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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苦多4

自从身上长出鱼鳞,何书生每日提心吊胆,连家中双亲都不曾告诉,生怕被人看出来。沧桑国上下至今找不出一名医者能医治怪病,他若坦白病情,他人只会避之不及。现在有人朝他伸出援手,何书生想也没想地抓住了。

何书生今年二十有八,还未成家,整日跟几名关系近的书生眠花宿柳,嫖//赌齐行,陈书生便是其中之一。

三日前,何书生夜半回家,家里双亲早已歇下,他敲了半天门,何老爷子爬起来给他开了门,数落道:“臭小子,你又去哪儿鬼混了?”

何书生喝了一宿酒,醉眼难开,撑着门槛前仰后合道:“跟朋友约、约好了的,爹,我去睡、睡了。”他晃进卧房,本以为倒头能一觉睡到天明,不想没过多久,床底下传来一阵异物爬动声。

那声音带着轻微黏稠的水声,爬动时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咯噔滚动。何书生身下一凉,酒意醒了一半,他喘着粗气下床,点起桌上的蜡烛,弯着腰往床下照,除了蛛丝跟满榻尘嚣,什么也没有。

心里那口突然多出来的气不上不下,何书生打了个哈欠,眼皮一下困了,吹灭蜡烛爬上床。翌日,何书生是被疼醒的,一抬胳膊,少了块肉似的疼。他睁开眼,连忙去摸胳膊,没少块肉,反而多出了什么。一触到那物,尖锐的刺痛席卷全身,何书生浑身一凉,魂颤神抖宛如见了鬼,摸着床沿想下床,腿软得不慎跌到地上。

他下意识想叫“爹娘”,猛地想到了什么,及时止住了声音。“这是……怪病?我怎么会得……”

“出什么事儿了,我听你屋里这么大动静。”何老娘在门口问。

何老娘年过半百,鬓发全灰,走路好似龟行。何书生忙不迭把袖子放下来,起身来到门口:“娘,没什么事,刚起来不小心摔了一跤。”

何书生吃了饭,趁老两口不注意,溜出门,顺街找熟人。或许是内心作祟,与陈书生拉扯时故意碰到衣袖,这才发现他得怪病一事。

“你说床底下有东西在爬,”晏景行拧着眉,“会不会所有得病的人,都听见过这个声音?”

何书生道:“我不清楚这个。几位神仙,你们真的有办法救我吗?”

祝风歌道:“你家住哪里,等我们找出病源,就来找你。”

何书生留下地址,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谢怀玉若有所思道:“我们得多找几名得病的人确认声音。对了,还有一件事。”

晏景行道:“什么?”

谢怀玉道:“得病人的通性。”

陈书生跟何书生两人之间相似之处很明显,不过就是臭味相投,晏景行稍加思索道:“那岂不是红馆里所有人都可能得病。”

祝风歌道:“那我们就在这里挑一个还没得病的人,跟着他回家,守株待兔。”

夜色渐落,黑礁塔海风阵阵,连长机一行人在附近徘徊了半日。黑礁塔比传闻中看上去风平浪静,陆思涯手中的风雷卦在风中隐隐颤动:“塔中没有邪气,海里也没有鲛人,这里会不会确实没什么问题?”

沙滩上零星散布着贝壳海螺,陈古意捡起一枚贝壳,搓开上面的泥沙:“这沧桑国的百姓对黑礁塔讳莫如深,背后肯定有问题,我们要不等到晚上?”

连长机道:“古意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一轮团圆明月贴着海平线自东升起,银灯般的月光洒在沙滩上,照得此地亮如白昼,白涟涟的海面,若隐若现泛起了一些波澜。海浪声从远方传来,在礁石堆间拍打出雪白的浪花,夹杂着拉长了嗓音的幽歌。

三人趴在岩石后,鬓角被潮湿的海风打湿,一滴汗珠从发缝里落下,划过连长机略带锋利的侧脸。他竖耳细听,低声道:“有人在唱歌?”

