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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刺客

雪势愈发猛烈,狂风卷着雪花模糊了前路,车马难行,一行人便在大钟寺暂且避雪,等风雪缓和些再起身返程。

顾维桢没有与其他香客挤在一处欣赏飘雪的兴致,他将温珩礼带到一处别院。

这别院与大钟寺别处迥然不同。隔着一道朱门,门外是禅音袅袅青衣古佛的清寂古寺,门内堪称极尽奢华的烧金窟,暖廊外的紫檀树虬曲苍劲,屋内暖炉燃着上好的银骨炭,烟气顺着雕花炉盖袅袅升起,混着清雅的龙涎香,将寒意与浊气尽数驱散。

温珩礼一眼扫去,屋内陈设皆是珍品,紫檀木桌椅雕工繁复,墙上挂着的字画看着就很名家,案几上摆着成色极好的瓷器,连窗棂都镶着云母片,与大钟寺别处院落的素净清简相比,简直霄壤之别。

更让他惊讶的是,别院的生活气息显然,见顾维桢娴熟自然的姿态,温珩礼忽然想到顾府,他昨夜匆匆一瞥的那个顾府。

那个顾府素雅清朴,淡泊脱俗,现在想来一个偌大的顾府,几乎没有一点人情味,恐怕主人家从没将那里视作居所,这里才该是顾维桢真正的住所,或许,是住所之一。

世人皆言顾维桢虽出身世家,却出淤泥而不染,不恋金银,不慕富贵,生活清简质朴,一身风骨远避浮华,温珩礼从没信过这些,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顾维桢竟如此奢侈无度。

“很惊讶吗,惊讶大钟寺还有这样的所在?”似是看出了温珩礼的惊讶,顾维桢躺在紫檀嵌金摇椅上晃荡,似笑非笑道,“比这过分的还有,别看那些和尚表面一身破烂,越是那些满口慈悲众生皆苦的高僧,越是耽于权财。”

他语气自然,身处这纸醉金迷之处也行云流水般怡然,可不知为何,温珩礼总觉得他与这满室富贵格格不入。

温珩礼皱眉问他:“你经常住这里?”

“是啊,你不喜欢?”顾维桢眯了眯眼,随即笑道,“那没事啊,你不喜欢就住顾府,顾府也不喜欢我还有其他居所,全改成你喜欢的样,就算你全都不喜欢喜欢睡大街,我也陪夫人。”

温珩礼还是皱着眉:“为什么?”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还装的这么奢华。

他这话有些无头无脑,可顾维桢不愧是文官里的中流砥柱,理解力超常人,对答如流起来无丝毫迟疑。

“不太清楚,”说这话时他眼底浮现出迷茫,很快又恢复如常,开玩笑道,“或许是觉得夫人会喜欢吧。”

二人谈话正缓,外面忽起风波,风声里忽然掺进一阵杂乱的吵嚷,起初隔着庭院与风雪,只是模糊的喧嚣,渐渐便越传越近,带着几分惊惶的急促。

“有刺客 ——”

一声高喊划破雪幕,穿透风雪让室内二人听得清楚,紧接着,兵刃相撞的铿锵声,脚步杂沓的奔逃声,还有护卫们此起彼伏的喝斥声,交织在一起,向着这处院落逼近。

温珩礼抬眸望向窗外,下意识握住悬于腰间的青梅嗅。

顾维桢眼底掠过一丝寒芒,转瞬敛去,他抬手示意门口的护卫:“去查。”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珩礼抬脚要出去,却被顾维桢叫住。

“夫人不必忧心,”顾维桢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悠悠道,“不会出事的。”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撞开,一道人影慌慌张张就跑了进来。

“周之!周之!救命啊周之!”

这少年衣着虽有些凌乱但气度自华,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只是看起来是个孬种,明明身后侍卫林立,仍大喊顾维桢的名字,慌张无措。

满院的护卫见怪不怪,似乎早眼熟了这般场景,由着这位爷径直而入。

“有人要杀我!周之——”

李彧的叫喊戛然而止,因为他没找着想找的人,倒是先看见了温珩礼,一时愣住失声。

“你?你也在这,”李彧认出了温珩礼,面色讪讪,低头小声嘀咕,“没想到周之竟会带你来这里......”

温珩礼手没从刀身上移开,他直视着李彧,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五殿下。”

“午膳时分见过,当时离得远,没想到你这么高!”李彧惊呼,“听说燕北人高大,还以为是说男子,没想到女子也这么高!”

“萧郡主你这把刀真气派啊,你还会耍刀吗,嗯,就算不会搁这么一把刀在身后,看着也吓唬人,改明儿我也试试,唉你怎么不说话啊,说起来你我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我该叫你声表姐的!”

这位五殿下年已及冠,可看起来却单纯得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遭遇刺杀,进了暖融融的室内,见到了认识的人,害怕情绪就被丢到脑后,竟还有心思谈笑。

“刺客已死,殿下可以离开了。”顾维桢淡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李彧转身,双眼圆睁:“顾周之,你从哪冒出来的,我还以为你不在呢,你刚刚说什么,你赶我走!你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你不知道当时那刺客的刀离我有多近……”

“殿下,”顾维桢神态未变,语气却有些不耐烦,“殿下往后还是少来大钟寺,您每次来都造杀孽,佛门圣地,容不得玷污。”

温珩礼疑问:“每次?”

