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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寒江怨魄拽沉沦客 赤玉为结交新友

次日清晨,林月娥早早便遣人来催严漱玉一同出门采买。

正值端午佳节,书院学子纷纷休沐下山,街上人头攒动。随处可见身着各色书院服饰的年轻学子结伴而行。严漱玉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软绸半臂,橘黄间色裙裾随步伐轻摆,腰间桔色丝绦随风飘动。那双丫髻俏皮地翘着,衬得她愈发灵动可人。

林月娥携女儿进了“锦绣阁“取定制的衣裳,店家告之还需片刻,将她们引至二楼雅座用茶稍后。

偏巧遇上几位书院教谕的夫人,见了严漱玉便是夸赞林月娥有福气女儿乖巧可爱云云,林月娥心情大好与夫人们从时衣裳新花样说到首饰,渐渐将严漱玉被晾在了一旁。

她枯坐半晌连饮了三壶玉露,实在耐不住性子,便嚷着要出去透口气。

林月娥正与几位夫人说到兴头上,也不抬地应了。柳絮见了,差柳枝跟着她。一主一仆一瞬间没入人群中不见踪影了。

严漱玉问柳枝:“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好看的?”

柳枝跟在她身后,却是一步三回头,怯怯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走太远了。”

她略一沉吟,道:“也是。便先办正事要紧。可知何处能购得上等黄纸朱砂?”

柳枝略作思索:“专卖这些物事的铺子多不在闹市。奴婢倒知晓一家老字号,只是……”,她迟疑地望了望远处幽深的巷弄:“需得穿过几条僻静小巷。”

“无妨,速去速回便是。”严漱玉说着已迈开步子。

画符忌手生,虽说从灵泉山带来的特制黄纸尚余些许,但那是特制符箓属于珍品,平日练习还是用寻常黄纸为宜。

二人转入一条青石板巷,两侧高墙夹道,偶有藤蔓垂落。柳枝紧张地攥着衣角,忽听得身后似有脚步声,柳枝惊得一个激灵,却见是只野猫窜过,不由羞赧地红了脸。去看严漱玉,却见她神情严肃,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都不要出声。

深巷幽处,矮墙下传来争执声。

严漱玉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

赵子谦?

赵子谦他背对巷口而立,衣袂被巷风吹鼓,那袭略显宽大的青衣在瘦削的身形上更显空荡。

对面站着两个精瘦的市井汉子,神态轻松,其中一人伸指虚点,意味深长道:“私贩马匹搞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我们兄弟担着风险收你的马,十两银子已是天大的公道!”

赵子谦攥紧缰绳的指节发白:“市价可是二十几两一匹。”

两个汉子相视大笑,另一人接口道:“公子若有门路,何须寻到我们这儿?”他眯着眼打量赵子谦:“看您这着急用钱的模样,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我们的价格吧。”

这话似利箭般刺中要害。

赵子谦身形一僵,垂首沉默良久,忽道:“不卖了。”声音虽轻,却透着决绝。

他拽过缰绳欲走,那两个汉子却同时出手扣住。其中一人拧着眉头道:“公子这就坏了规矩。既约我们来,又让我们空手而归?教我们如何向上面交代?”

赵子谦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你们这是何意?买卖讲究你情我愿才是!”

“呵,今日要么留下马,要么……”另一人得意地笑起来,手指在腰间短刀上摩挲:“留下十两银子的出工费。”

这是被讹诈了。

赵子谦突然将缰绳死死缠在手腕上,挺直了瘦削的脊背:“休想。”

“敬酒不吃吃罚酒!”

“找死!”汉子怒喝一声,拎起赵子谦狠狠掼在地上。少年单薄的身躯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开始翻检着他的衣襟,荷包、玉佩、书卷散落一地。

“呸!穷酸样!”汉子对着满地零碎啐了一口。

赵子谦侧脸沾满尘土,却忽然笑出了声:“是。你方才……不也说我急着用钱么。”地上细碎的石子划伤了他的脸,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的红痕,鲜血从破裂的伤口蜿蜒而下。

“闭嘴!”那汉子怒极了,抬脚便踹在赵子谦腿上。

柳枝早已别过脸去不敢再看,扯着严漱玉的衣袖低声道:“小姐,咱们快去报官吧!要出人命了!”

严漱玉手已经按上剑鞘,却看见那汉子又从赵子谦怀中摸出一块木牌,面色凝重。

另一个人抢过来翻转定睛一看,竟是水利同知赵府的腰牌,顿时吓得松开了手:“你,你是赵府的人?”