陆思涯开口道:“鲛人善歌,其喉婉转,音胜天上流莺,可引迷途船舶,亦可夺魂取魄。”

陈古意偏头道:“陆兄,博学多识啊。”

陆思涯笑了笑,继续盯着海面。幽歌在黑礁塔四周飘浮,沙滩上散落的海螺尖聚着一点银光,被一团高低起伏的阴影渐渐吞噬。

岩石后的三人眼前忽然起了一层迷雾,旋即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爬行声,带着轻微的水渍,连长机警觉道:“有问题,出去。”他窜出岩石,握紧手中剑走到沙滩上。

陆思涯挥手驱散眼前的浓雾,捏紧符咒道:“小心点,我先探探。”

手中符咒忽明忽暗,雾气感应到不同于自身的力量,排斥又试探地靠近。陆思涯凝神,驱使符咒在雾气中穿梭,宛如一盏海上夜航灯,没入深处,又全身而退。手上动作顿了顿,陆思涯收回符咒,回头对连长机道:“连城,这些东西似乎对我们没有敌意。”

连长机若有所思道:“看来它们的目标是沧桑国人。”

陈古意道:“这么说它们还挺通人性的,居然懂冤有仇债有主的道理。”

雾气经久不散,连长机拔剑出鞘,剑光穿透雾气,劈开一条道路。沙滩上贝壳海螺,安静地埋在沙中,凌乱的爬行痕迹伸向城中。

陆思涯蹲下,手指抚过痕迹,伸到鼻下轻嗅:“海水,应该是鲛人。”

陈古意学着他的动作,摸到一点黏稠的液体:“它们就这么爬着进去了?我怎么感觉不太像鲛人呢。”

连长机收剑道:“跟着这些痕迹走,看它们要去哪儿。”

潮湿的痕迹从沙滩一路伸展到陆地,消失在城门口。月光下屋舍俨然,三人跃上屋顶,在街道之间横跳纵越。除了红馆酒楼,寻常人户早早闭门熄灯。

陆思涯盯着一户人家,忽然问道:“连城,古意,你们说,这里的屋子底下为什么要空出来?”

陈古意猜测道:“因为近海,容易发潮?”

连长机刚想点头,陆思涯又问:“那为什么要放石头跟铁钉呢?”

“屋底下放石头跟铁钉,是为了有东西爬行时刺伤他们。”晏景行平躺在地板上,用气音跟身旁两人说,“你们觉得呢?”

他们今夜在红馆确认了一名男子没得怪病,一路尾随他回家,趁他睡着时躲进了床底下。虽然说出去有些汗颜,但一切为了线索。

尘嚣呛口鼻,晏景行用法术化去尘灰,护着谢怀玉先躺进去。最边上的祝风歌道:“晏师弟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为什么不能躲在墙角或者其他地方,非要在床底下?”

晏景行道:“祝师兄你且忍忍,这里离人最近,随时能察觉异常。”

漆黑的床底下,晏景行翻了翻因躺久了僵麻的身体,左边飘过来一丝混在灰尘中的冷香,他猛然意识到,此刻躺在他左旁的正是谢怀玉。他收敛气息,往里靠了靠,左手碰到一片衣衫。

衣衫被压住,右手覆上另一只手,谢怀玉侧耳倾听屋外动静的注意力被分散,不明所以地把头偏向晏景行。

晏景行扣紧谢怀玉的手,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地晃了晃。黑暗中,两人面对面,刻意放轻的呼吸在耳边如有实质。似轻烟,似藤蔓,一缕追着另一缕,一缠着另一条,若真要分开,才发现两者都在使劲。

半晌,耳边响起晏景行轻不可闻的声音:“小琢,你累了吗?”

谢怀玉道:“不累。”

晏景行道:“你手没以前那么冷了。”

祝风歌状似无意地咳了咳,私语的两人一下安静。片刻后,底下响起一阵摩挲声。

那声音细微,在万籁无声的夜里被放大,像是无数泡状物接连被利器戳破,清晰的似亲眼所见。

晏景行浑身紧绷,握住谢怀玉的手加重了力道。有东西在屋底下爬行,皮肉坚硬地轧过铁钉,石子间轻撞,发出咯噔的声音。

一股凉意从脚底生出,直窜天灵,晏景行眉心紧锁,感到身体隐约在颤动,他疑惑道:“小琢,我不害怕怎么在抖?”

谢怀玉抽回手,撑着地板道:“那东西在抽地板。”

话音落下,一缕月光从地板缝里射进昏暗的屋内,缝隙越来越大,三人悬在空中,转过了身。随着地板被抽去,一张悚然的人脸跟晏景行面对面对视上了。

湿漉漉的脸苍白如纸,黑而无光的瞳孔聚成一点怨念,晏景行心脏骤停,手上却不含糊,迅速掐诀,点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面上。

祝风歌看见这物的鱼尾,道:“是鲛人!”

