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澜没有同意萧惗倾的请求。
萧惗倾转而求其次,“陛下,之前你说中意云中城九皇子,可是事实?”
“惗倾,你知道,朕生辰宴上那番话只是为了回绝陆贤谨。”萧承澜劝慰:“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插足的,趁早放弃吧。”
他能看出那两个孩子眼眸间流转的情意,萧惗倾自然能看出来。
他知道她极聪明,要不然也不能在世家子弟中周旋拖延数年,早过婚嫁之龄,却没人能成功求娶。她说话做事得当,没有惹怒过任何人,美名在外,便是她的睿智。
当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一大堆,萧惗倾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萧承澜拒绝萧惗倾的请求后,她只有自行散播传言。既然不能马上回到他身边,接近玉璟玖便是最好的办法。
而联姻的传言传到西楚人耳里,引发了更大灾祸。
眼下,云中城情势已十分危急。西楚厉兵秣马,秦子沐更是肆无忌惮,有他父皇秦歌和他皇兄秦舒洋的庇护,他对玉璟玖起了心思。
自生辰宴上相逢,秦子沐不禁认为玉璟玖是他见过最独特的男子。他不仅绝美,而且还清纯,比他在西楚南风楼找过的那些不知好上多少。
他之前在西楚经常做混账事,什么世家公子,良民百姓,只要他喜欢,都会想方设法搞到手。一想到玉璟玖,他就感到心动。
如今有了机会,他父皇和皇兄要攻打云中城,那中云和南墨绝不能联姻!阻止他们联姻的办法,就是把玉璟玖变成自己人,南墨公主也能死心。
“二殿下,万万不可!”随秦子沐而来的官员邓全正苦口婆心劝导。
“邓大人,皇兄命你凡事以本皇子为主。”
话虽如此,邓全哪敢说,你皇兄让我私下看着你,因为你特别不靠谱!
“这里不是西楚,若动了云中城皇子,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啊!”
“那本皇子就把他带去西楚!”
“二殿下,何必为了私欲把自己。”置于死地。
“老匹夫!再敢多言,砍你脑袋!”
“……”邓全命苦,眼看实在劝不住,他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保脑袋要紧。
找到正当借口,秦子沐动用了秦舒洋安排给他的暗卫,劫个人不在话下。
暗卫们潜伏了几日才等到璟曜离开玉璟玖身边。秦子沐告诉过他们,此人是侍卫头领,只要他不在,另外的人,他们大可放心动手。
璟曜打算去君安宫一趟,联姻的传言跟萧惗倾定然脱不了关系。他们才听到流言,一切或许还来得及,他觉得该好好去和萧惗倾谈一谈。
出门前,玉璟玖交代他,“阿曜,要赶快回来,我等你睡觉!”
璟曜笑着答应,“嗯,把话说清楚了,我立刻回来。”
到君安宫门口,正巧碰到要去君凤宫的萧予安。
萧予安呆愣地看他,“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好笑,师父和赫连烨都曾问过这样的话。
他仍记得十五岁时,药灵子和毒灵子离开前,毒灵子眯眼直视他的样子,“乖徒儿,师父这几年越看你越熟悉,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他怼毒灵子他们上辈子就见过,冷脸无视赫连烨,如今只回萧予安,“没见过!”然后错身而过。
璟曜直奔西苑。
萧惗倾看到他后,甚是惊喜,这么久了,他第一次主动见她。
璟曜不想多留,站在门口说明来意,直言:玉璟玖不会娶她,中云和南墨即使结盟也不是因为联姻,让她早点放弃,早日澄清……
他还是这样果决。
此时,璟曜还不知萧惗倾放在心上的人是他。也不知萧惗倾才是那个把他们推上弯路,致使他们踏错命途的人。
萧惗倾静静站着,等想开口反驳时,凌诗急急忙忙奔来。得知前因后果的他,像风一般离去,只在萧惗倾心头掠起涟漪。
秦子沐果然如愿劫到了人。
他让暗卫带玉璟玖往南墨皇城外赶,一群人朝北走,便可绕道南云,那里有西楚士兵。总之,只要出了皇城,一切好说。
玉璟玖在马车上醒来时,感觉脖子极为酸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们停在某处隐蔽的驿站。暗卫进去处理了不相关的路人,秦子沐吩咐他们守在驿站楼下,“最好是滚远点!闭上耳朵!本皇子不喜欢被偷听墙角。”
“二殿下,万一有人追来,我们……”
“闭嘴!来一个砍一个!”
