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见面不会造成不良影响吧?”比如交叉感染加重病情。
“他都已经进去了,再影响也影响不到哪去。”
敲过三声,两人自觉退至一旁,等拖沓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头没梳脸没洗,家在千里开外的杨杰实在猜不到除了□□到底有谁会来,可□□的上周才来过。
连唯一一位备选都被排除,二丈摸不着头脑的他先在门里遥遥呼喊:“谁啊?”
“您好。”
声音好像有点熟悉,貌似不久前听过……
我*!噩梦成真!
一巴掌拍到大腿上给刚起床的大脑拍得豁然清醒,广为流传的只有“美梦成真”,看来自己真倒霉到家了。
但他是个有素质的人,现代道德素质压过了陈旧晦气说,所以没等门外的银岁组织完语言找到恰当的词语做自我介绍,门先打开一条缝隙。
没错,就是昨晚上擦拭斧子的洁癖女。
青天白日下两个人衣冠楚楚,气质不凡,端的是跟老破小格格不入,跟聊斋志异里面惑人心神的妖怪似的。
欧美血浆片杂糅国风精怪,我可能还在做梦。
接着梦里的妖怪开口:“请问你需要什么?”
杨杰不语,只一味地房门紧闭。
眼见门复又被关上,银岁和刚放下手机的纪寻今面面相觑。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感谢您昨晚的帮助?或者,不打扰您了。”
“要什么啊……房子吧。”
当年千里迢迢背着大包小包地来大城市闯荡,以为自己是只千里马能闯千里,谁料“食不饱,力不足注,才美不外见”,等到因为大环境不好被随便扫地出门,一寻思才发现自己其实是驽?,丢掉内心所愿顶着满腔怒气当牛做马还没当好。
这些天他食不下咽地躺尸,每次眺望远方都更深一层地意识到没有远方,望着望着就把脑袋调转方向面朝过去:
简陋的小平房里面,雄心壮志即将外出拼搏的年轻人给父母画大饼,等挣到钱买了房子接二老享福。
结果挣一分花一分,全部家当能不能买到一间厕所都不好说。
狭小的出租屋能装的了什么,被连年的唉声叹气占据。
没买到房,房租又贵,失去工作后他早就做好了灰溜溜回家打工的准备,却没做好灰溜溜回家的准备,前置条件不满足,一直拖到快下个月。
要是有房子,起码不用担惊受怕。
完蛋了,我确实没睡醒,一张嘴真什么都敢说,如今市区的房价,哪怕对着真妖怪也不能说这么唐突的鬼话啊。
“我开玩笑的,哈哈,要不你走吧,还是我别打扰你了。”
“钱有点不够,先租几年你看行吗?”
银岁真心实意地考虑了一番,她平时没有花钱的地方,对存款具体数字没多在意,估计买房远远不够,但帮忙租大点的绰绰有余。
见里面没传来回答,她又说:“之后可能也不够……等我死了你可以来继承房产。”大概率有生之年能实现。
“大可不必。”
先前默不作声的两个人闻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冒头。
杨杰真的冒头了,因为他把门打开来探出身子,纪寻今则是把脑袋抬起来。
“反正钱现在用不到什么,房子死了肯定不需要。”
“我有房子,不至于真至于想太长远。”
就是因为觉得不远才会想起来。
银岁不置可否,并且理直气壮:“你如果借我的话,我要当老赖的。”
“你先当着吧,会喘气总比不能好。”
大惊失色的杨杰面对这突然的转机更加大惊失色:“我真开玩笑的。”
“我房子真的多,你随便拿去住,好了任务完成,我们可以收工了。”后面一句话是对银岁说的。
“我欠债不还。”
“我提前原谅你了,放心,不会给你告到法庭当限制出行人员,毕竟以后我们可能要一起出差。”
她才指指身边人,对杨杰道:“他的房子应该比较好,你要吗?”