赵子谦冷笑一声,却不作答。

两个汉子交换了个眼色:别不是赵大人是哪个爱妾派来变卖东西的,他们把人打了还把马抢了,那小妾到赵大人耳边吹一吹风,他们挨板子不算,只怕上头难做。

思及此,二人再不敢纠缠,匆匆丢下一句“晦气”,便头也不回地往巷口来。

严漱玉剑回鞘,转身离去,柳枝小跑着跟上,不解道:“大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

严漱玉脚步未停,轻轻拍她后脑勺:“那人宁肯挨打也不亮明身份,自有他的傲骨。我们贸然上前,反倒折了他的尊严。”

只是,他们口中的赵府?

“城里有哪个赵府能如此威慑?”严漱玉问。

“难不成是水利同知赵大人?”

严漱玉又问:“那你可知赵同知有个儿子叫赵子谦?”

柳枝茫然摇头:“奴婢只听闻赵大人府中四房妾室都无所出,倒是外室生了七八个儿子。”她压低声音,“那些外室子都记在正室名下养着。赵大人最看重嫡长子,听说已是国子监的贡生,将来必是要做官的。其他庶子……”,柳枝欲言又止地绞着帕子,“怕是连名字都不配让人记住。”

严漱玉闻言,回望那幽深的巷子若有所思。

巷中静了下来,只余赵子谦粗重的喘息声。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将地上散落的物件一件一件捡起来,擦拭干净,牵着马匹往更深处走去。

午饭毕,到练剑时分。

竹苑内,严漱玉持剑而立,严邈搬了个小凳坐在一旁看。

说来也怪,她修习术法时悟性极高,可武功却总不得要领,耍得稀烂。

阁中两位长老一个使弓一个用长剑,掌门又是个专精符箓术法的,这双剑之法竟无人可请教。

她低头看着寻、真二剑,是这样的神兵利器到了她手里,她总不能暴殄天物,拿去叉鱼吧。

于是她又翻开剑谱。

这剑谱封面上书:《阴阳双极剑典》。

书本破破烂烂,看起来真像是哪个门派传下来的独门秘籍,但其实这剑谱是月光子在暗市里淘来的拓印的‘孤本’,她练着无功无过,就一直用着。

今日习练“狂风扫落叶”一式!

严漱玉凝神静气,忽地双足一点,身形如燕掠起。两柄短剑当空交错劈下,落地时旋身横扫,剑气激荡间,三竿翠竹应声而断。

“不对呀。”严漱玉纳闷:“这书上说这招摧枯拉朽、墙也能震碎呢。”

她再度起势。

见严漱玉剑招起落,严邈忙不迭拍手叫好,惊呼连连:“姐姐!这招真厉害!”

剑气险些走岔,严漱玉强压心头烦躁,暗道不可分神。正待训斥,却见严邈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似只讨好主人的小狗。那一叠声的“姐姐”叫得人心软,到嘴边的呵斥又咽了回去,只得暗自叹气。

借口休息片刻,严漱玉不得不偷溜到江滩上练剑。

青州城中这条潞江,本是岷江支流,因江畔常有梅花鹿饮水而得名。原本江水湍急,后为城中用水之便,官府主持改道分流。如今主江水势大减,露出一片宽阔江滩。

这江滩上遍布着被流水经年打磨的卵石,圆润光滑,大的可容人盘坐其上。严漱玉常择一块平整青石,面江而坐,江风拂面,水声潺潺,比府中更宜静修,可惜午后日头太毒,晒得她头顶发烫,几乎要冒火。

江滩有株老榕,盘根错节,荫蔽数丈,树影摇青,她躲到古榕树上小憩。

不觉间,沉沉睡去。

这榕树年岁已久,阴气森森,竟使她陷入梦魇之中,一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四肢百骸如灌铅般沉重。

严漱玉倚着榕树,忽闻一声凄厉马嘶,硬生生将她从梦魇中拽出。

她双目酸涩难睁,神识犹自与残存的困意纠缠。朦胧间望向江面,但见天色昏黑,水天相接处,一道披头散发青白人影正缓步涉入江心,江水已没至腰间,那人却仍不停步。

“喂!”严漱玉猛然惊醒,施展轻功冲过一把拽住那人手臂。手却被刺骨的寒气灼得指尖发烫,她意识不对,从袖中抽出两张金符,口中急诵:

“精魅魍魉,应声散走出,急须逮去,不得久停!”