暗卫们面面相觑,被砍的有可能是他们。为了拖住那两个侍卫,已经损失了两个暗卫。
“本皇子武功高强,难道还怕几个暗卫?快滚出去!”
秦子沐砰地关上驿站大门。他把玉璟玖拖到驿站楼上,把他甩床上,又去关上客房门。接着是下流猥琐的笑容,边笑着边朝他走去……
等璟曜带凌棋他们赶到驿站时,已经人去楼空。仅仅看到驿站掌柜和伙计尸体,他们便决定继续向前追赶。
璟曜心里慌得不像话,急得快丧失理智了,也只能不间断安慰自己。
同时,厉知年和玉珘瑨知道玉璟玖出事,借了部分南墨人手赶来增援。
此刻的秦子沐,偷鸡不成蚀把米,正在灰溜溜地警告他的暗卫们,“不许把此事说出去,听到没有!要按照我说的来。”
暗卫们点头称是,跟着这好色无脑的主子,他们真是命苦。
秦子沐不知有人在追赶他,放慢了脚步,等璟曜带人赶到时,他还在内心编排着大戏。
他们被堵住了,原来是那皇子的侍卫头子,秦子沐有些许惊讶。
璟曜着急问他:“阿玖人呢?”
秦子沐淡定回道:“他啊,离开了。”
璟曜靠近他,“去哪儿了?”
秦子沐哈哈大笑,“伺候完本皇子,被那个叫凌书的领走了。”
看璟曜疑惑得难受,他火上浇油,“你还不知道你们皇子殿下有多**吧!他在床上的滋味可真是不得了!”
周围的暗卫不忍再听,全低着头,凌棋他们听到也一惊。
璟曜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临近爆发的声音质问:“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我说的不够清楚,是吗?那我说仔细点儿,你们皇子殿下已经成了我的人!”秦子沐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他可真是世间尤物啊!你们……”
话没说完,璟曜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彻底失去了思维。他跃到秦子沐身前,掐上秦子沐脖颈,把秦子沐按倒到地上,发疯般怒吼:“你敢碰他!你居然敢碰他!”
他身体在颤抖,双手却使足了劲。秦子沐也专注于双手,使劲扒拉着脖子上的钳制。
秦子沐在西楚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双腿踢着璟曜,分散其注意。可他仿佛不知疼痛,而秦子沐却感受到痛苦。最关键的话他还没说到呢,结果就要呼不上气了,脖子要断了!他不停地蹬腿。
远处,一暗卫在与凌诗交手间隙射出暗器,璟曜也不躲,凌棋忙射出银针击落一个射向璟曜脑袋的暗器,而另一个射向他手臂的则刺入肉里。
霎时,他松了点力,秦子沐未得喘息,他果断用力,拔出手臂上沾满血的暗器扎向秦子沐脖子。第一次秦子沐伸手挡了,暗器直嵌入手臂,再取不出,钻心刺骨的疼,秦子沐感觉他的手废了。
璟曜捡起地上被击落的暗器,第二次还未扎到,厉知年就赶来紧拉住他,他拼尽全力才把他硬拉离秦子沐。
玉珘瑨也忙上前,拖远昏死过去的秦子沐。
两人分开后,璟曜还要朝秦子沐奔去,厉知年抱住挣扎的璟曜,大吼道:“冷静点!秦子沐还不能死!西楚军已经快要兵临云中城城下了!”