“我……”
“别客气。我们先去吃晚饭,因为我饿了,其他的事会有别人代为办手续。”
“拜拜。”挥手再见。
走到小区楼下,阳光灿烂毫无入夜的征兆,当然,四点钟而已。
但他说饿了就饿了吧,什么时候吃饭不是吃。
城市高楼大厦中格外高耸的一栋顶楼,许多有钱有闲光鲜亮丽的人被带领入座,步履轻盈的年轻侍者推着甜品车穿梭其间,昂贵香水与面包与奶油的甜味洒满不大不小的空间,走两步感觉浑身沾满鲜花跟糖霜。
对香风阵阵的氛围并不感冒的银岁心不在焉地拿着瓷勺在指尖转动,太阳的碎片装盛其中摇曳闪动。
定位的纪寻今也不见得多投入,一落座就又开始刷屏幕。
侍者边斟茶边慢条斯理地介绍每个点心的名字和来历,十几分钟过去被他服务的客人一个字没听进去。
“似乎有点暴殄天物,其实我只尝得出来有点甜和很甜。”
“玩的开心就好。”
似是看出来客人对食物兴致不高,旁观的侍者另起话头,请他们欣赏外景:“在我们观景台可以将城市风景尽收眼底,拍照也是很不错的,作为背景的繁花每天空运而来保证新鲜。无论向下看欣赏夜景或者环顾四周的观赏植物都能放松心情,有很多客人临走时提到用餐过程中感觉心旷神怡。”
“……”
自小在真正土生土长的野草野树中贴近大自然,看历经重重关卡被精心栽培过的鲜花装在名贵花瓶里的银岁只觉得有点憋屈。
纪寻今礼貌地请侍者暂时回避,从表情上读懂了些许,好笑道:“弄巧成拙,该请柳姐离开时顺捎带上你,看广袤无边、牛羊遍地的高原才叫散心。”
“也不想去,出远门心累。”
又自以为是擅作主张了,他笑笑,干脆利落地起身买单走人。
订好的晚饭取消,两个人于是从应有尽有的繁华市中心开车回偏僻老宅煮自热小火锅。
“不好意思,我说话容易打扰别人的雅兴。”
“你都说了,被打扰是别人的事。开心就好,真的,挑顺心如意的事情做。而且我也不是很想挤在人群里面,宅家更适合我,一个月不出门是常态。”
这几天解释的比前半年加起来都多。
“番茄味。”
“好。”
沙发上的女生软趴趴地歪倒在一侧,下一秒就能蠕动着溜走。
一只猴一个拴法,纪寻今真心实意地涌出笑意,暗道:“好吧,我辛苦多解释会儿,省得她辛辛苦苦翻旧账,把过去搞不清的旧事翻个底朝天的时候少点儿负担。”
都不是爱凑热闹需要挤在人堆里回复精气神的类型,正好一拍即合,凑合凑合独自过活乐得清闲。
筷子尖夹着藕片散发渺渺白烟,银岁等开水煮好的蔬菜晾凉正要收回手,却被一句话打断。
“那边检测过了,新污染物,效果是使人感到悲伤。”
照片上,只单独截取了整棵树发红的一小块,想必感染主要在里面。
她看完没有情绪波动,把微冷的藕片放进嘴里嚼嚼嚼。
“卖了?丢到网上平台让别人拍。”
“我没意见。”多少能挣点还债。
他给她在电子平台上操作,点开信息界面:“取什么名字?”
“让人感到悲伤的木头。”
一目了然。
填完银岁扫了眼,看到自己的木头底下是个叫“王瑾袖162”的拍卖物品,与之相反,照片拍得糊成一片,取的名字也很抽象。
“王瑾,袖。”
“王瑾袖是人名,姓王名瑾袖,她丢上去的东西懒得取名全部随本人叫。”
第162号?!
过三个空间才发现两个感染物,人家效率堪比发掘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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