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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伊格雷治(2)

天色渐暗,格洛丽亚和艾丝布尔早已带着一队人等在了玫瑰园不远处。

玫瑰园位于欧普多宫的西南侧,夕阳西下时总还能沐浴到最后一点阳光,再加上国王隔三差五就要来这边散步,整个花园被打造得金碧辉煌。而从玫瑰园穿过广场,就能到达国王的住所。

“呜……呜……呜……”

终于,嘹亮的换班号角声响起,玫瑰园的小门也随即敞开。艾丝布尔将格洛丽亚护在身后,一起进入了欧普多宫。

而夏洛蒂已然在此等候多时。

“尊敬的格洛丽亚公主殿下,弗米亚神与您同在,愿您永远康健。”夏洛蒂向格洛丽亚行了跪礼,表现得十分恭敬。

“请起,菲利小姐,现在不是行礼的时候。”格洛丽亚没有看她,只叫艾丝布尔将她扶起。

夏洛蒂在被艾丝布尔扶住手臂时明显有些错愕。昨日在公爵府并没有与这位小姐正面交谈,只隔着门听到过她的声音,夏洛蒂还感到有些惋惜,现在离得那么近,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夏洛蒂的母亲与艾丝布尔的母亲是好友,经常带她去莱文家做客。而夏洛蒂与艾丝布尔之间最为人所知的一件事是:二人喜欢在莱文家切磋剑术,小夏洛蒂经常输给小艾丝布尔,总是哭哭啼啼地跑出莱文家,因此被其他贵族家的小姐们嘲笑了好些日子。

“菲利小姐,你再看着我,明早的太阳都该升起来了。”艾丝布尔打断了夏洛蒂正追忆童年的思绪。

“非常抱歉。莱文小姐,很、很高兴再见到你。”夏洛蒂在说完话后蹙了下眉,她也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结巴感到疑惑。

“说了不必再寒暄了,快带路吧。”艾丝布尔握紧了剑,没有多言。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保护好格洛丽亚这一件事。

听到这话,夏洛蒂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带她们向玫瑰园深处走去。

塔拉国的大多数的花都不种在温室之中,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格洛丽亚看着残败的花朵和逐渐枯黄的枝叶,想起自己曾和母亲在这里散步、游戏的时光。

王后生前最爱玫瑰,曾下令不许在玫瑰园培育别的花种,但此时的玫瑰园,已然是百花墓地。

格洛丽亚觉得这样红一块,白一块,那边又黄一块的样子若是放在山上,她一定会喜欢,但在这里,只能是一个没有审美又没有感情之人的代表大作了。

她们离广场越来越近,太阳的光芒逐渐暗淡,众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而就在此时,艾丝布尔突然抬起了手,示意身后的所有人停下脚步。

众人的目光随着艾丝布尔所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天空的颜色已经变得大有不同。此时黄昏那最后一点的亮光里仿佛被掺进了淋淋鲜血,她们知道,那是火光,而前方已经变成了战场。

“殿下,让菲利小姐带你去国王居所,我带人去前方。”面对未知的战斗,艾丝布尔的语气已经急切了起来。

“什么?我让你陪我去!”格洛丽亚知道艾丝布尔又想以生命为赌注为她冲锋陷阵,对此她很感激,却从不赞成。

“看这样子,广场很快也会成为新的战场,殿下不该在此停留,如果被国王的人发现你,后果将不堪设想。菲利小姐知道国王居所密道的入口,我已让人去了出口堵截。殿下,成败在此一举,不必管我们。”艾丝布尔并不打算听从格洛丽亚的指令,她只考虑在此时什么才是最好的对策。

“既然如此,殿下请随我来。”没等格洛丽亚反驳,夏洛蒂就心领神会般地接过艾丝布尔的话头,对格洛丽亚催促道。

看着艾丝布尔坚定的眼神,格洛丽亚沉默了。虽然不忍心,但她也知道,她更不该辜负。

“第二声号角响起时,到正门见我,一定要活着。”语毕,格洛丽亚与艾丝布尔紧紧相拥在一起,微风拂过二人的脸颊,将鬓边的一金一黑两根发丝缠绕在一起又悄悄放下。之后,她们各自转过身,一个向刀剑,一个向王权。

艾丝布尔带着人,迅速到达了广场,战争的喧嚣就在前方。她看到手举长剑的骑士在对抗一排排王室盾牌,围绕着他们的,是已然漆黑的夜,是被打翻的壁火,是墙上落下的碎石。

她即刻占据高地,对她身后的骑士叫喊道:“我的朋友们,你们是第十一骑士团团员的女儿,你们的母亲同我的母亲一样道德高尚,英勇善战。为了塔拉国,为了你们死去的家人们,推翻暴君!”