哧溜一声,鲛人滑过地面,消失在眼前。晏景行道:“祝师兄,你继续在这儿,看看那人手上有没有长出鳞片,我跟小琢去追!”

两人从漏洞钻出去,避开铁钉,见那鲛人疾爬如风,快要逃出城门。晏景行道:“美人,去!”

宝剑生锋而出,追击而去,却见前方屋顶跳下来三人,正是连长机他们。

鲛人进退不得,被两把灵剑逼到墙角,晏景行赶上来道:“幸好遇到你们。”

连长机道:“我们看见它们进来,就知道会出事。”

谢怀玉紧随而至:“它们?城中还有其他鲛人。”

晏景行道:“先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他看向墙角,问道:“ 你会说话吗?”

鲛人一头乌发一簇簇披在肩上,胸膛长满了鳞片,一米多长的鱼尾围住自己,眼神怨中带恨,瞪着他们,不肯开口。

谢怀玉打量了一会儿鲛人,道:“这是一名女子。”

晏景行问不出话,脸色有些无奈:“别瞪我们了,你们给百姓种下疫病,犯下滔天罪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半晌,鲛人忽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谈不上可怕,但也不算天籁,总之不像是海边听见的鲛人之音,反而跟寻常女子的声音无异。

“奉命行事,”她一字一顿念出这几个字,孩童般歪了下头,“你们奉什么命?”

晏景行道:“天命。斩奸除恶天经地义。”

鲛人道:“你们奉命,可取我们性命,我们奉命,取他人性命又有何不可?”

连长机道:“你们又奉的什么命?”

鲛人道:“人命。”

天与人,孰轻孰重,似乎没法较量,可天命为人,这么一想人命应更胜一筹。晏景行道:“你口中的人命是什么,谁指使你们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鲛人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在月光下更加冰冷,她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其意之浓烈,目空一切,看得晏景行心头一震。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问这么多,难道你们还会在意像我这样作恶多端的鲛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你不是鲛人。”陆思涯断然道,“至少,你并非生来便是鲛人。”

鲛人看向他:“你凭什么说我不是?”

陆思涯道:“据记载,鲛人鱼尾最少长达两米,落泪成珠,开口成歌,并且它们拥有的力量也非同一般,而不是像你这样,轻易被降伏。”

鲛人斜了他一眼:“书上记载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眼见为实。”

晏景行一想也是,拍了拍陆思涯的肩:“我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陆思涯神色晦暗道:“我知道真正的鲛人长什么样,你不必狡辩了。”

晏景行收回手,目光在陆思涯脸色停留片刻,转将看向鲛人:“你老实交代吧,别逼我们动手。”

眼前几人,个个身带仙器,鲛人也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应声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们。”

鲛人的确并非出生就是鲛人,她原本只是沧桑国一户普通人家的普通女童。追溯起来,那还是百年前的事了。

沧桑国有渔民在出海时看见了鲛人,上报了国主,国主下令建造黑礁塔防御鲛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沧桑国都知道了海有鲛人一事。

有臣民疑惑,鲛人不过出现了一次,既没有伤害沧桑百姓,也没有踏足过沧桑土地,为何要建黑礁塔。但国主一意孤行,不由分说派兵抓捕壮丁,以最快速度建造黑礁塔。期间工人昼夜苦作,监工之人日夜监守,无令不可休息,因此活活累死了许多工人。

黑礁塔建成之日,国主大办宴席,甚至亲自去了一趟黑礁塔题字。女童那天去给在黑礁塔做工的爹送饭,路上恰巧遇到了国主。她学着周围人的做法向国主行礼,被国主看见,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多年轻的孩子,你是来找做什么的?”

女童怯怯道:“给爹爹送饭。”

国主听了大喜,连夸她孝顺,忽问她:“你觉得那座黑礁塔怎么样?”

女童回想起海边的那座黑礁塔:“很大,很高。”

国主点头,意味深长道:“这么大这么高的房子,你想不想住?”

女童愣住了,不明白国主的意思,于是眼巴巴地望向人群外的爹。

国主神情不变,看向女童的爹,依旧和蔼可亲道:“孩子,回去吧。”

女童的爹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但很快恢复如初,跪在地上恭送国主离开。不久,沧桑国掀起了一股占卜之风。

赶榜,后面会修改,不会改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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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苦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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