位。
但边境一直有敌人骚扰,内部各势力又虎视眈眈。
所以便派封大将军带人驻守边塞,派上官宣出使宁北。
他俩一文一武,曾为陛下解决了众多难题。
后来宁北国的西撒公主相中了上官宣,可上官宣家中已有妻子,且有了身孕并未理睬。
因此他被软禁在了王廷中,与外界断了联系。
后被人设计和西撒公主有过一夜,公主自此有了身孕。
宁北皇帝当时有个得力干将,整个宁北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雄猛之人。
他一直对宁北皇帝尽心尽力,而且很爱慕西撒公主。
后见公主有意上官宣还生了孩子,于是便起了歹心。
将宁北皇帝囚禁起来,自己趁机称王。
公主提前得知有变,让自己的侍卫也就是于叔连夜带着上官宣和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逃离王廷。
可逃亡的途中,上官宣因感染风寒不幸离世。
于叔便带着他的书信和女儿,一路跋涉去裕安找上官夫人了。
而之前已有身孕的上官夫人因思念心切,整个孕期身体不佳。
胎儿刚出生第二天便离世了。
佟大娘子的话音落下,房间里久久的安静。
“所以,扶摇她是?”
封尘宇来的路上想过种种可能,可唯独这个是他不曾预料的。
佟大娘子轻轻点了点头,
“我只愿摇儿这辈子远离朝堂,过平平淡淡、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希望你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见她有些憔悴的眼神,封尘宇重重点头。
他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本想告知扶摇近日遇袭的事情,可想想佟大娘子这一路走来很是不易。
所以打消了此念头,他会派人继续追查和保护扶摇的安全。
回了宅院,封尘宇沉默地坐在院里望着天空发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公子,还是回房让属下帮您换药吧。”
马祟觉察出了公子的异常。
进了房间,马祟刚褪去封尘宇身上的外衣就见他里衬的白色衣服已粘上了血迹。
应该是那会打斗又拉开了伤口,他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没能一下子把那几人解决了。
正在两人换药之际,他们听见屋外的动静同时听见有人喊了句,
“上官娘子。”
随后房门被推开了,扶摇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大白天为何关着门!”
见封尘宇正匆忙穿着外衣,她连忙转身捂眼,
“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还脱衣服?”
然后就见马祟带着有血的衣服离开房间。
“你伤还没好?”
她回头,
“是今天打斗时候又伤到了?”
封尘宇眸中带笑,
“麻烦上官娘子下次进门前先敲敲门,毕竟这男女授受不亲。”
见他那魅惑的笑颜,刚还担心他伤势的扶摇白了眼他,
“我就想问问你和我阿娘聊什么了?
为什么你走后她看着闷闷不乐,午膳也不吃了。”
“哦。”
封尘宇来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我和佟大娘子只谈了关于药材的事宜。”
“就这样?”
扶摇走近他侧头问道。
“确实如此。”
他抬头目光里有看不懂的神色,
“如无他事还请回吧,我累了想休息。”
扶摇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不情愿的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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