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让你偷包！偷包！你给老子偷个铁镯子干什么！？”
“吃饭？吃屎去吧！”
“无论你逃到哪里，老子都会把你抓回来，把你的腿敲断，装可怜再去要点钱。”，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她依然在那间小屋里，缩在角落，旁边是吴厌，他站起来，朝她伸出手，就像希望中的一束光。
蒋羽抬头看向他，内心温暖的回握住，下一秒，“你替我去死吧！”
她被吴厌甩了出去，身体突然感受到巨大的失重感…
蒋羽猛地坐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她大口喘着气，心还在剧烈跳动。
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让她渐渐回过神，原来是一场噩梦。
她抚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吴厌发来的消息：“给你看个好吃的。”，附加了一张图片。
图中是一盘宫保鸡丁，十分有食欲。
看到这条消息，蒋羽心中五味杂陈，梦里吴厌那绝情的话语和动作还历历在目，可现实中他又是如此温柔。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一个“嗯”字。
蒋羽起身换好衣服，发现昨天自己的机车没有骑回来，她决定去停车的地方把它骑回来。
毕竟是吴厌的，弄坏了或弄丢了，吴厌肯定会伤心一辈子的，他拼了一年，用8000元换来的。
“……”
当她赶到时，却发现机车被几个小混混围着，其中一个正坐在上面摆弄着。
蒋羽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喂，这是老子的车”，她冷冷说道。
小混混们抬头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吹了声口哨，“哟，美女，嘴巴干净点嘛……这机车放这儿好久没人骑，怎么就成你的了？”
好久没人骑？
装吧！
其他小混混跟着哄笑起来，蒋羽看清楚了，一群“超哥”，头发染的五颜六色。
她虽然心中怒火升腾，但还是强忍着说道：“这他妈就是老子的……”
黄头发小混混从机车上下来，晃到蒋羽面前，“你的？这机车今天我们就征用了。怎么着吧？”
蒋羽正要掏钥匙，小混混一把抓住蒋羽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干什么！？”
报警吗？
蒋羽用力一甩，却没甩开。
这时，其他小混混也围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蒋羽笑了笑，十分不屑，她说道：“再不放手……我让你下辈子用不了手”
黄头发小混混冷笑一声，“哟，还挺凶，兄弟们，这个小妞挺好看的。”，话音刚落，几个小混混就涌上来，笑了笑，“确实挺不错的，头发在哪家染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蒋羽偏头躲开一个小混混的手，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那小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其他小混混见状，惊讶的看着她。
蒋羽依旧保持微笑，娴熟的从腰间拿出蝴蝶刀，耍了个刀花，“可以杀人吗？”
混混头子也不甘示弱，拿出一个小刀，他赌定了，她一女生，怎么敢杀人？
“你试试……”，混混头子话音间落，他手中的小刀就迅速地划过她的衣袖。
只听“嘶啦”一声，她的衣袖瞬间被划开来，露出了里面若隐若现的一点纹身。
蒋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她索性不再伪装，猛地将身上的皮夹克一把扯下，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朝混混头子扔去。
“怎么？想看？老子让你看个够！”，蒋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挑衅和不屑，随着皮夹克的落地，她那花臂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这些纹身图案色彩斑斓、线条粗犷。
一大片墨色暴露在外。
小混混们看到蒋羽这一身的纹身，都不禁愣了一下。但混混头子很快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大喊：“管她什么纹身，一起上！”
众混混一拥而上。蒋羽眼神一凛，手中蝴蝶刀寒光闪烁，灵活地在混混群中，刀光划过之处，伴随小混混们纷纷惨叫着倒下。
她仿佛又重回到了16岁那年，一刀一人命。
突然她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周围的动静引来了警察。混混们听到警笛声，顿时慌了神，但伤势太重，爬不起来，蒋羽也停止了动作，将蝴蝶刀收了起来。
警察迅速下车，将现场控制住，一个年轻警察走过来，严肃地对蒋羽说：“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蒋羽一脸冷漠，只能跟着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一个老警察走过来，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
蒋羽长相十分娇小，随便装一下，简直就是温柔的代表人，让人不得不信服。
她讲述了小混混霸占机车，还先动手的情况，把事情又添油加醋一遍。
老警察听后，看了看受伤的小混混和蒋羽身上的纹身，又看了看那辆机车，随后让他们先在一旁等候。
过了一会儿，老警察回来告诉他们，鉴于事情是小混混挑起，蒋羽属于正当防卫，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但双方都要做个笔录。
做完笔录后，蒋羽走出警局。笑了笑，拿出一根烟，抽了一口。
她蒋羽会输给他们？
“嘶……”
刚刚打架的时候，自己手臂受伤了……
她用手擦了擦血
没事……
她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花臂露出来了，挺好看的。
……
“高二（9）班蒋羽，16岁杀四人……”
“听说以前还是被拐卖的，14岁才逃出来啊”
“我的妈呀……竟然杀人！学校直接让她退学吧……”
“父母都死了吧，太能混了”
祁文海在篮球场旁边坐着，手里拿着手机，翻看着学校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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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文海皱了皱眉头，谁传的？
“祁爷！到你了！”，一个声音打破他的思绪。
祁文海放下手机，走过去继续打，他已经退出蒋羽的生活了，一切与他无关。
／
蒋羽把机车骑回去，刚点上烟，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忆月打来的。
“阿羽，你……你的事情被传出去了，学校论坛都炸锅了。”，忆月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蒋羽手指顿了顿，皱了皱眉一声，“什么事？”，她掐灭香烟
“羽，你自己看看”
蒋羽翻开手机，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