听到这话,璟曜失了力,“你说什么?”
“昨晚的事,刚得到的消息,西楚军队朝着云中城出发了。”
“西楚皇帝秦歌偏爱儿子,才把秦子沐养成这样,有他这筹码在,我们或许还能和秦歌谈一谈。”厉知年劝说璟曜。
璟曜怒吼起来:“你知道他对阿玖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我都不敢想象他当时有多害怕,多无助……”他哽咽着,支撑不住,慢慢跌坐到地上。
“私事在国事面前微不足道,多少将士百姓的生死掌握在我们手里。小曜,只有保护好云中城,见到小玖他也才会开心。”
厉知年继续安抚他,凌棋他们和南墨的人也废了点力气才解决完秦子沐的暗卫。
璟曜缓了缓,又盯向秦子沐,像猛兽盯准了猎物。看他一副跟秦子沐不死不休的执拗样,厉知年把凌棋喊至半边。
听完解释,厉知年阴沉着走到秦子沐面前,看着他不断流血的那只手,吩咐他们,“这手碍事,直接砍了吧。”
厉知年折回璟曜身边,手按上他肩膀,“小曜,小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先冷静听我说。”
璟曜抬头,赤红的双眼瞪着厉知年,眼里布满红血丝,隐藏着说不清的癫狂。他错了!是他错了!他不该舍下阿玖……
“南墨已答应支援,许百海将军带着将士前往,会费点时间。我们兵分三路,你先赶去南云镇指挥护云军,小珘和凌棋他们去找小玖,我带秦子沐找秦歌。”
璟曜听完并不言语,一旁的玉珘瑨争辩道:“我是云中城大皇子,我去找秦歌,知年,你带人去找小玖。”
就在厉知年和玉珘瑨持续争执时,璟曜嘶哑的声音喊道:“你们不要再争了!我带秦子沐去找秦歌,我会先去南云镇。”
厉知年又蹲下,轻拍他肩膀,“现在已是危急时刻,应该服从我的命令,你这个状态不能见小玖,也不能带着秦子沐。”
“是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要听你的?”璟曜痛苦地笑,“我的确最合适,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厉知年和玉珘瑨都看向他。
“我不是什么孤儿。我真名叫萧、迟、曜,我姓萧!”璟曜抱上疼痛的脑袋,“我是南墨前朝皇子。我没有故意隐瞒你们,是我的错。”
这个他痛恨的身份,终会真相大白。
厉知年他们都惊得说不出话。
璟曜话音却毫无起伏,“我不仅是前朝皇子,还是一个有势力的皇子,阿玖他父皇没说错,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他站起来,手臂上的血直流而下,但他不在乎,“我去南云镇调动护云军!”
凌棋忙拖上秦子沐跟着。
厉知年忍不住喊停要离开的璟曜,“这事,陛下知道吗?”
“知道。我十六岁那年去西云,我的势力和身份就暴露了。陛下说,只要能尽心保护阿玖,尽力保护云中城,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
他眼神锐利,目光流动,“我并没有保护好阿玖,我会领受我应得的惩罚。西楚既然敢攻城,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云中城二月,寒冬姗姗而走,春天匆匆来临。
一起来的还有西楚的军队,他们已在云中城城外整整七日。
兵临城下的第二日,太阳已快回山,黑夜即将到来。
云中城将士与西楚军打了一仗。
春风吹入城墙,城墙外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他们奔跑呐喊,手持兵器,冲锋陷阵。战马嘶鸣呼应着号角吹响,哀嚎声此起彼伏,厮杀激烈,血流成河……满地断裂的箭矢和残破的盾牌,混杂数不清的战士遗体。
当漫天夕阳余晖落尽尘土飞扬的云中城大地,绘筑成一副惨烈的画卷。
等月亮悄爬上天幕,声音已渐平歇。
一场战役,虽击退西楚,云中城也损失惨重,而且他们要面对的远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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