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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菩萨?

沈家大姑娘被定为太子妃的旨意抵达时,整个府邸都沸腾了。道贺声、欢笑声几乎要掀翻精致的飞檐。而我,沈家那个几乎被遗忘的、终日与青灯佛经为伴的嫡次女微澜,正跪在佛堂冰冷的蒲团上,指尖慢慢捻过一颗木珠。

外面喧嚣鼎沸,衬得这佛堂愈发寂静,只有檀香袅袅。

母亲带着一身喜庆气闯了进来,语气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却带着不容置喙:“微澜,你姐姐日后在东宫,身边需有个知根知底、性子沉稳的帮衬。你……便随你姐姐一同去吧。”

指尖的木珠猛地一顿。

陪嫁。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定了我的终身。不是作为独立的个体,而是作为嫡姐的附属,一同被打包送入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我没有抬头,只看着蒲团前一方老旧的地板,声音平直:“女儿知道了。”

没有质问,没有哭泣,甚至连一丝情绪的起伏都无。母亲似乎松了口气,又或许那点微末的愧疚也被我这副“木头”样子驱散,很快便离开了。

佛堂重归寂静。我缓缓抬眼,望着上方悲悯垂眸的佛像,良久,极轻地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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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十里红妆。我的那一乘小轿,混在嫡姐凤冠霞帔、煊赫无比的仪仗末尾,悄无声息地从侧门被抬入了东宫。

然而,我在东宫的日子并未开始,甚至未曾见到嫡姐与太子的面,一道新的旨意便落了下来。

将军府的嫡公子,那个曾在边关叱咤风云、如今却因重伤残废,据说变得阴鸷暴戾的裴忌,需要一门亲事来“冲喜”,或是……拴住这头濒死的困兽。太子妃的陪嫁妹妹,一个无关紧要的、性子沉闷的嫡女,再合适不过。

于是,刚进东宫不过数个时辰的我,连同寥寥几箱行李,被原封不动地送进了将军府。

比起沈府的精雕细琢、东宫的富丽堂皇,将军府显得空旷而冷硬。下人引我进入一处偏僻的院落,院中竟也设了一间小小佛堂。

“少夫人,您日后便住在此处。”管事的语气恭敬却疏离。

我点了点头,默默走进去。窗明几净,只是透着一种长久的寂寥。

当夜,我跪在佛堂的蒲团上,刚诵完一遍《心经》,院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夹杂着器物碎裂声和仆人惊恐的劝阻。

“……滚!都给我滚!”

那声音嘶哑,暴怒,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绝望。

我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复又继续。那是我的“夫君”,裴忌。我知道他就在隔壁的主院,我们之间,仅一墙之隔。

接下来的几日,将军夫人,我的婆母来看过我一次。她是个眉眼间带着挥不去愁绪与疲惫的贵妇,拉着我的手,未语先叹:“好孩子,委屈你了……忌儿他……他只是心里苦。你……多担待些,平日里若得空,不妨……为他抄写几卷经文,祈祈福。”

我垂眸应下。

于是,我每日除了在自家佛堂诵经,便开始为他抄写经文。一笔一划,落在素笺上,带着墨香。抄好的经卷,我会让侍女送去主院。

起初,毫无回应,只有侍女回来时,偶尔会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或是袖口沾染上的一点药味。

直到那夜,风雨大作,窗棂被吹得砰砰作响。

我正对灯抄写《金刚经》,忽然,窗子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冷风裹着雨滴灌入,烛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我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漆黑,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痛苦、戾气,还有一种近乎虚无的疯狂。他坐在轮椅上,浑身湿透,墨发凌乱地贴在脸颊颈侧,更衬得面色苍白如纸。即便如此,那深邃立体的五官依旧带着凌厉的轮廓,像一柄被重创却未彻底折断的名刀。

他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我的窗外,轮椅的半边车轮还陷在湿泥里。

“谁准你给我送这些东西的?”他的声音比那夜隔着墙听到的更加嘶哑,带着浓重的嘲讽,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又扫过桌上未写完的经文,“嗯?沈家的……小菩萨?”

最后三个字,被他含在齿间,咀嚼出浓烈的侮辱意味。

我放下笔,静静看着他,没有惊叫,没有慌乱,甚至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砸在窗台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风雨大,公子当心着凉。”我说,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似乎被我这反应噎了一下,眼中的狂暴更盛,猛地伸手,一把攥住我放在窗沿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指骨坚硬,冰凉的触感紧贴皮肤,带着细微的颤抖。那不是在表达亲密,而是一种失控的钳制。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他逼近,浓重的血腥气混着药味,还有他身上独有的、一种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腐木般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们沈家打的什么主意,你那个太子妃姐姐又存的什么心?派你这么个木头人来恶心我?还是指望你用这劳什子佛经感化我?”

他的呼吸灼热,喷在我的额发上。

腕骨传来剧痛,我微微蹙了下眉,却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迎视着他那双燃着暗火的眼睛。

“经文是母亲让我抄的。”我平静地陈述,“若公子不喜,我明日便停。”

他死死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积蓄力量,要将我撕碎。风雨声在窗外喧嚣,衬得屋内我们之间的对峙诡异地凝滞。

许久,他忽然松开了手,力道之大,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一下,扶住窗沿才站稳。

腕上已是一片骇人的青紫。

他嗤笑一声,满是恶意地盯着那片淤痕,又抬眼看看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操纵着轮椅,一言不发地退入风雨黑暗中,如来时一般突兀。

窗子还在晃动。

我走过去,费力地将支摘窗合拢,插好插销,隔绝了外面的凄风苦雨。然后,我回到桌边,看着纸上被刚才的变故洇开的一团墨迹,默默将那张纸团起,放在一旁,重新铺开一张新的。

只是,落笔时,指尖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自那夜后,裴忌开始频繁地“闯”我的窗。

有时是深夜,他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什么也不说,只是阴郁地坐在阴影里,看着我诵经或抄写,那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我背上。

有时,他会在我刚沐浴后,发梢还滴着水时出现,带着战场厮杀留下的血腥煞气,故意凑近,用冰冷的轮椅碰触我裸露的脚踝,看我是否会惊惶躲避。

我始终如常。点灯,添茶,若是他来了,便在他惯常停留的矮几上放一杯温水。他不说话,我亦不言。他若出言讽刺,我便简短应答。他若粗暴地弄乱我的经书,我便在他离开后,默默整理好。

仿佛他的一切行为,都与这佛堂里袅袅的青烟一般,只是存在,引不起任何波澜。

直到一晚,月明星稀。

他来得悄无声息,没有酒气,没有煞气,只是身上带着夜露的微凉。他停在我身后,距离极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胸膛微弱的起伏,和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混合了药味与一种冷冽气息的味道。

我正跪在蒲团上,低声念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后颈。

忽然,他俯下身,滚烫的唇瓣猝不及防地印在我敏感的耳垂上,带着一种凶狠的、却又隐含绝望的力道。

我捻着佛珠的指尖骤然收紧,诵经声戛然而止。

佛堂内,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虫鸣。

他低哑的、带着一丝模糊笑意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廓响起,气息灼热:

“小菩萨,”他咬着我的耳垂,含糊地低笑,那笑声里听不出半分欢愉,只有无尽的苍凉与自嘲,“你念的经……”

他顿了顿,像在品尝什么极苦的东西。

“能治我这疯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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