说她被拐卖就是活该，没父母…，纹花臂和染银发是在装社会。
要她退学，要她坐牢的，比比皆是。
醒醒吧……没人会可怜一个曾经是受害者的人……
她好的时候大家都捧她，喜欢她。
当她以前的身世爆出来的时候，她就像是一滩淤泥，任何人都可以踩。
所以……是谁传的？
竟然还有她当时在警察局门口抽烟的照片，两手的花臂……
祁文海……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事情！
**
祁文海刚打完坐下休息，蒋羽就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带有怨气。
他看了蒋羽一眼，欲言又止。蒋羽挑眉，“看到我这个杀人犯，没什么想说的？”
祁文海抬眼，“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懂了，就认为是他祁文海发的
祁文海站起身，一脸冷漠地解释：“蒋羽，不是我干的，我根本没做这种事。”
蒋羽冷笑一声，“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过去。祁文海，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报复手段太高明了，而且这也是她唯一最痛的地方。
祁文海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讽刺，“我没骗你，我没去传这些。”
蒋羽笑了笑，“现在学校里都传遍了，我成了众矢之的，你满意了吧？是不是想要我死？”
祁文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了不是我！”
她不相信他，她永远不愿意相信他。
蒋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牛！老子栽你手上了…”，说完，蒋羽转身就要走。
祁文海自嘲的笑了笑，“蒋羽，老子他妈该你的！”
蒋羽脚步一顿，转身，“放心，我这个烂人下水了之后，你也别想跑……”
／
谣言疯掉了，肆意疯长。
像是一头猛兽，咬住真理的喉咙，肆意威胁，满口危言，如洪水，所及之处无一幸免。
从一开始的杀人，到了现在的造她黄／谣，说她跟别人睡／过。
学校每一天的论坛里都是她。
蒋羽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看过论坛，她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但其他没做过的事情，她不认。
最近几天，吴厌每天都给她打视频通话，分享一些日常，起码让她心理上得到了一点安慰。/
吴厌起码在过年时才能回来，1月份……
蒋羽没有向他说过这件事，她答应了吴厌要照顾好自己的。
一连一个暑假，蒋羽都没出去过了，只会偶尔去超市买点东西吃，其他时间都宅在家里。
在超市偶遇她的同学，偶尔会兴奋一会儿，像见了明星一样。
她也不清楚祁文海，没见过了。
…………
这年盛夏，关小圆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万市一中。
……
转眼间，她浑浑噩噩的过完了暑假。
高三了，她得去报名，不知道会不会被退学。
退了就退了吧。
校门口人山人海，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朋友们挽着手去买东西。
突然她手臂一热，“羽，好久不见啊！”，忆月挽住她的手，笑了笑。
蒋羽似乎有些不适应，动了动，“我们去报名吧”
九月份的天气依旧躁热，操场被晒的发光，让人睁不开眼，她只要每走一步就听见其他人的惊喜议论。
杀人犯……纹身女……没父母的狗……
为什么？
她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自保吗？她纹身不是为了遮住伤疤吗？为什么她们要骂的这么难听？
她心里不好受，刚想骂几句，忆月拉紧她的手，“她们没有说你，我们走。”
忆月几乎是把蒋羽强硬拽走的。
蒋羽和忆月回到教室，教室里出奇的安静，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蒋羽没有管这么多，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杨越航还没来。
突然，门外的一男一女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祁文海，中午一起吃个饭？”，一个柔软的女声传来，是个人都知道那是林晓圣。
前校花…
“嗯”，祁文海只顾回答，往教室里走着，看都没看她一眼。
哼……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班里一阵骚动…
蒋羽笑了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她看着林晓圣，林晓圣朝蒋羽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祁文海是我的”
你妈的。
有人跟蒋羽说老班叫她过去，蒋羽起身，走出教室，给了林晓圣一个眼神，“那个烂人我看不上……”
……
“汪老师，我自愿退学。”，比起老师给她讲大道理，让她退学，她还不如自己主动的退学。
反正她就是个差生，再怎么上学，也只是混日子的。
而汪艳梅却一如反常的摇了摇头，“我就想问你，学校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蒋羽则选择了沉默，她不想解释，汪艳梅看着她，点了点头。
“校长给我传达的意思就是，你是个孩子，而且高二才转过来，就算你要退学，他也希望你能在今天的开学典礼上，为自己澄清一下。”
蒋羽笑了笑，他们就是不希望自己的杀人事件，给六中带来不好的影响。
汪艳梅看着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高三读完，毕竟有了高中学历，出去找工作也好找一点。”
她紧接着又说，“学校这学期打算办一个运动会，我看你长的也挺高，苗条的，你当我们班举牌的，也算为高三弥补下遗憾了”
蒋羽微微笑了笑，“好”
烦……
她想退学还退不掉。
“今天下午把你的家长叫过来吧，我想跟他们单独聊聊”
蒋羽仍然微笑，“老师，我没有父母。”
汪艳梅愣了愣，尴尬的说，“是离婚了吗？那方便说一下电话号码吗？我自己去联系他们。”
蒋羽摇了摇头，“死了，但有个朋友，朋友也算家长吗？”
蒋羽不想把自己被拐的经历分享给别人，她不想回忆。
汪艳梅看着她，“你把你朋友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蒋羽点了点头。
……
或许她的父母还没死呢，只是她找不到。
可是她又该去哪找呢？
父母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很重要，她真的很想要，很渴望，她也想有依靠。
可是这就是事实，也或许她的父母找到她了，听说她杀人了，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她走出去，出神时，迎面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痛的她揉了揉脑袋，“你他妈，走路不……” 看路啊！
话未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她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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