“是啊,每次。”

顾维桢将摇椅拉到温珩礼身边,一边躺下一边解释:“这位五殿下可是个招人爱的,每次出宫必会遇刺,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阎王,走到哪刺杀到哪,这些年殿下爱往大钟寺跑,刺客们便也往这儿聚,这几年就因这事大钟寺的香客都往清玄寺跑了,惹得大钟寺和尚哦,头秃。”

“本来就没毛哪来的头秃!”

“是是是,这两年新进大钟寺的小和尚可不少从刺客转行的,”顾维桢半眯着眼,挖苦道,“您还是给小和尚们留条活路吧,本来就穷苦还要被挤压生路。”

温珩礼觉得顾维桢这人有时候还挺损,明明嘴上一口一个“您”叫得恭敬,可句句不恭敬,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

他心里想着,口上却问:“没人管?”

“管啊,陛下查了几次了,还出动了暗检司,可每次刺客一个逃不了,幕后的人却怎么也找不着。”

温珩礼又问:“为什么要刺杀他?”

怕顾维桢又吐出什么难听话,李彧抢先道:“我这个身份能这么做的能有几个,想也想得出,肯定是因为我的身份!”

温珩礼了然了。大夏太子一向取嫡长立,早年间中宫一直无所出,而皇帝继位时已年近不惑,膝下才两个儿子,怕嫡子无望,更怕朝局不稳,遂刚登基就立了长子为太子,早几年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谁也没想到,十六年前皇后突然诞下了皇五子,这本该十分尊贵的出身突然尴尬起来。当时陛下身边有个稳重端方的太子,还有个聪明机敏的齐王,两位皇子都是及冠的年纪,在朝中声明愈甚。

突然一个嫡出的奶娃娃出来,哪个朝臣能放弃前程大好的太子和齐王,转而投靠不知道能否平安长大的五皇子?就连当时的皇帝,也给皇五子取了“彧”为名,彧什么意思啊,那是文采的意思!期望儿子文采好,那是寄予厚望吗,那是希望儿子做个诗词闲人,别惹指皇位了。

恰好皇后老年得子,对李彧也是宠爱非常,愣是不舍得让他吃丁点苦,所以十几年来这皇五子倒是平平安安长大了,倒也没掀起什么波澜,文不如齐王,武不如太子,看起来也没甚进取心,皇帝也不宠爱他。

这下,众人终于放心了。一个庸庸碌碌的孩子,比不得两位兄长根基深厚,绝无变天可能,放心了放心了。

可真的有人放心了吗?前朝旧事犹在,二十年前河西道的血未干,李彧的嫡出身份永远是横在太子与齐王等人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一日不拔,便一日不得安睡。

甚至是皇帝本人......他真的去查幼子被刺杀的真相了吗,暗检司手段非常,也许他查到了幕后之人,只是故意瞒着......

毕竟皇城脚下,天子血脉,一两次刺杀也算了,偏偏这五皇子每出一次宫,就遇一次袭,次次如此,朝廷还抓不着真凶,如此可称得上是挑衅了。

这么荒谬可笑的事,皇帝也觉得丢脸,所以刻意瞒着没传出去,温珩礼远在燕北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了。

顾维桢看李彧不愿离开,忽然道:“您不如去看看门外的刺客吧,说不准好几个没头发的呢。”

“怎么,不敢吗,人都被你的侍卫杀了,还能跳起来打你不成?”

果然,李彧听这话跳起来喊:“有什么好怕的!看看就看看!”

他一边走出去一边嘟囔:“我就不信了,哪有为了刺杀特地出家的!”

温珩礼有些好奇,也跟着出去了。

李彧带来的侍卫围在别院门口,见李彧出来齐齐看向他。

“把那几个刺客给我抬过来,我要好好瞧瞧!”

很快,四具尸体齐齐摆到他面前。

温珩礼看去,四人皆是身着一身黑色夜行服,衣衫被划得支离破碎,身上刀剑伤口还在渗着黑红血迹,细看便知,他们并非死于外伤,嘴角都凝着暗紫色血沫,显然是事败后当场服毒自尽。

李彧心头生怯,却还是强压着惧意,飞快瞥了一眼。

“都有头发!”他大叫,“顾周之出来!”

温珩礼突然开口:“还有刺客。”

李彧叫声戛然而止,他看向温珩礼,大约是温珩礼面无表情却声音沉稳,看起来很是可靠,他颤声道:“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侍卫头领看了李彧一眼,道:“刺客都在这里了,没有见到其他人。”

温珩礼道:“不在这里。”

那侍卫不认识温珩礼,问道:“您是?”

“他说的对。”顾维桢从他身后走出来,“还有至少一个刺客,此刻身在别处。”

李彧脸色发白,声音听着更虚了:“来,来杀我?”

温珩礼刚想摇头,一道急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不好了——”

“鸿胪寺少卿,小郑大人遇刺了!”

顾维桢问来人:“刺客抓到了吗?”

来人摇头,气喘吁吁道:“没...没看到,只看到...是个和尚!”

果然,温珩礼心想。

顾维桢似笑非笑看向了李彧。

李彧的脸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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