霎时间,艾丝布尔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广场,打破了此时凝重的空气,骑士们纷纷将剑举起,高声回应着她。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这支新的力量,加入了混乱的战局。

忠于国王的王室卫兵被新的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头盔歪戴在脑袋上,长矛和剑也一时不知往何处刺去,如无头苍蝇般转悠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脚跟,开始了反击。

“攻击!那些是叛国者!”一个王室卫兵摇晃着国王的旗帜,试图用他嘶哑的嗓音稳住战局。

但艾丝布尔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暴君的希望如白昼已尽,唯有速战速决,控制住局面,才能给格洛丽亚争取更多时间。

“不准后退!”艾丝布尔命令道,“夺下那面旗!”

凶猛的嚎叫声纷至沓来,后方的箭矢也如暴雨般袭来,艾丝布尔的兵团倒下了不少人,但她们依旧叫喊着,如潮水般势不可挡。

艾丝布尔目光如电,一把抓住了那个衷心的王室卫兵。长剑饮血,她从卫兵手中夺走了国王的旗帜,将它扔进了火堆里。只见那面镶着奢华金边的旗帜化作烧焦的碎屑飞卷在空中,随着火花炸响。

没有了那面旗,卫兵们就如没有了心脏,他们节节败退,防卫圈很快就被撕开一道裂口,再也无法修补。

艾丝布尔被骑士们围成的外圈护在中央,持续前进着,终于到了战局最深处——正门前的花园。她拿起地上一块已经布了裂痕的盾牌,挡住了一名从高处而来的卫兵的突袭,一剑刺入了那名卫兵的胸膛。随后又指挥信号兵,吹响了属于她们的号角。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让所有人无不战栗,艾丝布尔又趁此空隙大喊道:“为了塔拉!推翻暴君!”这次回应她的人更多了,方才还焦灼的战况突然有了压倒性的变化。

就在此时,杜普雷斯也闻声赶来。艾丝布尔看着这个头发已然有些花白的公爵毫不示弱地砍下一名王室卫兵的头颅,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莱文小姐!殿下何在?”杜普雷斯抓住艾丝布尔的胳膊,焦急地问道。

“殿下已经去往国王居所,夏洛蒂正在为她引路。”艾丝布尔答道。

杜普雷斯闻言吃了一惊,脸上的沟壑又深几分。他大喊道:“你怎么敢让我的女儿去?她不该见证他们父女的对峙!”

杜普雷斯并不想让国王看到自己的女儿,因为这样国王就会知道是他们家帮助格洛丽亚发动了叛乱。

艾丝布尔甩开了杜普雷斯的手,厉声道:“大人,你是杀人累了,昏了头吗?你是给过我地图,但夏洛蒂知道密道的确切所在。时间紧迫,我要是在里面走错了路,耽误了殿下,你以为你和你的家人又活得了吗?”

杜普雷斯听后一愣,不再回话,随后气冲冲地转过身,向国王居所跑去。

艾丝布尔不再管他,这里的混战还没有结束。她的手臂和背上已经出现了或大或小的伤口,那些骑士们虽然经年练习剑术,但实战经验尤显不足,再不尽快结束战斗,只怕会死更多的人。

此刻她只祈祷,格洛丽亚那边能一切顺利,若是王室卫兵看到国王已死,自然就会放弃抵抗了。

--

格洛丽亚和夏洛蒂已经从后门进入了欧普多宫,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前方就是国王的卧房。

格洛丽亚喘着粗气,神情紧张。她无数次设想过与父亲的这次见面,但当真正要推开门时,她竟有些犹豫了。

就在此时,夏洛蒂开了口:“殿下,需要我陪您进去吗?”

格洛丽亚知道夏洛蒂是想缓解她紧张的情绪。她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间房间。夏洛蒂则守在门外,以防有人偷袭。

房内躺着几个死人,都是国王的侍从。没有一点声响,地上一片狼藉。玻璃窗子已破碎不堪,窗帘也已经被撕扯成了四五片,随风摆动着。月光直射进来,毫无柔和之感,倒把整个房间映得十分阴森。银质烛台和小餐盘落了一地,夹杂着各种花瓶和油画的碎片。格洛丽亚每走一步,都觉得无从下脚。

忽然,从翻倒的柜子后方窜出一个人影,高举着一把匕首,直直向她袭来。

格洛丽亚回身一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而偷袭之人显然更加力不从心,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这让格洛丽亚抓住了机会。她打掉了他的匕首,再用剑在他两腿上一划,那人随即发出一声哀嚎,跪在了地上。

格洛丽亚的呼吸瞬时急促起来,她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国王,也是她的父亲。

“父亲,多年不见了,还记得您有个女儿吗?”格洛丽亚开口道。

国王听见她的声音,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我以为是我那两个没用的儿子,没想到……会是你。”

“是我。如果当时您多重视我一些,或许我还不敢来呢。”格洛丽亚用剑指着他,走近了些,“父亲,您不抬头看看我吗?”