显形符与禁邪符金光暴涨,撞入那人后背。

只见他身形剧震,面容扭曲着发出凄厉哀嚎,一团人形黑气从他天灵盖窜出,在半空盘旋:“非我要拉他,是他自己求死,你打我作甚!你这修士好不讲理!”

人在江边有轻生的念头,精神脆弱,最容易让游魂冤秽钻空子蛊惑心神,引人入江心,谁是谁非,当显而易见。

“可惜,他要死,可是要本姑娘盖印批准的。”严漱玉冷笑。

“笑话,投江还需你盖印?”秽灵气极反笑,“你算什么东西?狂妄小儿!你且也一起来陪我!”

话音未落,紧接着那人软塌塌的仰面倒在江中,水鬼已然抽离他身。

严漱玉正要施救,忽觉左脚踝在水下被铁钳般扣住,拽得她一个踉跄,那秽灵以为她不敢入水,越发用力拖拽。

严漱玉右手已按上真剑,左手剑符蓄势待发,阴测测一笑:“似你这等死过一回的,倒不必递状子了,本姑娘直接送你上路便是!”

话音未落,她竟顺着那拖拽之力,一个猛扎入潜江中。

但见她指尖灵光流转,符力尽数灌入剑身。青锋过处,黑气竟凝结成冰,尖锐的冰棱自内而外将秽灵撕得粉碎,那黑气在冰蚀中四分五裂,终是带着不甘的嘶吼灰飞烟灭。

忽腰间一紧,竟被人拦腰抱住往岸上拖,“姑娘!万万不可轻生啊!”

“咕噜咕噜……”

猝不及防,严漱玉憋着气猛地松口连呛数口水,她怒道:“你要勒死我不成?”

待站稳脚跟,却见方才投江之人正满脸忧色地望着她。那少年慌忙撤手,连退三步长揖及地:“在下唐突,姑娘恕罪。”

严漱玉定睛一看,几乎跳将起来:“是你?赵子谦?刚才要寻短见的是你才对吧!”

“严姑娘……”

“……”

江风忽紧,吹得岸边芦苇沙沙作响。

榕树下,火焰跳动明灭,两人各坐一面,相顾无言。

柴禾“噼啪”的爆开一颗火星,赵子谦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日……那块赤玉质地极硬,本想钻孔却险些毁了这天然造化,只好改了包边的法子。”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枚珠核来,“不知道合不合姑娘的意。”

严漱玉接过,仔细端详。

原本圆润的黑石已被银丝细细缠绕,柳叶状的银边精巧地包裹着石身,打孔崩坏的小缺口处露出赤红如血的玉质来,化作一脉赤色流霞,锁边处一个小巧的银环,系上黑色绳结。

严漱玉指尖轻抚过那抹赤色,不吝夸奖:“这般巧思……你在这等手艺上,当真天赋异禀。”她爽利在腕上绕了三圈。黑绳衬着雪肤,那枚嵌着赤霞的黑石垂落腕间,别致非常。

“好看么?”她晃了晃手腕。

赵子谦颔首:“嗯。”

“多谢,不过礼尚往来才是正理。”严漱玉接过,忽然从布兜里接连摸出四五个小巧瓷瓶,“我这儿恰有些伤药。”,她指尖虚点赵子谦颊上未愈的伤痕,“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倒也合用。”

少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神色。

他受伤是经常的,但是无人在意,他自己也不会在意,疼得狠了便照着医书去山间寻些草药胡乱敷上,明明金了,此刻这突又说什么礼尚往来,倒叫他心头泛起一丝异样,是在可怜他么?

说不清。他迟疑着接过药瓶,低声道了谢。

“我在城中没什么朋友。”少女浑不在意他的局促,笑眼弯弯,“你若愿意,咱们交个朋友可好?我叫严漱玉。”

少年沉默了许久。

严漱玉感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沉默使得她有些不自在,她忍不住假装看看指甲,或摸摸寻真剑,试图缓解这种尴尬。

“我叫赵子谦。”沉默良久,他终于郑重开口

“好。”严漱玉这才松一口气,“往后天黑时,少往这人迹罕至处来罢。”

夜风掠过芦苇荡,沙沙声里混着他低沉的嗓音,他说:“我没想死。”

“我知道。”严漱玉认真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更多可能。”

赵子谦望向江水,眉间一舒:“是。”

“你在博山书院读书?”

“是。”

“明日我去寻你玩可好?我对书院不熟。”

赵子谦张大了嘴巴:“你……”

严漱玉顿时愁眉苦脸:“是。”

[摆手][摆手][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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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寒江怨魄拽沉沦客 赤玉为结交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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