国王闻言,才发现自己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女儿的鞋尖。他缓缓抬起头,想看一看格洛丽亚的脸,却只觉得月光太过刺眼,很快就把头别了过去。

格洛丽亚看着这个父亲,只觉得讽刺。

她离开之时,他是那样意气风发,总觉得整个大陆都在他脚下。

可现在的他,身上的华服已经被刺破了好几处,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已不见踪影。原本金黄的头发已经不再具有光泽,似鸡窝一般稀稀疏疏地卷在头顶。脸上沾了好些血迹,却遮不住眼下常年纵欲带来的乌青。

近年来,老邻居墨里国对塔拉国发动了大量的进攻。他无力抵抗,不仅将当年西征掠夺的土地都尽数还了回去,更承诺了巨额的债务欠款。王室拿不出钱,就向民众征讨,国库本就捉襟见肘,还要匀出一部分供王室与教会享乐。

但凡心中还有些尊严的官员都对国王颇有微词,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还在庭会上大放厥词,说自己身体如何康健,心情如何愉悦,甚至还能统治塔拉百年。

他咳了几声,开口道:“你真有本事,跟你那贱-妇母亲一模一样,都要来抢我的国家,抢我的王座。”

“都这个时候了,你提起我母亲,还是满嘴的污秽。她并不求你爱她,但你却连尊重她都做不到。”格洛丽亚听到他提起自己的母亲,气得直接将剑顶在了他的喉咙上。

由于腿上的伤口疼痛难耐,国王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呜咽,“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坐上我的位置吗?你那两个弟弟不会允许的,你没有权利!”

“你以为我会忘了那两个混蛋吗?但凡他们中能有一个人有那么一点不像你,也轮不到我来杀你。”格洛丽亚讽刺道。

“你敢动你的弟弟们!你……你早就开始计划这场阴谋了,这里的密道也是你找人堵截的?凭你……你怎么能?”国王怒视着格洛丽亚,但因为被剑限制了行动,只看到他的五官都变形般拧在了一起,比传说中骇人的野兽还丑陋几分。

“凭我当然不够,”格洛丽亚说道,“虽然我想你死得明白些,但恨你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并不想给你一种我正坐视你这样拖延时间,且还不想杀你的错觉。”

“你一定是疯了!谁会帮你?你现在不过是个私生女,你没有资格!”此时,国王生气自己没有察觉出身边人的背叛,懊悔自己有了儿子之后便得意忘形地认为格洛丽亚毫无威胁了,甚至如今还惧怕这个曾经被玫瑰刺破了手都要哭半天的女儿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想到这些,他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够了!”格洛丽亚听着他刺耳的哭声,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你用不着操这些心了。”

国王依旧“啊啊”地喊叫着:“我诅咒你!你是我的女儿,你注定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你会为人唾弃!你会孤独地死去!”

“父女叙旧到此结束了,”格洛丽亚举起剑,“请放心,您的死亡将给整个弗米亚大陆的人民带来欢愉。这也算是你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随着国王一声尖叫,格洛丽亚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他双眼瞪得巨大,嘴唇微张,腿上的血已经在身旁积成了一个小血泊,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态在格洛丽亚面前断了气。

格洛丽亚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再没有了呼吸,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她的泪水终于解脱般地涌了出来,滑过她的脸颊,就滴在国王的血里。

“我不会再为你哭泣了,这是最后一次。我爱过你,但你从未爱过我。因此为您有再有任何情绪,都是如此不值得。”

说完,格洛丽亚挥剑砍下了国王的头颅,提着它一步步往外走去。

夏洛蒂和刚刚赶来的杜普雷斯听到房内的尖叫声,都被吓了一跳。在拉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二人看到格洛丽亚提着自己父亲头颅的模样以及房内被血路划出的轨迹时皆是一愣,随后便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而格洛丽亚则自顾自地朝前门走着。她原本以为在亲手杀死国王之后,她会感到无比解脱,但现在的她居然并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反而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与怀疑。

她可怜自己在失去了母亲后又没有了父亲,也可怜父亲辉煌一生竟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上,更害怕自己作为他的血脉,会如他的诅咒一般,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殿下,您辛苦了,是否由我来替您拿着?”夏洛蒂努力定了心神,对格洛丽亚开口道。

“不必。”听到夏洛蒂的声音,格洛丽亚决定平复好自己的心情,“随我去前门,去找我忠诚的朋友们,去找艾丝。”

格洛丽亚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欧普多宫前门,此时的叛军虽然死伤无数,但已然显出了压倒性的胜利。夏洛蒂找到信号兵,吹响了第二次号角。

“暴君已死!”夏洛蒂高呼道,“暴君已死!”

此刻,无论是叛军,还是剩下的王室护卫,都顺着话音,将目光投向了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则默默地将国王的头颅高高举起,虽一言未发,却已显得气势恢宏。

艾丝布尔也发现了她,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格洛丽亚望着艾丝布尔的笑脸,想起了自己对她的承诺和对民众的责任,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只将手上的头颅举得更高。

二人隔着火光与人影对视着,艾丝布尔则举起剑,大声喊道:“万岁!万岁!暴君已死!格洛丽亚公主万岁!”

瞬时,刀剑掉落的声音响彻天际,鲜血与汗水挥洒在空中,欢呼声此起彼伏,火光已然将大部分的欧普多宫吞噬,只剩下侍从们的尖叫与痛哭,战士们的呐喊与高叹。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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